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 宮內夜談
“咳咳咳……”姬景鑠還沒開口說話，就是一陣咳嗽。
“陛下保重龍體！”慕祺然和周宏博問安道。
姬景鑠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沒事的，小禮子。你讓其他人都退下吧，你留下就行了。”
“遵旨！”大內總管，司禮監的主事太監劉禮答道。
待到衆太監和宮女退下之後，姬景鑠才進入了正題。
“朕此次宣你們二人入宮，不爲其他，那是爲了儲君一事！”
一邊的周宏博還沒開口，慕祺然就搶先答道：“立儲之事，雖然是關乎國本的大事，要慎重考慮，但實則只是陛下的家事。我等外臣不敢妄議！還請陛下聖心獨斷！”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一副絲毫不想參與儲君之議的樣子。
“慕師！這裏沒有外人，你我呢咳咳咳……也就不是君臣，就當是師生，即使民間平民之家要挑個孩子繼承家業那也得慎重考慮，多詢問長輩，更何況是天家！我知道慕師，你從來不願參與立儲之爭，但是當年是你把我從太子之位上一步步保上這天子之位，現在總不能不管了吧！”
慕祺然沒什麼反應，只是低頭回道：“臣惶恐！”
“你別來給我來一套，這個天下，是你，是瑤天遠，是方子傑一路護持而來，咳咳咳……你也不希望它被朕給敗完吧！所以這立儲之事，你得說實話！”
“陛下請講！臣必然竭盡所能。”慕祺然一看姬景鑠有發怒的跡象，也不能在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了。
“朕打算換太子！”姬景鑠直接開門見山！
“不知太子所犯何錯竟惹得陛下動此雷霆之怒。”
姬景鑠目光直視着慕祺然：“朕不信你沒聽說！”
“陛下指的是什麼？！”
“周卿你聽說了嗎？”姬景鑠一看慕祺然裝傻充愣，就調轉了矛頭。
原本沒什麼存在感的周宏博突然被姬景鑠問道，立刻回答道：“陛下說的，莫不是太子在城樓督戰一事。”
“你看，周卿都知道，你還裝傻！”姬景鑠一看周宏博不裝傻，滿意了一些。
“但是陛下！臣以爲，此等不過是小事，太子殿下要繼承的是陛下的萬年之統，又不是要出征去當個武將。此等小事，何必牽扯到廢立之事。”慕祺然一臉的不以爲然。
“放在太平盛世倒也無妨，但是現在大周江山不穩，社稷飄搖啊！太子的性格鎮不住大周。”姬景鑠看着坐在塌邊上的慕祺然和周宏博說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
姬景鑠撓了撓頭髮，“你們覺得韶薇如何？！”姬景鑠一開口將兩人給震得不清。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陛下說的是永寧長公主殿下？！這？！”慕祺然又開始裝糊塗了，周宏博也配合慕祺然一臉驚訝爲難之色。
“你們覺得不妥？”
一直沒說話的周宏博開口道：“長公主殿下雖然聰慧果決，才華卓越，但是畢竟只是個女子。要想以女子之身等九五之位，臣以爲陛下是不是在慎重考慮一下！”
“前朝不也有女子登基的先例嗎？這禮法上就這麼說不過去嗎？”姬景鑠有些不高興。
周宏博面露難色說道：“這……禮法上倒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祖訓之中也沒什麼提到女子不得繼位……”
“那不就結了！那就是可以立女子爲儲！”
君臣三人又聊了一陣，姬景鑠因爲身體不好就讓慕祺然和周宏博退下了。
“懷之，德政殿中還有事務，你處理一下吧！”
慕祺然突然叫住了要出宮的周宏博，把他叫到了德政殿中。
此時的德政殿中，只有幾個伺候的宮女，太監。
“你們也下去休息吧！我和周大人把最後一點政務處理一下，就走！”
“是！”宮人領命退下了。
慕祺然走筆海之中取出一支筆寫到‘陛下已起廢立之念，剛纔正是在試探我等的態度。’寫完之後就將紙遞給了周宏博，周宏博立刻就動了慕祺然的意思，也在紙上寫道：‘那爲何剛纔太傅不言明我等態度，此等天賜良機！我等應該把握纔是。’
‘我喫不準，陛下到底是真的已起廢立之念，還是在試探我等，知道陛下問至禮法，我才確定，但是此時也不能表明我們的態度！’
很快一張紙就寫滿了。周宏博在看完了慕祺然的話之後，就將紙放在了燭火之上，將其焚燒。然後從新取出一張新紙。
‘那爲什麼最後不言明！’
慕祺然接過白紙繼續寫道：‘若是現在這個時刻，長公主就獲得了文官和武將兩方最大集團的支持，那麼陛下只會暗生猜忌。我們這些年一直和蕭訥、瑤公表現出不合，不就是爲了消除陛下的猜忌之心嗎？’
不管在哪個朝代，文官武將都是涇渭分明，若是這兩股勢力親密無間，那麼皇帝只會感覺自己的位子不穩當了。
周宏博接過紙寫到，‘時機未到，’遞給慕祺然之後，繼續寫到，“女真敗，公孫至！”
慕祺然看到這裏才微笑着點了點頭，現在還不能表現出文官集團對於長公主的支持。
只有當公孫明燁的大軍到達岡州，長公主手裏有足夠的籌碼的時候，纔是他們表示支持的時候，當然了這個支持也不能夠主動表示，必須在被動的情況下表現出來才最爲合適。
慕祺然將周宏博手中的紙接過放在燭火上燒盡之後，對周宏博說道：“現在德政殿的軍方尚有兩個席位，瑤公走後，空出一個，現在，鎮國大將軍也是身負重傷，又空出一個，這兩個位子還是得儘早補上。”
“蕭慎言和公孫晦之可入德政殿。”
兩人在聊了幾句之後，就出了宮門。
“懷之，現在這個時候要沉住氣啊！不可妄動！”
周宏博對着慕祺然執弟子禮道：“學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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