第162章:不如,王爺去試試?
想都不想地回答了謝安的疑問:“無論是誰坐上那個位置,都與本王無關!”
他頓了頓,又道:“更何況小侯爺你也說了百年之後!既然是百年之後的事情,那就百年之後再說!”
謝安被他淡然的表情弄得抓耳撓腮:“王爺!”
“這麼說吧,陛下已經六十了,身體每況愈下,膝下又只有蕭印一個子嗣,若是他是個可塑之才也行,可現在看來明顯不是,難道也要我們輔佐他上位?”
他挑了挑眉頭,轉身倚在一旁的椅子裏。
“所以,林姑娘說的問題纔是真正的問題,除了太子之外,誰還有能力坐上那個位置?這萬里江山總不能無人繼承吧?”
蕭慎徽聽着他絮絮叨叨的話,眉頭漸漸緊蹙起來,他長長嘆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毛筆,捏了捏鼻樑。
謝安聽見男人嘆氣,回頭看向他,用極小的嗓音說道:“不如……王爺你去試試?”
蕭慎徽:“……”
他捏着鼻樑的動作微頓,猛地伸手拿起一旁的公文砸向謝安。
謝安被嚇了一跳,手腳慌亂地接住公文,訕笑道:“別動怒啊,小爺兒就是開個玩笑。”
蕭慎徽冷着臉,瞥了他一眼:“這事能隨便開玩笑麼!”
“王爺……”
他剛開口,男人一點機會都沒給他,便開口道:“看來太子那邊已經做出選擇了!稟告給陛下吧!”
謝安聞言,連忙起身,飛快地衝到他的面前,眨着桃花眸,反問着:“當真要告訴陛下?”
“您就不怕,陛下聽了他兒子要造反的事情,氣得一口氣沒上來,唔……”
還未說完,謝安的嘴裏就被塞進一塊手帕。
蕭慎徽扶額:“閉嘴吧。”
“小侯爺真的以爲坐上那個位置就心盲眼盲了?陛下恐怕早已心如明鏡,通透着呢!”
“咱們只要做好分內的事,旁的一律不管!還有……”
男人抿脣,一雙清冷的眼眸對上好友的眼,直言道:“本王對皇位沒有任何興趣!”
“無論是以前,現在,還有很遠的將來,本王一心只想輔佐陛下,共創永昌盛世,只有我們根基穩了,我們的百姓纔會有好日子過,這就是本王一生所願!”
說完這些,蕭慎徽起身,扯過一旁的披風,朝外面走去,謝安見狀,擡手拿掉空中的手帕,揚聲問道:“王爺,都這般晚了,你要去哪啊?”
蕭慎徽下意識腳步加快:“……”
謝安望着他的背影,無奈搖頭:“男人的心,海底的針,真讓人捉摸不透。”
……
約莫在下午未時左右。
蕭慎徽便派人送太子回京,所有的一切全部從簡,只有一輛半舊不新的馬車,兩個侍女。
其餘的是百十多位護送的士兵。
蕭印被謝安親自扛進馬車,這對他來說,又是一陣痛苦的折磨。
護送車隊大概行走了一個時辰。
趴在馬車裏的蕭印就擡手拍了拍廂壁,喊道:“來人,本殿下渴了。”
車隊停下,有侍女伺候着他喝下水。
休整一炷香後,護送車隊繼續啓程趕路,朝着京城一路趕去。
可剛走出一段距離,馬車裏的太子又拍了拍廂壁,開口道:“來人啊,本殿下餓了……”
車隊不得不原地停下,等着侍女服侍太子用膳。
太陽一點點落到西邊的山頭上,樹林的光輝逐漸暗淡下來,爲首的護送官心中有些焦急。
若是不能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驛站,那他們和太子就要在路邊過夜了。
這樣一來,就加大了危險……
就在護送官心急如焚的時候,見太子用完膳,立刻吩咐手下的士兵抓緊時間趕路。
然而又走了沒多久,就聽着馬車裏又響起了聲音。
蕭印喊道:“來人啊,本殿下渾身疼得難受。”
護送官:“……”
只好又找來隊伍裏的醫官,讓他去給太子瞧瞧。
接下里路程裏,蕭印時不時拍響車廂,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整個護送隊伍也跟着走走停停。
眼看着天馬上就要黑了……
護送官忍了又忍,最終鼓足膽子,來到馬車外面,卑躬屈膝道:“太子殿下,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
蕭印慵懶的嗓音響起:“本殿下又沒讓你慢些趕路?怎麼?你嫌本殿下太麻煩?”
