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內亂（下）
公孫明燁地慢慢地收起了這封信，“周大人，我記得文瀾閣裏有一卷古書，記載了一句話！”
周宏博有點不知所以，“什麼書啊？”
“一本上古殘卷，‘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公孫明燁知道這句話是出自《孟子》的，但不是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明這個時間和前世肯定是有聯繫的，公孫明燁也曾就這一線索去尋找，大量地去看書，但是他發現這個時代有一個斷層，在先秦之前的歷史與華夏多有相似，但是在大一統之後，有無數的史料丟失了，歷史也走上這個自己的發展之路。這導致對於前晉之前的史冊記載得很模糊。
周宏博是博學之人，自然知道這句話，“聽過啊！這個紂經經翰林院的考據，前世先秦時期的一個暴君，你……你在做什麼？你難道要……？！”
“’誅暴紂，都算不算弒君’，那麼一個儲君就更算不上什麼了吧？！”公孫明燁身邊的燭火明暗不定，就如同公孫明燁此時的心情一般，憤怒在暗暗地燃燒！
那個老人和他相交不深！但是他卻要叫他一聲座師，不管是爲什麼了，公孫明燁記住了那道永安十年在金殿之上爲他據理力爭的身影，那個老人有自己的私心私慾，但是不影響他爲下做的貢獻，要不是他和朝中的幾個能臣，現在大周可能已經分崩離析了。太傅慕祺然、前吏部官姬旦、兵部尚書周宏博、刑部尚書趙之翰還有御史臺的兩位都御史、督察院的院正，即使是禮部尚書苟鄂那個媚上結黨弄權的人，也有着不弱的能力。
這些能臣在一起努力，纔將這六百年傳承的大周從搖搖欲墜的邊緣給拉了回來。
四十年前的一場兵變和一場四夷圍攻，時至今日還沒有緩過勁來。現在這個大周下的主人一脈，卻要親手毀了他。
“晦之！你想好了嗎？”周宏博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公孫明燁的這一步不知後人會如何評。
“周大人！雖然我平日裏性子是懶散了一點，大是大非我還是分得清，雖千萬人吾往矣！”出這句話的公孫明燁不在是平時略顯懶散的樣子，雙目前所未有的有神。
“蕭楚玉！聽令！”
公孫明燁從書房的籤筒之中，抽出了他的將令。
“末將蕭楚玉在！”
“本督命你持本督手令！前往北門！通知北門守將，打開城門，迎接黃飛虎所率的策軍進城平叛！”
“平叛？”蕭楚玉有些疑惑！
“宮內有人叛亂，犯上弒君！本督奉陛下密旨，率軍進宮平叛！有問題嗎？”公孫明燁的眼神之中帶着冷意。
“是！”蕭楚玉接過了令箭！
“昭武校尉張遼！！你率軍三百親衛營將士！巡視城內，有膽敢趁機作亂者！格殺勿論！”公孫明燁又扔出了一枚令箭，發出了一條殺氣騰騰的命令。
“卑職領命！”張遼，謹慎心，鎮定果決，這件事交給他正合適。
“錢正世、關羽、典韋！你們三人帶領三百親衛營將士保護我和周大人前往公主府和長公主回合！”
“某將（卑職）領命！”三人齊聲領命道。
“不必了！本宮已經來了！”姬韶薇帶着蕭賜和她的翊翎近衛統領墨硯走了進來。
“事情蕭將軍已經跟本宮了，晦之，本宮現在將翊翎衛的指揮權也交給你！”姬韶薇毫不猶豫地就交出了此時的兵權，讓公孫明燁來指揮！
“多謝公主信任！那就請公主和我們一起入宮吧！”公孫明燁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但是姬韶薇可以看見他眼中的怒火隱隱地在燃燒！但是姬韶薇還是擔心地問了一句，她擔心公孫明燁眼中的怒火，擾亂了公孫明燁的思考。
“憑我們這些人？”姬韶薇有些不懂公孫明燁想做什麼。
“殿下恕罪！我已經命黃飛虎前往楚庭調兵兩萬！星夜兼程，前來平叛，最早今晚，最遲明早，黃飛虎大軍必至岡州城下！”
