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令人難受 作者:未知 我能看得見,卻是實實在在摸不着的,哪怕是我覺得我當時做錯了事兒,我的死亡倒計時也出現了,我也沒有如此恐慌過。 這不是一頓揍,不是一番驚嚇,而是將我的整個人都肢解,泡在這容器當中,成爲供人戲耍的玩意兒,再也沒有自由,再也見不到太陽。 這比要了我的命還要令人難受。 我坐在原處,大喘着氣兒,將我的神經都放鬆下來,接受這一切,適應這一切,也緩和一下內心的那份兒不平淡。 愣神許久之後,我再次朝着臺子那邊兒看去,預要查看徐堯的情況。 然而眼前的一切,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除了地上的那灘血跡,以及從手上割下來的那塊兒肉之外,徐堯連帶着那根掉落的胳膊消失了。 我沒有聽到半點兒動靜,也沒有瞧見過她的身影,一切便都沒了。 “嗚!嗚!”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嗚咽聲,悽慘之極,順着動靜兒的方向瞧去,地上的臨璇希正在顫動着身子。 心裏頭一怔,急忙朝着他爬了過去,守在他的身邊。 瞧見我過去了,臨璇希嗚咽的更加更加厲害了,一雙大眼睛含了滿滿的希冀之意,朝着我投了過來。 “臨璇希,臨璇希!”我含着他的名字,伸出手想要捧起他的小臉兒,可是卻又不敢下手,生怕傷害到了她。 臨璇希嘴巴越王越大,似是隻有出氣兒,再無進氣兒之意了。 我也看清楚了,他的舌頭被割掉,牙齒盡數扒光,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將他的四肢都撿了過來,試圖給他拼湊起完整的身子,嘴裏頭不停碎碎念着,“臨璇希,你撐一下啊,你看你這身子我都給你拼好了,你以後都能好好的了。” 聽聞我話如此,臨璇希忽然停止了痛苦的嗚咽聲,眼角一抹淚滑落下來,面上皆是平靜之色。 “臨璇希!臨璇希!”我心中感到不妙,急忙呼喚着他。 他衝我流了一抹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心中一涼,顫着手伸了出去,探在他的鼻尖兒。 臨璇希沒了氣息,死不瞑目。 我合上他的雙眼,又在這實驗室裏頭轉了一圈兒,找到了手術專用的那種縫合的針線,將他的身子縫合成了一體,又尋了塊布,將臨璇希的身子遮擋好了。 我自身難保,遺憾自己難以帶他徹底離開這裏,只能是尋了隱蔽處,將他藏好了,勉勉強強當做是入土爲安。 收拾好了這一切,我朝着實驗室的門口走去,我要準備繼續找尋出路,離開這裏,臨近門口,我又回頭看了一眼實驗室,看着那十幾具被肢解的身體,她們在笑,笑的頗有深意。 我拉開門走了出去,我的正前方,恰好標記了安全通道四個字兒,我怔了一下,又回頭看了一眼閉上的實驗室的門,隨即邁開步子,離開了這裏。 當我沐浴到陽光的那一剎那,我的內心頗爲複雜。 不止爲我這一番處境,更是因爲那個十歲的小女孩。 沒有人的身體在被肢解,泡入液體之後,還能夠存活下來的,而這裏可以,沒有人能夠再受了重傷之後,還能夠悄無聲息離開的,而這裏的人可以。 自從我開始送信的那天起,我的世界根本不會再有不可能。 王嘉寧的信已經送出去了,這個任務,我也已經結束了,我該回我郊區的小房子了,等待着新的任務降臨。 我出了醫院,等着直接打車回去,可在這等待的期間當中,我瞧見了她。 王嘉寧放學了,埋頭苦行,踏着前往回家的路,我別過頭,想要忽略她,也不期望彼此能夠認出,可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杵在了我的面前。 我蠕動一下嘴脣,想要同她講點兒什麼。 卻又發現做再多,講太多都是徒勞,根本就沒有必要的,我後退兩步,預備着離開,誰知這傢伙竟然又攔到了我的面前。 她第一次正式擡頭瞧我,眼中除了怯意之外,還有絲絲倔強之意。 “王嘉寧。”我嘆息一番,想要問問他到底是怎麼了。 王嘉寧卻直接將信從包裏頭拿了出來,塞進了我的懷中,處於本能反應,我的手捂了上去,當我要拒絕之時,她卻一溜煙兒跑開了,我追趕都來不及。 只能是反覆打量着手中都信,封口完好,信封也沒有什麼明顯得變化,她沒有碰過,只是早上如何收到的,現如今如何還給我了。 我拿出手機,上面的倒計時還在繼續,這代表着我的任務並沒有結束,我不能夠離開,而處於上一次的住宿的不愉快經驗,我預備選個較爲好點兒的,距離相比之下較近的旅館。 安定下來之後,我又到了王嘉寧的家門口,再次觀察一下情況。 畢竟這個孩子有些特別,如果不充分了解一下,恐怕這信難送出去,十幾天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我不能夠冒險。 如同上一次一般,王嘉寧一直躲在自己的家裏頭,直到天黑都未曾出現過。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起身預備着離開,先去喫點兒飯,補充補充能量,好好歇息歇息,明天再來繼續戰鬥。 可是我卻纔剛剛轉身,門栓拉動的聲音忽然傳來,回頭瞧去,王嘉寧的家門正被打開,那瘦小的青年正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揹着自己的書包,低頭在這起去的道路上面前行着,而我則在小路的盡頭,靜靜瞧着這情緒低迷的人。 “你……”王嘉寧真正站在我的面前之時,才發現我的存在,面上滿滿都是詫異。 “怎麼這麼晚出來了?”我展開着話題,朝着她背上的包看去。 這個時候高中都已經放學了,首先可以排除上課的可能性,再者就是王嘉寧的書包比平時鼓很多,呈現圓潤的形狀,像是裏頭裝了什麼較爲柔軟的東西一般。 王嘉寧回頭瞧瞧自己的家門,又看看我,反覆多次,卻也未曾開口解釋過,只是壓抑着嘆息。 “你今晚住哪兒?”瞧她這架勢,怕不是今晚回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