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機緣巧合
楚庭北門城樓，此時的白天經歷守城戰的原楚庭城防軍已經休息了。負責守城的是帶領宣武衛五千步卒前來支援的安戎護軍李顯明及麾下三千人馬，剩餘的兩千前往城東替換了原城東的城防軍將士。
公孫明燁有意磨礪一下楚庭城防軍，畢竟大周的每一支強軍都是在血與火的戰鬥之中歷練出來。光靠校場訓練，想要練出百戰精兵，只是癡人說夢。
雖然楚庭城防軍只是一支新兵，但是白天的戰鬥還是讓李顯明感到驚訝。宣武衛作爲大周十二衛之一，自有其傲氣，而李顯明也是北境邊軍出身。楚庭城防軍原來不過是一支地方城防軍，在他們這些大周主力軍眼中，這些地方的駐軍不過就是抓抓小偷、強盜，頂多在剿剿山賊，沒什麼戰鬥力。但是今天白天，楚庭城防軍表現出來的戰鬥意志實在驚人，雖然配合有些生疏，剛開戰之時有些慌亂，但是很快就進入了狀態。之後楚庭城防軍表現出的戰力已經有大周主力軍的雛形了。特別是黃飛虎和蘇護兩個校尉，不但善於統兵，武藝也是高超。而楚庭城防軍的主將公孫明燁更是文武雙全的人才。這支楚庭城防軍未來可期。
夜晚是的時間總是流逝要快一些。如今已是月過中天。
李顯明正在巡夜，原本守城的宣武衛將士也是有些睏意，雖然白天宣武衛的人馬一直在休息，但是丑時正是人最需要睡眠的時候。宣武衛的弟兄們正在寂靜的夜裏和沉重的眼皮作鬥爭，一聲尖銳的響箭之聲，從城東方向響起，隨後寂靜的夜空之中傳來了若隱若現的喊殺之聲。這些聲音讓宣武衛將士的睡意一掃而空。
“怎麼回事？”
“哪裏來的喊殺聲？”
“東門出事了嗎？”
……
北門城牆上響起了各種嘈雜的聲音。讓原本的安靜的城樓立刻熱鬧了起來。不過雖然如此，但是宣武衛還是體現出了他的訓練有素。雖然衆軍士都在相互詢問，但是所有人都握緊了手中的刀槍弓弩，緊守自己的崗位。沒有一個擅離職守。
不只是上方的宣武衛將士有些懵，城牆下方有一羣不速之客，也被這個動靜鬧得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自己在夜色掩護之下悄悄地帶人偷襲，怎麼就被發現了呢？帶隊的扎馬哈本來在爲自己的偷偷潛行不斷竊喜，眼看就要看到摸到楚庭城下了，突然遠處傳來了響箭之聲，隨後隱隱的喊殺之聲，隨後，城牆上就傳來了周軍的聲音。
一陣懵逼，扎馬哈的臉色像是便祕了一樣難看。自己剛剛還在爲自己的帶兵潛行揚揚得意，這些周軍就給了自己的一個耳光。這讓自己還怎麼還在軍中樹立威信。
一看偷襲沒有用了，扎馬哈所幸也就不玩什麼偷襲了，抽出腰間的彎刀，一指楚庭城：“給我攻城！殺！！”
站在城牆上觀望的東門的宣武衛將士，突然感覺自己負責的北門城牆之下也殺聲大起。
大部分將士向下一看，下方已經是烏壓壓的一片耶熊人馬。
“敵襲！”發現的宣武衛將士開始出聲示警。就在大部分宣武衛將士都發現敵軍的時候，城樓上開始有鼓聲傳來了。鼓聲一起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之上，立刻安靜了下來，等待上峯的指令。
李顯明北軍出身，久經戰陣，立刻就穩住陣腳，一條條命令有條不紊的發不下去。
“勇士們，放箭！給這些周人一些顏色看看。”
“大盾手舉盾！”
李顯明和扎馬哈的命令，一前一後接連發出。
耶熊人的先頭一部分的箭雨射傷了不少的宣武衛將士，但是宣武衛將士在李顯明的命令下，立刻舉起了大盾。犬戎人的一輪箭雨只有一開始造成了數十人傷亡，之後接踵而來的羽箭，只能落在大盾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只有偶爾一兩支箭從盾牌之間的縫隙中漏入，射傷了幾人。