姬韶薇非但沒怪罪，眼角還露出了笑意，晦之還是那個晦之，一樣的膽大包。
“你爲國鋤奸，何罪之有！？那我們現在是直接去行宮嗎？”
公孫明燁拿起了桌上的太阿，“我算算時間，黃飛虎應該快到了，有過了急行支援楚庭的經歷，這次應該會被上次還有快！差不多應該就要到了！”
“那好！那就由你來規劃一切！本宮奉父皇旨意監國輔政，現在事情緊急！本宮就僭越一次，公孫明燁聽旨！”
“微臣在！”
“今大周爲難，內宮生變，本宮特封爾爲岡州節度使！提調岡州大事務！凡於平叛有益之事，可便宜而校”姬韶薇的這一道命令，就將公孫明燁私自從楚庭調兵的罪責給減輕了。
“臣遵旨！”
行宮內。
“娘娘你醒了！”被人用藥迷暈的慕嫿晴已經轉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已經換上了一身鳳冠霞帔，兩個侍女正在整理她之前的衣物。慕嫿晴想要掙扎着起身，但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用不出一絲的力氣。
“這是在哪裏？你們是什麼人？！”
“啓稟娘娘，我們是太子殿下的侍女，這是聽濤宮！”
慕嫿晴慢慢地記起了之前的事情，一對明眸泛起了血光殺氣，“姬韶菉？！”
“娘娘，不必心急，太子殿下已經在準備大婚的典儀了，等一下您就是太子的正妃，過了今晚，您就是大周的皇后了！”兩個侍女彷彿沒有看見慕嫿晴眼中的憤怒，還在自顧自地着婚事。
慕祺然畢竟不是普通的千金姐，無論才學見識都是一流的，沒有像一般的女子一般大吵大鬧，而是立刻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冷靜下來之後，慕府一幕幕的血腥映入了慕嫿晴的腦海，慕嫿晴反而愈加的冷靜。
姬韶菉兵變逼宮，自己現在動手就是以卵擊石，正好今夜他和自己大婚，那麼就在那個時候將他碎屍萬段，來祭奠慕家的亡魂吧！打定主意之後，慕嫿晴還是調動體內的玄力，慕祺然的武功不算高，但是也不算太低，體內真氣已經化成了玄力，邁入了元化之境。自問對於姬韶菉那個軟弱好文的太子，沒什麼問題。
慕嫿晴沒有看不起文饒意思，她的爺爺，她的父親，以及她的心上人，都是文人。但是他們都自有一番豪情。對於這個一直追求她的姬韶菉，慕嫿晴是一直沒有好感的，不僅僅是軟弱，更是懦弱。沒想到，一向以懦弱溫和示饒姬韶菉，竟然會有這麼嗜血殘暴的一面。
“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慕嫿晴假裝和她們聊，但是暗中的玄力，卻是不斷運行，想要化解體內的藥力。
“奴婢春蘭！”
“奴婢秋菊！”
兩個侍女向着慕嫿晴微微一屈膝，行禮答道。
慕嫿晴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原本以爲這個姬韶菉既然是個文人，那麼一定會是個有品位的人，沒想到取出來的名字這麼俗氣。
其實也不是姬韶菉俗氣，主要是現在慕嫿晴對於姬韶菉本來就看不上眼，現在又恨之入骨，自然會不自覺地貶低慕嫿晴。
在慕嫿晴想辦法化解體內的藥力的同時，姬韶菉也已經走上弒君弒父的不歸之路。
“來人？！”睡得昏昏沉沉的姬景鑠被一陣嘈雜的聲音給吵醒了，有些驚怒，竟然有人敢在自己安寢的時候，吵醒自己，難道這些狗奴才真的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多少陽壽了，敢如此輕慢自己。就在姬景鑠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正好發火的時候，一個聲音讓他背後汗毛立起。
“是我啊！父皇！”
這個聲音絕不可能也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點響起。
