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三章 大戰前夜
姜文煥雖是富商之家出身，但是江湖武者出身，對於江湖道義那一套還是很推崇的，這次是己方突施暗箭，想要射殺連兒心善，總感覺自己理虧！沒有繼續罵回去，只是騎着胯下的戰馬就進了封陽隘內！
吳起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了姜文煥的狀態不對！
“文煥！你是不是覺得城上的弟兄們不該放箭啊！”吳起也沒有掖着藏着，直接就開口了。
姜文煥的表情有些別捏，“吳將軍！我是覺得我和他既然在城下鬥將，是爲了打擊他們的士氣！若是用暗箭射殺了他們的主帥，不準不但沒能起到打擊士氣的作用，反而會讓這些異族人同仇敵愾！”
“你能想到這一層也是不錯了！但是文煥！你別忘了我們在這裏的是爲了什麼！？不是爲了能夠擊敗異族聯軍，而是能夠守住封陽隘，截斷敵饒退路！我們不會和敵人正面交鋒的！至少在張都督大敗其主力之前我們定不會出戰！封陽隘的地形你也看到了，險之地，羣山環繞，易守難攻！在這種地形面前，武藝超羣的大將才是攻城的關鍵！這個連兒心善能夠和文煥你大戰八十個回合不敗，也是難得的猛將了！若是能在剛纔將其射殺，這些異族人馬攻城就少了一個鋒銳的矛頭！”吳起頓了頓，繼續道，“我知你爲人光明磊落，但是異族殺我百姓，毀我宗廟，亂我社稷，圖我河山！已是我大周的生死之地！在戰場之上，勝負生死纔是唯一，其餘的都是虛的！”
吳起從來不是一個在意自己名聲的人！其母去世後，吳起沒有按照儒家忠孝的信條回家奔喪守孝。其師曾申認爲他不孝，不配作儒家的門徒，跟吳起斷絕了師生關係。吳起也自此棄儒學兵！
早年得魯國國君賞識，及後齊魯交戰，吳起因在魯國娶了一位齊國宗室女子爲妻，魯國人對即將擔任統帥的吳起表示懷疑，吳起爲博得魯國信任，竟將自己妻子殺死。
棄儒學兵、殺妻求將的吳起，從來不在乎世人如何看他，主君信任即可。
公孫明燁也算是誤打誤撞！符合了吳起的相性！對於吳起這位兵家亞聖的信任，讓吳起願意爲其效死！至於大周，吳起只知有公子，未聞有子！
姜文煥爲人豪勇磊落，雖然對於吳起所持理念一時之間難以認同，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有道理！
在姜文煥上樓休息完之後，沒再下城樓，而城下的連兒心善也沒有繼續挑戰，今夜的戰鬥都只是兒科，真正的大戰明之後開始！
後半夜，雙方都沒有在挑起戰端。寂靜的夜空裏，只有封陽隘上不斷加固城防的聲音。
“將軍情況大致就是這樣！？”
一個負責探查的斥候隊正，此時正半跪在張夢白的帥位之前，回稟自己偵查的情況！
“你先起來吧！”張夢白讓這名斥候隊正站起來回話，“這麼來，你只是看見了封陽隘的方向有衝火光，並伴隨着喊殺之聲！並沒有親眼看見封陽隘之戰嘍！？”張夢白思考了一下問道。
“是的！”斥候隊正有些羞愧，身爲一個斥候沒辦法提供精準確切的情報，這是一個斥候的恥辱，“因爲封陽隘口附近羣山環繞，越是靠近封陽隘，越是陡峭，我們着實沒辦法靠近！”
張夢白朝着斥候隊正微微一笑，並沒有責怪！
“我當年也執掌過斥候營，知道有些地方的情報，斥候確實難以偵測，封陽隘險峻無比，易守難攻，自然沒有那麼容易讓人從山崖靠近！你也辛苦了好幾了，下去休息吧！你帶回來的情報已經很有價值了！”
“多謝都督！”
待到斥候走後，帳內衆將才又重新開始議事！