“火箭還射！”耶熊人的箭雨一停。李顯明立刻下令還擊。宣武衛爲大周精兵，比起倉促裝備的楚庭城防軍的裝備要好的多。一般弓弩手都裝備了大周制式的神機弩，神機弩是大周天工三弩中的單人弩，一般由精銳步卒裝備，具有威力大、輸出遠、填裝快的貼點，唯一的缺點就是製作麻煩，只有中州軍械局掌握了製造方法，製造效率低下。
此次李顯明一共帶了一千具的神機弩來。在神機弩強大的力量之下，耶熊的皮甲像是紙糊的一樣，被神機弩不斷貫穿。一波神機弩的箭雨直接射殺了兩百耶熊和犬戎的人馬，射傷近四百人。
“神機弩！”扎馬哈是扎拓木麾下的萬夫長，常年在北軍和幷州軍作戰，知道這種弩具的厲害，這種弩具在大周軍中也是少見的。一般的地方軍中都不裝備，只有大周的六軍十二衛中才有。
看見神機弩，扎馬哈就意識到城牆上方的已經不是楚庭城防軍了。不然今天打了一天，楚庭城防軍不可能不使用神機弩這種大殺器。
“弓箭手，多段連射！壓制他們的神機弩。弟兄們跟我上！”扎馬哈當即做出了決定，已經越過護城河到達了城牆下方不試試太可惜了。
犬戎人的弓箭手立刻分成了多批，開始對城牆上方連續地進行箭雨的壓制。以求牽制宣武衛的神機弩。
雖然犬戎的多段連射還是很生澀，但是還是起到了他們想要的效果。犬戎密度減小，但是源源不斷的箭雨，讓城牆的神機弩的發射變得危險了許多。
“盾手上前，神機弩退出弓箭射程。弩箭裝填！”李顯明面對下方敵人的戰法變幻，也是隨機應變，擋下下令由盾手頂上前去。
因爲神機弩的暫時退出戰場，讓犬戎和耶熊的混合人馬的攀爬速度變得飛快。
在扎馬哈的親自帶領下。一部雲梯上的士卒已經接近了城牆頂部。扎馬哈縱身躍起踩在了一個上方一個士卒的肩膀之上，借力躍上了城牆。
還沒等他高興，四杆長槍已經刺向了他。扎馬哈不敢停頓，就地一個翻滾，躲開了一刺，然後刀中灌注玄力，一橫一切，斬斷了四杆長槍的槍柄。
雖然槍柄被斬斷，但是四名槍兵沒有驚慌，而是鎮定後退，四名手持刀盾的步兵補上了他們的空缺。
“殺！”扎馬哈眼眸之中殺意一閃！持刀衝上前去。四名刀盾兵雖然悍不畏死，但是扎馬哈的武功畢竟擺在那裏。不過三十息的時間，四名刀盾兵就倒在了城牆的地面之上，任由鮮血流淌。在扎馬哈擊殺刀盾兵後，又被了四名刀盾手圍上。
雖然扎馬哈沒能打開缺口，但是卻牽制了城牆上的部分兵力，在他所在的這一段城牆，開始不斷的有耶熊士卒爬上。
在扎馬哈又擊殺了四人後，一杆火紅色的長槍攔住了他。
火龍槍，冀州蘇護。
他在扎馬哈登上城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眼看這段城牆就要因爲扎馬哈的原因，防禦就要被突破，蘇護及時出手了。一杆火龍槍擋住了扎馬哈的彎刀，同時對着身側的士卒下令道：“你們幾個去對付爬上城牆的耶熊人！這個人交給我！”
扎馬哈眼見被他牽制的宣武衛士卒都重新加入了戰團正要阻止他們，就被蘇護的長槍攔住。接連幾槍逼得他不得不回刀防禦。
“別想了！有我在，你過不去的！”蘇護持槍而立，披風隨風飄逸。
扎馬哈殺心一起：“那就殺了你！”說完便一刀劈來。蘇護舉槍招架。
兩人騰挪交錯之間，連過數十招，打得不相上下。
蘇護看來，眼前的番將的武功，絲毫不下於那個在雲泉谷爲他所敗的阿卡里斯基。在招式上還要勝過不少。阿卡里斯基一看就是野路子出身，棍法直來直去，以力壓人。眼前的這個番將的刀法卻要油滑的多，對就是油滑。
