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祿東贊出手
三天後。
大批飛鷹飛入邏些城，落在不同的府邸，被人迅速接走。
王宮內，祿東贊正在審閱文書，漢州軍兵臨城下，城內人心浮動，激流暗涌，市場物資開始囤積不賣，特別是糧食，有價無市，喫不上飯自然要出亂子，但賣糧的都是貴族，世家，牽涉朝中大員。
按說亂世當用重典，但居奇的都是貴族，朝中大員，貿然動這些人無疑於自掘墳墓，但不動又不行，底層百姓喫不上飯，一時間，城內犯罪率大增，隱隱有山雨欲來風滿樓趨勢。
祿東贊一代人傑，自然看得明白其中利弊，很想狠狠殺一批穩住局面，但殺完後自己估計也成孤家寡人了。
想到昨天晚上各大貴族答應的好好的，今天物價還是居高不下，甚至有錢買不到東西，祿東贊一臉陰沉地看着窗外不語，尋思對策。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祿東贊一看是自己最喜歡，也最像自己的長子贊悉若，按下雜念問道：“你怎麼來了？城防事務準備的如何？已經過去三天，漢州軍也該動手了。”
“回父王，城防事務準備的有條不紊，暫時無虞，倒是城外出事了，剛收到部族飛鷹傳信，咱們的牧場遭到漢州軍洗劫，兩萬匹戰馬和三萬頭牛羊全部被搶走，其他貴族也遭到劫掠。”
一名雄壯漢子大踏步進來，行禮後說道：“我王，剛收到消息，城內許多水井裏的水忽然變少，切渾濁難以飲用。”
“沒錯，不到最後一步，老夫不甘心，傳令下去，控制所有水井，派重兵把守，並蒐羅儲水之物將水囤積備用，每天每人只發放少許，具體數量你根據儲水多少覈算，有功之人和守城將士多發放一些。”
贊悉若也苦着臉說道：“這招擊中我方軟肋，可鞭長莫及，無法出兵干涉，更可怕的是這一擊會讓朝中大臣，貴族和那些世家慌亂，生出二心，牧場可是他們的根基，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在暗中串聯。”
“調一支暗月彎刀祕密出城，假扮平民找機會靠近漢州軍，給我刺殺漢州軍將領，特別是漢王，殺漢王者，賞萬戶。”
姜，還是老的辣！
“報——”
“怎會如此，可查明原因？”贊悉若追問道。
祿東贊再也無法維持冷靜神色，喝問道：“什麼時候發現的？”
祿東贊擺擺手示意無需擔憂，思忖片刻後說道：“人心難測，我兒說得對，或許真有人已在暗中串聯，準備獻出城池，調暗月彎刀祕密監視各大家族，發現異常給我殺無赦，再嫁禍給漢州軍，做的乾淨點。”
“什麼？”
水是生命之源，一旦消失，那怕渾濁無法飲用也是巨大隱患，比物價上漲還可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大亂，贊悉若也臉色大變，盯着來人。
祿東贊和贊悉若異口同聲地說道，相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和擔憂。
愧疚、懊悔、苦惱、憤怒、無助，各種負面情緒瞬間涌上心頭，祿東贊久久不語，放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心中那顆雄心也變冷。
片刻後，祿東贊喃喃自語道：“漢王，老夫還是低估了你的手段，吐蕃只想繁衍下去，何必苦苦相逼？爲了活命，老夫不會妥協，你我的戰鬥正是開始了。”
祿東贊擺擺手示意報告的人出去，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思忖不語。
“什麼？”
贊悉若看着自己父親，心態地說道：“父王，當振作，朝中不能沒有您，還沒到最後一步。”
贊悉若眼睛一亮，放下心來，這麼做不僅能排除異己，杜絕禍端，更能激起全城上下同仇敵愾，一致對外。
祿東贊卻並不看好，控制水源只是權宜之計，等贊悉若離開後，定定地看着窗外不語，心思沉重。
贊悉若點頭道：“爲了保住利益，他們可是什麼都乾的出來。”
“你擔心他們聯合起來，獻出邏些城？”祿東贊臉色陰沉地反問道。
大殿頓時變得安靜，壓抑無比。
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
對方趕緊說道：“據查，半個時辰前水井裏的水忽然變少，切出現渾濁，至今少了大半，渾濁的牛羊都不飲用。”
“斷水？”
“來人！”
對方搖頭道：“盤查過，都不知道原因，說忽然如此，就像……”
“父王？”贊悉若臉色大變。
“父王英明，兒臣這就去吧。”贊悉若反應過來，對自己父親佩服的無以復加，接下來水將成爲城內最大必需品，控制水源，就等於控制全城。
早知如此，何必去招惹那殺神一般的漢王？
祿東贊又派人叫來自己侄子多鐸，掌管飛鷹的主官，鄭重叮囑道：“飛鷹傳信各軍速速趕來勤王，殺漢王者，封吐蕃次王，與本王共享天下。”
“進來！”祿東贊恢復王的沉穩，冷靜。
祿東贊臉色大變，眼角深處更是閃過一抹慌亂，但很快恢復鎮定，沉吟片刻後說道：“漢州軍這三天不攻城，原來是打的如此算盤，好狠的手段，不愧是戰無不勝的漢王。”
祿東贊深以爲然地點頭，感慨道：“漢王一招劫掠不僅補充糧草，更讓吐蕃上下人心惶惶，自亂陣腳，好手段，可惜不是吐蕃人，否則老夫還真願意將吐蕃王位拱手相讓，甘心輔佐。”
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透着信息，祿東贊不想任何人發現自己內心的慌亂。
對方硬着頭皮說道：“就像斷水。”
很快，剛纔那名雄壯漢子大踏步入內，鄭重行禮。
“遵令！”對方答應一聲，匆匆去安排。
真要是人爲斷水，意味着情況會加劇，哄擡物價可以通過手段打壓，暴亂也同樣可以通過強勢手段鎮壓，但缺水不同，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全城上下所有人的事，必將大亂。
贊悉若也沉思着，眉頭緊蹙。
外面響起一道渾厚的聲音。
“就像什麼？說！”贊悉若喝問道。
五月份的城外河流不可能斷水，只有一種可能，人爲干預！
吐蕃還有不少軍隊在外，比如強巴、貢布、洛桑、甲央、鳩摩吉和彭措等，赫赫有名，能力出衆，但當初和秦懷道交好，被秦懷道重用，委以重任，祿東贊上位後並不信任和重用，漢州軍殺來時，這些人遲遲不來勤王。
這些人手上都有上萬軍隊，而且都是精銳，這要是全部都來，也能左右戰局，火上眉毛顧眼前，祿東贊豁出去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以次王爲餌，誠意滿滿，誘惑十足，祿東贊不信這些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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