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只要你肯生下它。
像是感應到了她的信念一般,小腹處忽然一陣隱隱的墜痛感,她悶哼一聲,捶打在男人肩頭的手一陣收緊後,忽然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肩膀……
女人慘白的臉上眨眼間滲出的冷汗讓一直沉默而平靜的男人眸中閃過一絲慌亂,擡手將她納入懷中,凝眉拍了拍她的臉:“白溪?”
“別……碰我……”
她緊緊的閉着眼,一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肩膀,另一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小腹,豆大的汗珠順着她蒼白的臉頰一顆顆的滑下去,她急促而微弱的喘息着,卻還忘不了滿腔的恨意:“千息佐,你……走開……”
話音剛落,身子忽然騰了空,越來越強烈的疼痛一波一波的從小腹處傳來,她痛的在他懷中僵直了身子:“痛……”
細細的一聲哽咽從脣間逸出,她歪了歪頭,埋首進男人質感不錯的西裝內,無聲落淚:“蘇少謙,我好痛……”
蘇少謙,我好痛……
蘇少謙,救救我……
微微的顛簸感似乎突然停了那麼一下,又很快再度顛簸了起來。
她像是在地獄裏被熊熊火焰一遍遍炙烤一般,痛不欲生卻又無比清醒,連想昏死過去獲得一會兒平靜的可能性都沒有。
她一遍一遍的念着蘇少謙的名字,脆弱而恐懼到了極點的心迫切的想見到那個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一面,可心中的某個角落卻又一道很清醒很清醒的聲音迴應她,他不會來了。
他不會來看她了……
萬籟俱寂,夜色深深,一輪慘淡的彎月靜靜隱藏在朦朧的雲彩裏,隱約的月光將男人投影在地上的身影拉的長長的,孤寂而蕭瑟,好像這個地球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一般……
安靜。
前所未有的安靜。
他聽到自己心臟砰砰砰的狂跳聲,一種陌生的心跳聲,一種叫做恐懼的心跳聲。
半個小時前,主治大夫遲疑而不安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響在耳畔。
白小姐因爲長時間的精神抑鬱,外加營養不良,這會兒又突然受到刺激,有很明顯的流產徵兆,建議送白小姐去個讓她舒心的地方安心靜養一段時間。
白溪已經醒過來很長時間了,卻不肯動一下,也不肯跟他說話。
男人在窗前站了許久許久,才緩緩轉過身來,一步一步走到牀邊,站定:“白溪。”
他叫她。
微弱的月光中,她沒有迴應他,也沒有動彈,就那麼靜靜的躺在牀上,像是已經沉睡了過去似的。
男人涼薄的脣瓣漸漸抿成一條弧度,沉默許久纔開口:“如果……我放棄這個孩子的監護權,放你們離開,向薇薇安道歉,找最好的醫生爲她除掉傷疤,你會不會改變主意把孩子生下來?”
病牀上的女人終於睜開了眼,彎彎的月牙兒從一朵烏雲中跑了出來,銀色的月光傾瀉一地,映出她明亮而烏黑的瞳眸。
“你說的是真的?”她開口,嗓音微微顫抖。
“我會讓律師起草一份文件,不會做任何手腳,你可以拿着隨時隨地向任何一位律師諮詢,我……”
他忽然停頓了下,像是在積攢勇氣一般,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我、會永久放棄孩子的監護權,承諾不論是男是女,永遠不會跟你爭搶孩子的監護權。”
白溪緩緩坐起身來,怔怔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擡手打開了燈。
偌大的病房內,驟然亮如白晝。
千息佐靜靜看着她,神色從容而淡然:“只要你肯生下它。”
白溪凝眉看他,妄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絲說謊的痕跡來,可或許是他撒謊的技術太高超了,也或許是她看人的本領太差勁了,她真的沒看出來一絲撒謊的痕跡來。
她狐疑的看着他,乾裂的脣瓣動了動:“你……爲什麼會這麼做?給我個理由。”
“因爲這是我們的孩子。”他想也不想的給出了她一個理由,簡單粗暴又讓人啞口無言。
白溪像是生生吞了一個雞蛋似的,睜着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相比較起它的死亡,我更願意選擇一生不見它,只要它平安長大。”他進一步的給她做出瞭解釋。
白溪咬脣,被子下的雙手無意識的一點點握緊。
本來這一次,她是鐵了心想要拋棄這個孩子的……
可是他卻主動妥協了。
放棄這個孩子,放他們離開,並且承諾永遠不會跟她爭奪孩子的撫養權……
這對她來說無異於是個極具誘惑力的提議,畢竟這樣一來,她想要拿掉這個孩子的大部分理由都憑空消失了,唯一的一點,就是它身上流着千息佐的血,或許將來一出生性格就會偏陰暗,可這又能怎麼樣呢?她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去糾正它,約束它,總會讓它慢慢變好的……
她天真的想着。
她的沉默,無異於是默認了。
千息佐斂眉,緩緩在她牀側坐了下來,那串被她扯斷了的項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修補好了,他解開勾環,傾身爲她戴上:“你在這裏人生地不熟,我幫你找一個單身公寓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他一邊爲她戴着一邊說話,薄脣就抵着她敏感的耳畔,白溪尷尬的直往一邊縮,想到之前暴力的把這項鍊扯斷了,心中一陣愧疚,可又想到他對薇薇安做的事情,又忍不住一陣痛恨。
“房子我自己……”
“就只有房子。”
不等她開口,男人已經收回了雙手,平靜的打斷她:“我只給你提供房子,其他的一切我都不會干涉你,這樣應該可以吧?”
白溪窒了窒,本想什麼都不用他的,可他連着說了兩遍,明顯的已經做出了很多的讓步,她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點點頭:“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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