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側福的憤怒

作者:源遠無長
清穿之雍正後宮!

  李氏使了大力氣,消息在前院傳的沸沸揚揚,蘇培盛陪着四阿哥一進府,小德子連忙慌慌張張過去找他,只是瞧着四阿哥臉色好像不好,連忙躲開。

  “是誰鬼鬼祟祟的?”四阿哥沉聲問道。

  “奴才小德子,請主子安。”小德子哆嗦着腿上前請安。

  “有什麼事?”

  蘇培盛給小德子眨眼睛,有什麼事千萬別說,阿哥這會兒心情不爽。

  “沒什麼……什麼,奴才過來給師傅請安。”小德子結結巴巴道。

  四阿哥重重踢了小德子一腳,“快說。”

  小德子跪着一句一頓道:“奴才聽到些太監傳閒言碎語,請師傅過去懲治一下。”

  四阿哥很厭煩這樣問一句說一句的,他給了小德子一個二連踹,沒什麼耐心地說道:“再不說清楚,拖出去打死。”

  小德子再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將聽來的八卦倒給了四阿哥,“今日一大早雜役太監私底下都在說弘昐阿哥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才生了大病,內院裏福晉打殺了一批奴才,沒人再說了,只是外院還是傳的厲害,奴才訓斥了兩個人,卻沒什麼用處。”

  四阿哥聽了,也不管跪在地上的小德子,喊來蘇培盛,厲聲道:“將雜役太監都拖過來打,等交代了是誰開始傳的,這些人打死勿論,其他人也別放過,打滿二十大板再說。”

  蘇培盛不敢耽擱,帶了人去屋裏抓人。這時候雜役太監都下工了,都呆在屋裏面,他們集中住在最偏的地方,大通鋪,一屋子十多人,身強力壯的太監進去抓人,一個抓一個,二話不說,拖出去就打板子,等將哭爹喊媽的聲音打沒了,蘇培盛纔開口,“要想少受點皮肉之苦,將最開始散播謠言的交代出來,要是說不出來,都打到死。”

  太監沒骨氣,也怕死,立刻就有人相互指認,他是從誰那裏聽來的,一串串交代了,蘇培盛也不管是不是攀扯,讓人耐心地一個個梳理了,揪出了三個,三人都喊“冤枉”,說自己是從誰誰那裏聽來的,攀扯的確是外院的大太監。蘇培盛知道若是由着他們說,肯定能找出罪魁禍首出來,可是隻怕也將不相干的人連累了,說不得連他都要受排揎,雜役太監不值錢,小德子既然將事情都歸到他們身上,蘇培盛也不想再找麻煩,自己親自動塞住了他們三個的嘴,又讓人狠狠打,打得人皮開肉綻了才停手。

  蘇培盛踢了踢最外邊的人,道:“若是有口氣,自己能休養過來就是你們的造化,還能回來當差。若是死了,就怪自己多長了嘴,沒下拔舌地獄拔了。”

  其他人看得心驚膽戰,卻又暗鬆了口氣,打死了他們三個,這事就算了了吧?可是又害怕蘇培盛還想追究,一時忐忐忑忑,許多人嚇得尿水橫流,連着涕淚血水流在地上,真個骯髒。

  “來人,其餘人各打二十大板,好生記着教訓,是嘴長還是命長。若是記不住,下次一邊割舌頭一邊打死。”蘇培盛撂下這句,轉身走了。

  蘇培盛耀武揚威走了,有人躲在黑暗裏不忿地往地上吐了口水,倒是大部分都是鬆口氣,總算是又撿了一條命。再打二十大板聽着嚇人,但是總要有人幹活,只怕打的水分多,機靈的回屋去掏銀子,破財減災。

  馬全和劉三兩個都住在太監所,兩人住一個屋,離着雜役房只隔了一排房子,聽到外面傳來的淒厲聲音,兩人都抖索着身子,死死纏着被子。

  “當初去了前院,我還當丟了前程,現在想着,前程也要命去掙。到耿格格那裏雖然前程差些,最少命能保住。”過了好一會兒,劉三才低聲道。

  “你前頭還有個劉三,就是被打死的。”馬全陰測測說道。

  劉三聽了心裏更涼颼颼了,嗚嗚哭着鼻子,“怎麼要保命就這麼難呢?”