護送官聞言,連連解釋道:“哪有哪有,太子殿下可千萬不要誤會,下官就是……就是……”
“怕路上遙遠,折損了太子殿下的身子。”
馬車裏安靜了片刻,男人的聲音傳出來,他道:“無妨!本殿下微不足道,你們還是按照靖國公吩咐的做吧!”
“這這……太子說的是哪裏的話,我們這些人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護送官聽着蕭印陰陽怪氣的話,嚇得額頭上的汗都順着臉頰等流下來了。
他話音落下,馬車裏傳來一聲冷笑。
護送官更加膽顫:“太子殿下,那下官繼續趕路了。”
就在男人轉身要走的時候,蕭印喊住了他:“等等!”
“……”
護送官腳步倏然停下,猶豫了一瞬,硬着頭皮又重新回到馬車前,隔着一層門簾,拱手道:“太子殿下,還有何事吩咐下官!”
蕭印嘆了一聲:“讓那兩個侍女上來,給本殿下按摩。”
護送官:“……好!”
接着他把那兩名侍女塞進馬車,然後大手一揮,讓手下的人抓緊時間趕路。
也就是轉身,走出沒多遠,護送官就隱隱約約聽見馬車裏傳來男人的聲音:“把衣服脫了。”
護送官無語至極:“……”
就這兒?還是太子?!
屁,他孃的自己都比太子強出一大截,一個死瘸子居然還能呼風喚雨!
果然啊,這人就得會投胎!
估計是有兩個侍女陪伴,趴在馬車裏的太子終於消停了一會兒,這也讓護送官暗自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緩上來,不知從哪裏竄出來一批蒙面人來,一個個都騎着高頭駿馬,朝着他們衝過來。
二話不說,便揮刀攻擊過來。
“不好了!有埋伏!”
護送官一瞬間腦袋都大了,騎在馬上連連高聲喊道:“快!快!保護太子殿下!”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腦袋也隨之落下。
剎那間,羣龍無首,下面的士兵紛紛四處逃竄,夜幕來臨之下的樹林中,充斥着殺戮和血腥。
蕭印聽見聲音後,明顯慌了神,掀開一點門簾,朝外面看去,下一秒,有一個被砍傷的士兵倒在了馬車前。
溫熱的鮮血噴射在他的手上。
“啊啊啊啊……”
蕭印滿臉驚恐,忍不住尖叫着。
外面的士兵死傷大半,蒙面人的首領高揮手中帶血的砍刀,大聲喊道:“兄弟們,誰先拿到太子的項上人頭,誰就升官發財!”
這句話,蕭印是聽得真真切切。
也顧不得屁股上的傷口,連忙起身蜷縮在馬車的角落裏,祈禱着他們不要進來。
可事情並沒有如他所願。
一個蒙面男人一把砍掉馬車的門簾,出現在蕭印的面前,然後又是兩刀,當着他的面解決了那兩個侍女。
蕭印抖着身體:“……”
看着蒙面男人揮刀向自己砍來,嚇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就在蕭印以爲自己今天死定了的時候,一支箭劃破了天空,精準刺進了蒙面男人的後腦。
刺客身體僵硬了下,便重重地倒在馬車裏。
蕭印一雙狹長的鷹眸此刻瞪得滾圓,滿臉驚恐,喘息粗重,看着眼前的畫面,隨後他伸出腳踢了踢刺客的腦袋。
那刺客一動也不動。
是真的死了。
就在這時,外面又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又是一陣廝殺聲,還有刀劍相撞的聲響……
混亂中有人喊道:“陸將軍在此,你們還不快速速就擒!”
蕭印挑眉:陸將軍?
