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厲兵秣馬
吳起略微思索，“都督！現在是朝廷唯一能動用的統帥，在越州軍不動的情況下，都督的天策軍可以獲得朝廷更多的資源。情況不一樣，打法也就不一樣了，都督可以藉此良機，以戰練兵，順便磨礪一下天策軍的戰力！天策軍都是新兵，缺少戰陣經驗，若是能多磨礪一番，戰力必然能有不小的提升。”
“你此言有理，但是我此次奉命平定閩州，有一大原因是爲了拿下鯉城港，從海路給予齊州支援。”
“支援齊州？！”齊州叛亂的事情目前朝中的高層知道，吳起當然沒有知道的途徑。
“此事乃是朝中的絕密，我與先生一見如故，蘇將軍也不是外人，我就不瞞着二位了。三日前，齊州、冀州兩州刺史府，發來八百里加急！”
說到八百里加急的時候，蘇護的臉色微變，吳起沒什麼反應，但是眼中也是一絲神采閃過。
“齊州有一個鹽梟，聚衆造反，已經攻下了曹郡，兵峯直指齊州治所泉城。至於冀州的情況更加糟糕，造反者頭裹黃巾，悍不畏死，所到之處百姓盡被裹挾，如今已有三十萬之衆，連下鉅鹿、常山兩郡。”
吳起一直沒變的神色，出現了微微一瞬的波動，語氣之中也帶着幾分驚訝，“頭裹黃巾？莫不是當年太平道的餘孽？”
“吳先生也知道當年的太平道！？”這回輪到公孫明燁驚訝了，世人雖然知道兩次大規模的黃巾民變，但是一般只知道是黃巾，能說出太平道的人，不多。
“我當年曾聽家師提起過，這黃巾暴亂，乃是太平道的妖人在背後作祟，太平道原本是道門分支，但是由於太過偏激，被逐出了道門一脈，曾經兩次蠱惑百姓發起民變，均被鎮壓，太平道也因此被朝廷重創，沒想到如今太平道的餘孽竟然又跳出來。”
“吳先生的家師，想必也是位高士吧！”
聽到公孫明燁誇讚自己的老師，吳起也微微行禮，帶自己的恩師謝禮，“家師確實是當世少有的高人，只可惜不願出仕，一生縱情山水！所以默默無聞，說出來都督也不會知道。”
“所以，之前先生所言的以閩州練兵的想法，難以實行。”
“倒也不是不行！”吳起想了想，說道，“閩州主要的異族都集中在閩州治所刺桐城中，周圍的郡縣雖然也有部分，但大部分都是散兵遊勇，而都督此戰的目的無非就是爲了閩州的鯉城港，我們可以先不顧周邊的郡縣，集中優勢兵力一舉拿下刺桐城，雖然在以刺桐城爲中心，向着閩州諸郡縣擴散，只要殲滅了刺桐城之敵，剩下的異族成不了氣候。”
公孫明燁點着吳起這個打法，也是微微點頭，異族不善守城，刺桐城的攻擊不會太過艱難，周圍又是小股散兵，並無和周軍死戰的意志，所以大軍的糧草也不會有問題。
……
“先生果然高明？！若是先生不棄，不如爲本督的副將吧！”公孫明燁在一番對談之後，對於吳起的能力表現出極大的認可。
副將是個很玄乎的職務，他是主將的副手，品級不一定會高，但是具體的職權要看主將的權職大小。
若是一營副將，那麼就是輔助一營主將打理一些雜物。
若是偏師副將，那地位和權職就要高上許多。
而公孫明燁身爲天策軍都督，閩州鎮撫使，他的副將就不得了了。原本天策軍中應該依例設一位副都督來節制公孫明燁的職權，但是姬韶薇對於公孫明燁完全放心，爲了公孫明燁能放開手腳，並沒有派遣副都督，而監軍一職也派遣的是和公孫明燁交好的趙懷恩，做個樣子，來堵上朝中某些人的嘴。
所以公孫明燁是沒有副手的。那麼吳起這個副將之職就了不得了。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副將就是天策軍的代理副都督。雖無副都督之名，但卻有副都督之實。