  “當然難,所以纔要向上爬,爬高了,就多披了一層皮,像今日這事,肯定不是雜役太監起得頭,可是蘇培盛師徒兩個缺德,讓他們填了命。”馬全嘆氣。

  “蘇公公不是說,若是養好了,還回來當差嗎?”劉三哽咽道。

  “雜役所的那幫太監,哪個容得下他們活着?他們推出來受死的,沒死成就要成禍患。當然是寧願他們死了,也不讓他們禍害其他人。”馬全清幽的聲音在夜裏聽了十分駭人,劉三想要捂住耳朵,又怕漏過了這些真知灼見,只能忍耐着聽下去。

  “好了,睡吧。記好了,自己少長了張嘴,我不想見到第三個劉三。”馬全說完,一蒙被子倒頭就睡了。在被窩裏,他卻在害怕地淌眼淚。內院裏伺候的太監都住在這一排房子裏,昨晚上他出去出恭,親眼瞧見側福晉那裏的大太監劉海跟前院的太監說話,說的什麼他沒聽到,但今早上弘昐阿哥的事就宣宣揚揚鬧了起來,肯定跟劉海脫不了干係。

  馬全當時見了就害怕,貓着身子回來的,但是他不知道劉海兩個人瞧沒瞧見他,若是瞧見了,只怕要殺人滅口的。自己伺候的不過是個格格,側福晉那裏只怕沒什麼顧忌,這條小命可是懸着了。想着,馬全又流了兩滴淚,不敢睡踏實了,生怕現在就有人來取他性命。

  書房裏,四阿哥聽了蘇培盛回報打死了三個太監,仍不解氣,怒氣衝衝地道:“這幫奴才,死不足惜,卻想壞了我的大事。”

  “主子爺息怒,這幫雜役太監都沒出過府,福晉將門戶把的緊緊的,沒一句瞎話傳出去。今兒打了人,明兒就消停了,生不起波瀾。”蘇培盛弓着腰道。

  “這事福晉處置的對。你去前院看看福晉安置了沒有,若是沒有,立刻回來稟報。”四阿哥說道。

  “奴才瞧着前院的燈還亮着,想必福晉還在理事。”蘇培盛連忙道。

  四阿哥立刻去了前院,那拉氏看到他,心裏有些忐忑,不知道四阿哥是不是相信了流言過來治她的罪,還是過來有別的事。

  “你這事處理的好。以後再碰到這樣的事,抓起爲非作歹的人打死勿論。”

  四阿哥一句話就安了那拉氏的心,她立刻笑道:“爺認同就好,我還怕手段太過嚴厲,讓爺嫌棄。只是我又想着,爺現在有差事,若是由着這些謠言傳的沸反盈天,不免壞了府裏的名聲,連累爺的差事。”

  四阿哥點頭,福晉大局上一向把得準,倒是省了他一些心力,想到三哥編書的差事被皇阿瑪停了,四阿哥越發感激福晉,難得笑道:“你做得對,這事是外面的小人看我得了差事眼熱,特意散播出來的,若是不及時阻止,明日爺的差事就黃了。”

  那拉氏聽了,嘴角一僵,只是她卻不敢不順着四阿哥的心意往下說,“爺說的正是,只是側福晉那裏還望爺跟她說一聲,免得她聽到謠言,做出不恰當的舉動。”

  “你說的對,我這就去跟李氏說一聲。”

  李氏見了四阿哥,還以爲是大格格送的糕點起了作用,哪裏知道外院鬧了那麼多的事情,大格格的糕點根本沒人管。前院的事剛發生,李氏的太監不敢過來傳消息。

  李氏笑着迎了四阿哥進門,“爺,您過來了。弘昀下午還說想您呢,不如我讓人把他抱過來?”

  四阿哥擺擺手,“天色晚了,我下回再來看他。今天府裏傳弘昐的事,你不要跟着參合,這都是外頭的人在鬧事,爲的是讓爺在皇上面前顏面掃地,好攪黃了爺的差事。”

  李氏聽了一愣,突然覺得四阿哥很陌生,說出來的話她聽不懂,她情不自禁提出自己的疑問:“爺說的什麼,這事跟福晉有關,跟爺有什麼關係?”只是說完,她又有些後悔,這不是將散謠言的事攬到自己身上?

  四阿哥卻搖着頭嘆氣,李氏還是見識短淺了,怕她趁機拿捏福晉,四阿哥便跟她解釋道:“修身治國平天下,家宅不修,何以成事?這事不僅是福晉的名聲,更涉及到我的能耐。三嫂被宮中罰抄佛經,三哥手上的差事也停了,在兄弟中更是擡不起頭。我們府上,自然要引以爲戒。”

  “難道爺就不懷疑三福晉真的害死了幾位阿哥?”李氏更想問的是,難道爺一點不懷疑福晉害死了弘昐?