又是誰?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聲音漸漸小了,沒了……蕭印怔了怔,側耳聽了半晌,確定是沒了聲……
他這才雙手並用爬向馬車外面,探出個頭。
藉着夜空中的月光,簡單掃了一眼,發現周圍躺在地上的屍體除了護送他的護衛,還有那些蒙面刺客。
全都歪歪斜斜,仰面或者面朝下倒在地上……
有暗紅色的血從他們身下流出來,滲入土壤裏,讓周圍的空氣裏都從此着濃重的鐵鏽般的血腥味。
蕭印眉頭輕皺,眉宇之間皆是厭惡,擡手掩住口鼻。
不多時,有一個身穿盔甲的男人騎馬從後方來到馬車旁,然後翻身下馬。
快走幾步後,那男人單膝跪地,抱拳見禮:“參見太子殿下,卑職救駕來遲,請太子責罰!”
蕭印垂眸,仔細打量了片刻,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回殿下,卑職陸金奎,擔任邊關軍中的從一品大將軍。”
陸金奎畢恭畢敬的回答。
蕭印也沒傻得徹底,對他的話有些遲疑,隨口反問道:“既然是邊關將軍,可爲何出現在此處?”
此話一出,陸金奎隱在暗處的脣角微微勾起。
他垂眸,憨厚的面容上露出一些遲疑……
蕭印見他如此,眉頭愈加擰成一團,鷹眸裏晃過好奇,他厲聲吼道:“到底是因何出現在此地?”
“陸將軍,有這般難說麼?快些與本殿下講來,不許有任何欺瞞!”
陸金奎咬了咬牙,單膝跪地變成了雙膝跪地,重重地磕下頭,悶聲道:“太子殿下,若是卑職說了出格的話,還請太子饒過卑職!”
“快說!”
“是這樣的,卑職在宮中有一位摯友,幾天前他送信過來,卑職展信一看,大喫一驚,沒想到,沒想到……”
蕭印沒了耐心,訓斥着:“吞吞吐吐,沒想到什麼啊?往下說!”
陸金奎直言道:“信上說,皇上與靖國公正在謀劃如何剷除太子您!”
“你放屁!”
話音落下,坐在馬車上的男人便破口大罵!
“老子他孃的是太子,他們又爲何要剷除本殿下?將來這永昌誰來繼承?”
陸金奎早有對策,下意識擡眸,將視線落在蕭印的那隻跛腳上。
果然引起了男人的反感:“你若是再看一眼,本殿下挖了你的眼睛!”
“卑職該死……”
陸金奎頓了頓,又埋頭繼續往下說:“太子殿下,您是陛下的親皇子,陛下自然捨不得您,可是……架不住有人經常說三道四的!”
蕭印一張過分蒼白的臉,陰沉得如一潭死水。
他自然知道這個‘有人’二字,說的就是蕭慎徽等人。
陸金奎分析着:“如今不同往昔,蕭慎徽一行人的勢力逐漸擴大,其影響力恐怕已經蓋過了當今陛下。”
“他們自然而然不把太子您放在眼裏,這樣的局面,即便陛下有心護住您,恐怕也已是無力啊!”
說着,他往前幾步,來到蕭印的近前,小聲說道:“殿下,自從卑職接到信的那一刻起,就暗中留意青州。”
“您好好想一想,就是用了幾根秧苗,打殺幾個賤民而已,至於蕭慎徽他這般大動干戈,還把您身邊的心腹全部剷除,不僅如此,還用這些蝦兵蟹將來護送太子?”
蕭印一瞬間就明白:“你是說,這是他故意安排的?”
“太子明鑑!”
蕭印收回視線,一雙鷹眸緩緩眯起,回想起了中午謝安給自己上藥時說的話……
——“你應該是建朝以來,第一位被打板子的太子,也算不白來世間一回!”
——“以後到了陰曹地府,還能跟那些鬼差吹噓吹噓!”
——“一會兒王爺便派人送太子回京,至於這杖刑的傷就留在路上養吧,免得到時候太子要告狀,沒了證據!”
……
原來如此……
怪不得蕭慎徽會這麼着急的送他回京,原來是在他面前自演自導了一番好戲!
派人護送他回京,另一頭又派人刺殺本太子!
好啊好啊蕭慎徽!
你居然如此大逆不道!
陸金奎見蕭印是這種表情,就明白他已經相信了他說的話。
男人不由得暗自得意,連忙拱手道:“太子殿下,卑職誓死追隨您,只要您一聲令下,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不過,殿下,本將軍倒是有一計,不知當不當講!”
蕭印准許:“快來與本殿下講一講!”
陸金奎見狀,立刻附耳過去,低聲在男人的耳邊將計劃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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