一旁的蘇護也被公孫明燁的這句話給嚇到了，雖然在言談之間看出了這個吳起確實是個將帥之才，看待事物分析形勢遠在自己之上，但是他沒想到公孫明燁對此人如此的看好，竟然直接讓他擔任副將。
原本正襟危坐、面無表情的吳起也被公孫明燁的這番話給嚇了一跳。隨即起身之後，跪在公孫明燁的面前，“君以國士待我，我自當以國士報君，吳起參見主公！”
冀州，樂（lao）陵郡。
樂陵郡守站在城牆之上，看着下面一片黃色的人潮，心中悲絕。
這是樂陵郡被圍的第三天了，下面這羣黃巾軍不分晝夜，不停進攻，給樂陵守軍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在昨天，原本的樂陵都尉已經戰死了。原本的樂陵駐軍也傷亡了近三成。不出兩日，樂陵必定城破。
城牆下的人羣之中，三個道士大半的人，站在了人羣之中，看着黃巾軍一波又一波的衝向城牆。
“報！！啓稟大賢良師！張燕將軍飛馬來報，剛剛已經帶着五千黃巾力士，並兩萬道兵，將鄴城的援軍盡數殲滅！”一個黃巾傳訊兵，飛馬奔到爲首之人的身前，說道。
“不錯！傳令張燕、廖化！時刻注意樂陵周邊郡縣的動向！一旦有出兵的跡象，就在路上設伏，決不能讓援兵感到樂陵。”爲首之人聽了戰果，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下令道。
一旁的另一個道人對着爲首之人說道，“大哥！一旦拿下樂陵我們手中就有三郡之地，就可以開始着手建立道國了！”
爲首之人也露出了笑意，“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我終會讓道門那些老傢伙知道，我纔是對的！”
原本對於吳起任公孫明燁的副將，軍中頗有不服的聲音，但是很快吳起就以自己的治軍手段依依平復了這些聲音。
在公孫明燁的支持下，吳起從嶺南各處的監牢之中挑出了三千悍勇的重刑犯，在配合招募的遊俠鄉勇，操練成軍，臨時組建了一支五千人的軍隊。
這些重刑犯都是經過篩選的，大多都是亡命之徒，但卻有罪不至死。
吳起向公孫明燁討要了一道命令，可以由他自由的賞罰這些重刑犯。開始的時候，公孫明燁對吳起的這個舉措並不支持。
現代人的思維，讓公孫明燁陷入一個奇怪的死衚衕。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犯法者，就要受罰，不能因爲立下軍功就免除刑罰，功過不能相抵。
但是再三考慮之後，公孫明燁還是被吳起說服了，同意了他的提議。
原本徒刑的犯人就需要服刑，或開採礦石，或打造軍械，或修築城牆。現在只是將這個懲罰改成了在軍中服役，論及危險性反而更高了，公孫明燁對於朝內也有了交代。
吳起在練兵之上卻有獨到之處，不過半月時間，這些囚徒已經對於吳起的命令，會不打折扣的執行。吳起還從囚徒之中發掘出了一個猛將。
此人的出現讓公孫明燁也很意外。
狄青，字漢臣。北宋中期，最善戰的名將之一。
十六歲時，因其兄與鄉人鬥毆，狄青代兄受過，被瓊面發配充軍。開啓了他的傳奇一生。
雖然是個武將，但是狄青面容俊秀，完全沒有武將的模樣。每逢戰時，就披頭散髮，戴銅面具，衝鋒陷陣。西夏人莫不以爲是天神下凡。畏稱一聲狄天使。
掌中一柄神機萬勝水龍刀，出現在宋夏戰場的時候，就能讓西夏人爲之膽寒。
但是宋朝以文抑武的大環境，早就了狄青的悲劇。狄青生前，備受朝廷猜忌，導致最後抑鬱而終；死後，卻受到了禮遇和推崇，追贈中書令，諡號“武襄”。
