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上）：闖
她竟然看到了“葉子襄”。
在意識消散的邊緣，她分不清到底是哪個葉子襄，是那個教導她指引她的老師，還是遺忘了一切等着她領他走上回家之路的陌生人……或者都是，因爲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她有些傷心地想，葉子襄失去記憶，楊慎思藏着太多祕密，她身邊最值得相信的三個男人，竟有兩個都變得不像他們自己。
她還能再相信誰呢？
…………
……
那金粉似乎是有某種催眠或者致幻的作用，這邊打得如火如荼，那邊的村民始終視若無睹，一個個神色癡迷地在金粉雨中歡欣舞蹈。
闖關小組自顧不暇，當然沒可能去研究金粉到底是什麼，就算那是致命的毒素，此時此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村民們在歡笑中毒發身亡。
龔少穆和林思懿走過來，兩人不認識“葉子襄”，反應非常一致——左右站開，分別擋在了楊慎思和肖文靜身前。
“葉子襄”一出手就救下肖文靜，他眼中似乎也只有他，林思懿試圖插到兩人中間，“葉子襄”理都沒理她，彎下腰抱起肖文靜，轉身就走。
“喂喂，”林思懿什麼脾氣，立刻就爆了，“你給我放下蠢……放下她！”
“讓他走。”楊慎思道，他積攢了半天力氣，總算能慢慢地坐起身，“他應該有辦法救肖文靜，他不會害她的。”
龔少穆伸手扶了他一把，幫助楊慎思站直了，轉頭望着“葉子襄”的背影，問道：“肖小姐不是你的女朋友？她和那個人又是什麼關係？”
楊慎思苦笑道：“他是她的老師。”
“老師？”林思懿狐疑地道，“參賽名目上不是說她無門無派嗎？”
楊慎思搖了搖頭，他自覺無法向龔少穆和林思懿他們這種師門規矩森嚴的名門子弟解釋清楚肖文靜和“葉子襄”關係。他們之間亦師亦友，相依相伴，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標攜手並肩，這種複雜而深刻的聯繫，即使是他也沒辦法完全理解。
而且，作爲旁觀者，楊慎思敏銳地發覺了存在於他們之間的另一些東西，那是屬於青年男女天然地、不可控地、當事人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相互吸引。
他閉緊嘴巴，嚐到滿口苦澀，心想，肖文靜始終未能對他敞開心扉，或許正是因爲如此。
因爲在她的內心深處，還藏着另一個人的影子。
…………
……
“葉子襄”抱着肖文靜往前走，他的每一個步子邁得並不快，偏不知爲何速度驚人，身周風馳電掣，眨眼間便走出了村落。
他回到了肖文靜他們來時的那邊環山小道，身周雲霧繚繞，他卻像能穿透迷障看清隱藏的道路，每一步都走得毫不猶豫、穩穩當當。
漫無邊際的迷霧中突然傳出一個聲音。
“你不該這麼做。”
那是個很好聽的女性的聲音，幽幽嘆息仿如花香隱隱，如果肖文靜這時候醒過來，她一定能認出這個聲音。
正是那位曾經綁架她，也給了她提示的“錢長老”的聲音。
“葉子襄”神色不動，平靜地回答：“我已經做了。”
女聲又道：“她迄今爲止闖過了四個關卡，卻沒有一關是靠她自己，第一關歸功於龔少穆；第二關的陣靈狐王失蹤，我們查了很久才發現有人以作弊的方式替她殺死了他；第三關的陣靈和第四關的陣靈都毀於你手……你們以爲這樣是幫她嗎？不，你們是在害她！委員會的試練不是玩笑，我們一直在看着她，她達不到我們的要求，即使通過了所有的關卡也不可能離開終極祕境！”
女聲的這番勸說可謂推心置腹，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葉子襄”並沒有幡然醒悟，也沒有對自己出格的行爲顯出半點悔意。
“那又怎樣？”他淡漠地反問。
“她自己出不去，我就帶她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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