  四阿哥沉默片刻,才道:“三哥府上的事確有蹊蹺,死的阿哥太多,只是太醫說過,孩子生的早,父母身子沒長全,孩子自然體質差,是以宮中也好,各皇子府也好,排在前頭的孩子容易早夭。你莫要多疑,凡事聽福晉安排。”說着,四阿哥甩手走了,他自認爲解釋地夠清楚了,李氏應該能想明白,而不是怨恨福晉,作出不適之舉,讓小人得逞。

  四阿哥一走,李氏呆坐在位子上,說什麼孩子體質差,爲什麼早出生的大格格活了下來,大阿哥也活了下來,就是弘昐死了?四阿哥已經被福晉矇蔽了,已經聽不進她的話,她也已經不瞭解四阿哥了,李氏的心裏充滿悲哀。

  隔日,那拉氏派人叫李氏和幾個格格叫過來,語氣嚴肅道:“昨日四阿哥在外院處置了太監,你們怕是都聽到了風聲,以後還請側福晉和格格管好自己的奴才,莫連累府裏的名聲。四阿哥當着差,一舉一動都要謹慎,若是被後院拖了後腿,我萬死難辭其咎,是以你們也別怪我心狠手辣,抓到了嚼口舌的人就打死。”說完,那拉氏的目光特意掃過李氏,帶着嚴厲和勝利的光芒,李氏你以爲散播些謠言就想害我嗎,我要讓你自食其果。

  看着那拉氏眼裏藏着的得意,李氏握緊了雙手,害死了她的兒子,居然還以此爲資本跟四阿哥邀寵,那拉氏,是你逼我的,別怪我無情了。李氏鬆開了自己的手,輕挪着嘴脣,對那拉氏露出個詭祕的一笑,那拉氏心中突地一跳,慌了一下。只是,這感覺倏地一下就過了,那拉氏還沉浸在喜悅中,並未將此當一回事。

  “好了,你們回去吧,側福晉你留下。”那拉氏道。

  等人都走了,那拉氏才噙着笑對李氏道:“側福晉這些日子肚子裏懷着孩子,又有別的瑣事要忙,只怕大格格和二阿哥顧不過來,不如將大格格和二阿哥放到我這裏來教養,等側福晉生了再把孩子帶回去?想必我跟四阿哥說一聲,他也是贊同的。”

  李氏心中已經不怨恨了,不過她還是做出氣憤的樣子,“那拉氏,你不要欺人太甚。四阿哥是不會同意的。”

  “四阿哥若是知道側福晉懷着孩子還忙碌不停的事,只怕會同意的。”那拉氏笑道。

  這是威脅?李氏忍了忍,才笑道:“福晉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大格格年紀大了,倒是能照顧弟弟,我也有些餘力,自然都用來照顧他們,就不勞煩福晉費心了。四阿哥爲了府裏的事着急上火,又親自處置了人,福晉一貫是體貼的,想必和我一樣,也不想四阿哥再煩心。”

  “側福晉說的正是,可不能讓四阿哥再操心了,既然側福晉有心思照顧孩子,我也不討嫌,生生讓你們母子母女分離。”那拉氏說道。

  母子分離?李氏心中恨不得大笑。那拉氏,你會將今天一遍一遍回味的。

  李氏回了屋子,將春兒叫過來,“你去將劉海悄無聲息弄死。”

  春兒嚇到冷汗直流,這還是側福晉第一次要她殺人,她結結巴巴道:“主子,四阿哥不是已經說了嗎,只是府外的小人作祟,何必再多此一舉,讓人懷疑?”

  李氏搖頭,“我還有大事要做,不能有把柄在別人手上,劉海無論如何都要死。你若是沒這能耐,我找別人便是。”

  “奴婢從來沒有做過,怕是做得不好,連累了主子。”春兒蒼白着臉道。

  李氏似笑非笑道:“成,你下去吧,順便將秋兒喊進來。”

  秋兒是春兒的親妹妹,今年剛小選進內務府,有幸分到了四阿哥府上,是春兒求了側福晉將她分到後院,爲的是姐妹兩有個照應,哪裏知道是將妹妹推向火坑。這事她已經知曉,便是秋兒做了,側福晉也不會讓她好受了,何必再連累一個秋兒?春兒咬着脣,艱難道:“主子恕罪,奴婢這就想辦法。”

  李氏滿意地笑道:“我相信你的能耐。你一向忠心,以後若是好生聽話,我過兩年便將你妹妹放出去嫁人。”

  春兒苦澀地磕頭謝恩。

  側福晉身邊的太監劉海喝多了酒跌死了,就像是一塊小石子投進了河裏,起了一點波紋便了無痕跡,太監的死法千奇百怪,這個不是可笑的,也不是最離奇的,除了馬全偷偷給他燒了柱香,別人都懶得搭理。

  “下輩子投胎,別做太監,也別進高門大院來伺候人,就在平民百姓家裏好生過一輩子。”馬全將門關好,點燃了香,低聲嘟噥道。

  祭拜了劉海,馬全心裏大鬆了口氣,劉海被殺人滅口,他小命算是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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