明末學者黃道周評價：“狄青爲將，戰功紛紛。帶銅面具，所向吸魂。朝野名重，面涅猶存。帝命藥去，請留勸軍。儂智高反，衆敗崑崙。青怒盡斬，突出關門。賊出不意，大敗而奔。高死未確，不敢妄聞。智高一叛，青已早論。破之亦易，何假於人。賊平之後，方服其神。”
今世的狄青是因爲一樁冤案，才被關入監牢，公孫明燁去信給刑部尚書趙之翰，請求複查此案。在此之前，狄青以罪人身份，在軍中服役。
手中有兵有將，吳起很快就將手中的五千人訓練的似模似樣了。
公孫明燁將這營人馬完全交給了吳起統領，將其命名爲武卒營，並授吳起楚庭團練副使之職，以便他更好的在軍中行走，練兵。
此時，姬韶薇帶着工、戶、兵三部以及其他部分官員也來到了楚庭，這是姬韶薇和公孫明燁等人商議出的分權之法，漸漸地將朝廷中樞搬到楚庭來，由於楚庭沒有行宮，所以新帝不可能來楚庭，只能呆在岡州行宮之中。隨着朝廷實權機構的遷移，那麼新帝在朝中的分量就會越來越輕，最後，徹底和朝廷中樞分化，成爲一個有名無實的擺設。
當然面子工程還是要做的，向禮部，宗正府，這些機構還是留在了岡州。吏部、刑部也留在了岡州，姬旦留在岡州的目的自然是制衡苟鄂一黨，防止他們跳出了借新君的大義名分來掣肘北伐之事。
至於原本的另一個反對者工部尚書韓佩言，在姬旦的保證之下，開始全心效力於姬韶薇。
韓佩言將原本隸屬於工部的各大軍械全部都召集搬遷至楚庭，開始晝夜不停的生產軍械、甲冑以及各類的攻城器械。也是盡心盡力。
這裏的聚集的工匠都是原本大週中州軍械局的精華，還有的是越州軍械局的，手藝和熟練度自然不是公孫家作坊裏的工人可以想比的。
很快一批一批的軍械就開始運往天策軍中，開始換裝。
長公主來到了楚庭自然需要一個下榻的地方。
公孫明燁的清茴園是楚庭城中最好的宅子了，自然而然地就被姬韶薇徵用了。
姬韶薇也不跟公孫明燁客氣，在裏面挑了一個最好的房間，身邊也只留了幾個侍女和兩百翊翎衛護衛。
“你這個宅子還真不錯啊！”姬韶薇在公孫明燁的身前會難得放鬆，殺伐果斷的面容之下的姬韶薇也不過就是正值雙十年華的女子，若放在現時，還只是一個正在享受美好青春的學生。但是現在的姬韶薇卻已經在謀求帝位，將大周的重擔挑在了肩上。權勢的背後也是艱辛和責任，“比我的枍詣宮強太多了！”
“怎麼？長公主殿下想要？這可不能給你，這是我公孫家的祖產！你別惦記了”公孫明燁半開玩笑地說道，“你挑的這間蘭林軒，在我這清茴園裏也算是不錯的房子了，不僅有書房，涼亭，那邊還有一個小的溫泉池。算是一個小園子了！”
公孫明燁帶着姬韶薇大致瀏覽了一圈清茴園之後，就回到了花園之中。
正好遇上曉夢在指點瑤宸瑩在練劍。
曉夢道門奇才，十八歲便已臻聚神之境，是天下有數的高手。瑤宸瑩本身就天資聰慧。在經過了公孫明燁的天緣果酒，日夜洗精伐髓，加強體質的情況下，根骨體質都遠超常人，武學進境一日千里，竟然已經到了真氣華玄力的地步。
公孫明燁用望氣術觀察之下，微微有些汗顏，原本公孫明燁對習武就沒什麼興趣，在加上這些日子公務日漸繁忙，又面臨出征，武藝擱置了一段時間。
若是讓天下武者知道，公孫明燁身懷道門無上心法卻不珍惜，不知多少人要罵他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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