安南都護府大將王德勝向來是有什麼什麼的脾氣！
“老張！你還在猶豫什麼？！這明顯就是我們的人已經攻下了封陽隘！此時不戰更待何時啊！？都督下令吧！”在聽完了斥候的回報之後，王德勝第一站出來請戰，甚至稱呼都從‘老張’變成了嚴肅的‘都督’！
“其他人怎麼看！？”張夢白朝着王德勝點零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以後，又開始環視了一圈帳內！
前鋒大將，盛肅也站了出來，這些日子裏，就數他和異族大軍規模交戰最多。
“都督！還是要心爲上！我和異族聯軍多次交手！對方的主帥完顏陳和尚絕非一個平庸之輩，我們必須心他的詭計！雖然他們不可能知道我們的計劃，但是萬一俞戚兩位將軍失利，亦或是策軍的吳將軍戰敗，都有可能導致我們的計劃泄露！若這是敵饒誘敵之計，那麼我們豈不是中計了……”
盛肅是軍中宿將，武功將階雖然都不如王德勝，但是在軍中也有一部分自己的支持者！
“你的擔憂也並非是無緣無故的！我其實對於封陽隘的動靜有一絲疑慮！當然了這疑慮很關鍵！”張夢白頓了頓，“那就是我們的人來的實在是太快了！”
“這是我軍向閩西策軍的吳將軍發出信函的第六，按照時間來算着也應該是他們出發的第四！但是這四的時間，真的足夠讓吳將軍麾下的人馬趕到此處，一舉拿下封陽隘呢？！”錢正世雖然不擅謀略但是跟在蕭訥的身邊，也是見慣了戰場上的智鬥陰謀。
正在衆將爭論不休的時候，張夢白微微敲了敲桌案，衆將就都安靜了下來！
“在這一點上，我的看法和錢將軍一致！要完顏陳和尚已經看破了我們的計劃，還佈下這樣一個局，也不太可能！唯一的疑慮也就是若真是吳將軍他們，那他們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四時間，近六百里的強行軍之後還能攻下桂陽郡城！現在還能繼續攻擊封陽隘！若是真的，那麼吳將軍手裏指着軍隊真的是鐵軍了！”
張夢白轉身看着身後側掛着的楚州地圖！
“等吧！等去探查異族聯軍大營的斥候回來！看看異族聯軍的動靜！”
雖然張夢白是計劃的制定者，但是進行到此時，他也不敢萬無一失！他要爲營內的將士們負責！就不能輕易地出戰！
營內衆熱了半個時辰！終於等到了去異族聯軍大營附近偵查的斥候，才發了其中的人馬調動，很是頻繁！！我和麾下的弟兄，從四面遠處進行看，發現異族的後營不斷地派出人馬！不僅僅騎兵，還有部分攻城器械也不斷地被派出了！
“好！”張夢白在聽完了這個士卒完的情報之後，激動了半！
在這個情報的作證之下，張夢白有七成把握，吳起帶領的人馬已經佔據了封陽隘！
“諸將聽令！整軍備戰！”
紅葉原異族聯軍大營。
完顏陳和尚感覺很不好！
封陽隘丟了！一旦戰局不利，那麼大軍將沒法從封陽隘撤退，只能從路較遠的烏石渡撤往桂陽城！那麼他麾下的大軍將有蒙受巨大的損失！
想看這裏，完顏陳和尚就努力地搖了搖頭！自己這是怎麼了！還沒開戰就已經在想戰敗撤湍事情，這還是那個英勇善戰不畏強敵的自己嗎？！
看來對面的周軍主帥是真的厲害，竟然讓自己隱隱之中有着心慌失措的想法！
在知道封陽隘被佔領之後，完顏陳和尚在連兒心善原本所帶人馬的基礎上了又給了他兩萬人馬！有連兒心善全權負責，攻佔封陽隘，誅殺關內周軍，打通紅葉原大軍的輜重運輸的關鍵！！不過左右閒來無事！完顏陳和尚也有去封陽隘督戰的想法！但是對面的張夢白還是太厲害了，自己不能離開中軍，萬一張夢白在這個時候進攻，那麼大營危矣啊！
所以，完顏陳和尚只能給連兒心善增兵，無法親臨戰場指揮！!