蘇護也和不少的武學高手交過手，像這樣的刀法還是第一次見，刀法一般講究勁力剛猛，氣勁合一。但是眼前這人的刀除了開始的幾招就很少硬接自己的火龍槍，每每都避開火龍槍的鋒芒。然後回刀反擊，此人的刀法和他耿直的外形截然相反。但是也是由此所以蘇護短時間內竟然勝不了他。
李顯明一看蘇護已經出手壓制了扎馬哈，也就不再關心此人，簡單地接觸讓他對蘇護和黃飛虎都有了瞭解。蘇護的武功雖然不像黃飛虎那般高絕，但是也是玄罡大成的高手，對付眼前這個番將肯定是沒什麼問題的。
“神機弩，拋射！”撤到了後方的神機弩手，已經填裝好了弩箭，在李顯明的命令下，穩穩地向前方拋射。神機弩的射程遠勝一般的弓箭，拋射的射程接近四百步。這讓原本攻城正歡的耶熊犬戎聯軍，遭受了嚴重地打擊。不斷地有犬戎和耶熊的士卒戎雲梯上落下，即使沒被弩箭射殺，掉下來的基本也活不成了。
“舉盾！”原本因爲弓箭手壓制了宣武衛弓弩手的耶熊犬戎聯軍士卒可以雙手快速攀爬，但是在神機弩手調整好位置之後，立刻就重新被箭雨覆蓋。只好舉盾攀爬，但是大部分的弩箭都會射穿藤盾，兩族聯軍的士卒也就是舉個盾求個心理安慰。至於後方的聯軍士卒，就更慘了，神機弩主要照顧的就是他們。五輪箭雨下來，已經躺了一地的傷兵和屍體了。
被神機弩的箭雨一壓制，攀爬上城牆的聯軍士卒明顯變瘦。李顯明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糾集人馬清理城牆上的敵軍。
因爲得不到後方援軍的補充，衝上城牆的兩族人馬，變成了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很快就被宣武衛的將士分割包圍。異族士兵雖然悍勇，但是在宣武衛緊密配合的圍剿下，只能一個個黯然倒地。
遠處督戰的阿付託斯基，也算是看出來了，今夜的偷襲是失敗了。隨即對身邊的親兵說道：“傳來，巨石一輪掩護，大軍撤退！”
隨着阿付託斯基的命令下達，黑暗中響起了一陣悲涼的號角之聲。聽到了這號角聲，兩族的士兵立刻放棄了繼續進攻，向潮水一般後撤，隨後空中傳來了呼嘯之聲，八塊巨石砸在了城牆的正面，上方已經越過了城牆，宣武衛一時不查之下，損失慘重。
看着被巨石咋得血肉模糊的袍澤，李顯明氣得咬牙切齒，但是卻沒有什麼辦法。現在的情形根本沒有追擊的機會。只好不甘地下令道：“甲字營搶救傷員，乙字營整理袍澤遺骸，丙字營出部分人，清理敵軍屍體，送去燒了，其餘人繼續警戒！”
在城北的戰鬥，雙方互有損傷最終以耶熊犬戎聯軍敗退告終。
與此同時，城東的戰鬥也告一段落。
在斛律光和趙三的配合之下，大敗了東門守軍。
原本東門就是佯攻之勢，東門的統兵主將也被阿付託斯基換成了自己麾下的一個剛剛千夫長升任的萬夫長銀柯斯基。這個銀柯斯基在東門抱着出工不出力的想法和趙三所部打了一天，銀柯斯基看東門的守城人數不多，以爲對方也是和自己一般想法。夜間的防備竟然比趙三兩人想象的還要鬆懈。斛律光沒有花什麼力氣就從側面突了進去，點燃了投石車。
斛律光也是但是過人完成任務之後，發現這些敵軍還是沒有組織起像樣的防禦，便立刻改變了之前的計劃，率領百騎衝進了敵方的大營。
不少的耶熊士卒才從睡夢之中醒來，被斛律光率領的騎兵一陣衝殺，就四散而逃。斛律光還將剛纔剩下的火油和引火之物全部用了個乾淨，點燃了耶熊人的多處營帳，以及兩個馬廄。直到引火之物耗盡，帶兵又衝殺一陣，斛律光才帶着百騎回來衝出了敵營和趙三所部匯合。兩人率兵大勝而歸，只留下耶熊大營在夜空下不斷燃燒。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