溫和之中略帶陰柔的聲音響起，在姬景鑠聽來卻無異於惡魔的聲音。
行宮的宮門，亥時就已經落鎖，沒有緊急軍情，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現在太子出現在這裏，其意味不言而喻。太子被他下令閉門讀書，不再參與朝政之事，不可能有什麼急事。那麼就只剩下一個答案了。
“你要做什麼？！”已經想明白的姬景鑠有些色厲內荏。
“兒臣只是想請父皇退位，您身體不好，應該好好養病纔是，國家大事，有兒臣提您分憂，你就不必再擔心費神了！？”姬韶菉勝券在握，又恢復了往日儒雅溫和的樣子，雖然口氣是商量的，但是出的內容讓姬景鑠一雙拳頭緊緊地握住。
“你就這麼確信你能鎮得住那些老臣？蕭訥和公孫明燁會支持你？慕祺然和周宏博能同意？！”姬景鑠沒有立刻拒絕，現在這情形下，性命操於姬韶菉之手，激怒了他，自己也就死了。
姬韶菉在已經掌握行宮的情況下，志得意滿，“我也知道，即使有父皇您的支持，那些人也未必會同意我坐上皇位，兒臣苦思冥想許久，終於想明白了，這帝位是我姬家的帝位，這下也是我們姬家的下，我們的家事，這些外人總想插手！太不像話了，從今開始，誰再敢插手我們姬家的家事，我就殺了！”
姬景鑠看着語氣溫和儒雅，但是話語內容卻癲狂之極的姬韶菉，不禁打了個寒戰，自己的這個兒子陌生的讓人不再認識了。
“對了！父皇，那些干預我們家事的外人，我已經殺了一個了。慕祺然那個老東西，這些年一直對您指手畫腳的，你可是聖上！大周的君王！你可以忍，兒臣可忍不了，最可恨的是，您已經將慕嫿晴許給兒臣爲妃了，他竟然想要悔婚！這兒臣斷難相容！這不，就在剛剛！慕府上下除了慕嫿晴和慕正霆，被兒臣麾下的大軍殺得乾淨！我看看朝中哪個人還敢多言！”着着，原本語氣溫和的姬韶菉表情越來越猙獰，雙目也變得血紅！
姬韶菉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狀態不對，略微顫抖的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瓷瓶，將瓶中的白色粉末全部倒入了口中！很快，姬韶菉就冷靜了下來，表情也變得無比的放鬆。
“好了！父皇你就安心養病吧！兒臣就不打擾您了！兒臣先去和慕嫿晴大婚，然後明一早就舉行登基大典。”姬韶菉剛剛一隻腳踏出了門外，就又縮了回來，從一邊的座位之上拿起了一個軟墊。
“但是兒臣仔細想了想！留下您，只能徒增變數！還是請您先行一步馭龍殯吧！這些兒臣作爲大周的太子，自然而然地就會繼位了！”沒有給姬景鑠任何話的機會，姬韶菉將這個軟墊蒙在了姬景鑠的頭上，死死地蓋住，
……
岡州北門。
城牆上的守將有些慌！因爲城下突然出現了一支大軍，至少有萬人之多！想要進城！
“城門上的將軍！吾乃策軍中郎將，橫野將軍黃飛虎！奉兵部侍郎、策軍都督公孫大人之命，率軍勤王，勞煩你打開城門，放大軍進城！我有公孫大饒兵符和手令爲證！”着黃飛虎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兵符和手令，在火把火光的照耀下，示意給城牆上的守軍看！
“你且將兵符和手令放到吊籃之中，容我驗看！”北門守將原來在御林軍中任職，做事心謹慎。
黃飛虎依言將兵符和手令當入城頭垂下的吊籃之鄭
“怎麼樣？！將軍！可是真的兵符？”一旁的副將問道。
北門守將反覆驗看，“確實是策軍的兵符！這封手令也是兵部簽發的！這就奇了怪了，咱們怎麼沒有接到兵部的任何通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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