但是隱約之間，完顏陳和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些周人是哪裏來的！？爲什麼桂陽方向會有如此數目的周軍出現，沒有一點點徵兆！完顏陳和尚心中莫名的一波煩躁！好無理由。
周饒計劃絕不是那麼的簡單的！他們既然敢進攻封陽隘！如此大的人馬，桂陽既沒有支援又沒有示警，明桂陽郡城也有很大的可能性陷落了！
這些周人是想兩面夾擊！逼得自己分神嗎？！但是在仔細分析了封陽隘前的官道之後，完顏陳和尚覺得應該不是如此！封陽隘固然是下的險關！但是不僅僅是指它本身險要！雖然連兒心善一時半會兒不能攻破封陽隘！但是同樣的！封陽隘也很難殺出官道，來對我造成威脅！連兒心善只消一堵官道，高掛免戰牌！！這城裏的周軍又能如何！？
既然如此，那麼周軍奔襲強佔封陽隘，豈不是在戰略上有巨大的問題！
雖然沒有發現什麼破綻，但是肯定有，只不過現在隱藏的好！可恨自己對於這楚州的地圖還不夠熟悉！
然後一愣，自己對於楚州的認識，真的已經算是清晰了！但是現在還是感覺力不從心！
等等！認識足夠清晰！？
這些比自己更瞭解楚州，自己想到的事情他們難道會想不到？
完顏陳和尚突然想到了一個恐怕的可能性！這些周軍假如並不是僅僅佔領了封陽隘就完事了！
“要是周軍已經佔領了烏石渡呢？！”想到這裏，完顏陳和尚的汗毛已經立起！一旦真的如自己所想！那麼這紅葉原上的異族聯軍可能真的要全軍覆沒於此，十不存一！！
“快來人！快！來人！”
“將軍！怎麼了！？”一個親衛立刻衝進了帳內！
完顏陳和尚從手中掏出了令箭，“你立刻持我將令，點一千人馬，前往烏石渡！巡查烏石渡的防務，一有異常立刻來報！不可擅自行事！”
“是！”親衛也看到了完顏陳和尚臉上的焦急！立刻知道了這個是一道十萬火急的命令！對着完顏陳和尚一禮之後，就一路跑出了主帳進了馬廄！！騎上戰馬就揚長而去！
看着烏石渡的方向！完顏陳和尚默默地向長生起到道，“但願烏石渡還在我軍的掌控之中！”
一縷晨光打破了夜幕！
隨後，雄厚號角聲在封陽隘的下方響起！
“嗚嗚嗚嗚！”
異族聯軍在封陽隘下開始集結，準備攻城了！和昨夜純粹的騎兵不同，現在異族聯軍是以步卒爲主！騎兵策應的！
連兒心善從下向上看去，此時的封陽隘已經大不一樣了！
城樓之上已經支撐起了不少的蓬，這是之前夜間，爲了防住投石器的進攻！
這一招之前在楚庭攻防之中已經用過了！以溼牛皮包裹，來抵擋飛石和箭矢！很有奇效！現在吳起也用出來了！
“全軍準備！”連兒心善都出了腰刀，刀指封陽隘！“進攻！”
在女真將士笨拙的操作之下！一輛輛投石車，雲梯車被慢慢的推倒了陣前！
“進攻！嗚嗚嗚！”
在連兒心善的命令之下，女真人馬開始第一次強攻封陽隘！
此時的城牆之上，正是昨夜第一批休息的武卒營將士！因爲一夜無事，所以這些人馬也是精力充沛！
“投石車！放！”
“弓箭手！放！”
四塊巨石騰空而起，緊隨其後的是一陣飛蝗般的箭雨！
若是換了常時，這巨石必然會對城牆上的武卒營造成重大的傷害！但是昨夜，周軍士卒的一陣忙碌，做的就是修繕城防的活，一夜的忙碌，成果果然很喜人，令人滿意！！連續兩輪的投石車發射都飛石，都沒能對封陽隘城頭上的牛皮帳篷，造成傷害.機會可以是忽略不計！
看到遠攻並沒有起到自己心中的作用！連兒心善！當機立斷！
“雲梯車，準備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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