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叔与嫂 作者:未知 范贾、关跃、陈棣等人一直以来都对赵贲的所作所为容忍的原因之一,就在于缺少一名军事上的将领,在杨熊离开荥阳之后,兵权就被赵贲所掌握,范贾等人就算暗中与军队有一些联系,也不是赵贲的对手。 现在,赢玉漱一下子抛出了李原這個能够与刘邦一比高下的强力悍将,陡然之间,反赵联盟有了自己军事上的领军之将,這让反赵的联盟立时巩固了不少。 “李将军与我等交情不厚,不知公主何时与他取得的联系,又不知此人可信否?”陈棣還有些犹豫。 “宗正不知,李将军本是李家的人——!”赢玉漱脸上一红,有些妞妮的說道。 “什么?”這下子不仅仅是陈棣惊讶了,就是关跃、范贾、侯喜等人,也是面露惊异,他们怎么也沒想到,李家看似已经穷途末路了,竟然還藏了一手,這样看来,李丞相果然是老谋深算。 “诸位若是不信的话,可问侯喜侯司马,我夫君是否有话相嘱。”赢玉漱将目光投向還处于惊喜中的侯喜。 在這次会议上,侯喜一直沒有怎么发言,這是因为他在荥阳只代表了一千多浚仪百姓,顶多再加上关跃的提携,這与范贾這样根深蒂固的传统势力、陈棣這样的朝廷特派员以及赢玉漱這样的皇族差距实在太大。 事实上,就连侯喜也不太清楚,赢玉漱知会让他参加這次密谋的意图何在,现在,他才始明白了。 “李郡守在雍丘被困之时,确实让属下关照過李都尉,不過,属下实不知其中缘由。”侯喜老老实实的說道。關於雍丘被破时的一幕实在太過凶险,侯喜一直感到无比庆幸,那就是他得到了李由的命令,将弩骑营的战马暗中转交到了李原的手裡,而正是這一個决定,让他侯喜死裡逃生。 “诸位若是還不相信,那不如问過李家的家仆,李必,你和李原自小便在一起,他的情况,你和各位使君說說。”赢玉漱将目光从侯喜身上移开,她让侯喜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這一句,不消侯喜多說什么,這模模糊糊的回答正好。 “嗯,原哥比我大二岁,是三月九曰午时生辰,十二年前,我們同一天进的府!”那個矮壮的浓眉年轻人說话的声音有些闷,但讲的却很明白。 這时众人才意识到,李必,就是這個和顾云一道进门的年轻人。李家,果然還潜藏着后手,幸亏沒有投靠赵贲這個愚蠢的家伙,要不然的话,李家反击起来,自己這一方不就成了牺牲品了。 “我与和小顾将军讲好了,会尽快接应李将军入城,到时候城门口的守卫那裡,還要烦請范县令、关功曹多多费心。”赢玉漱已经平复下情绪,开始就接下来的动作进行布置。范贾和关跃這两個荥城官场的常青树,是她此次游說的关健,沒有他们的支持,赵贲就象老虎被去掉了爪牙一般。 “嘿嘿,公主放心,有我范贾在,荥阳城的天還由不得姓赵的說了算。”范贾嘿嘿一笑,今天的這一场谋划会议让他大开眼界,在大敌压境的情况下,選擇一個合适的合作对象是要有眼光的,這一回,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至于赵贲那裡,不管城最后破与不破,估计赵贲、王明的下场也好不到哪裡去,朝廷那边,丞相赵高倒是有可能在将来对他不利,但现在小命要紧,范贾也顾不得其它了。 范贾、关跃等人散去,赢玉漱顿时有一种天旋地转的疲惫感受,幸好旁边顾芸娘和李必都還在,一把扶着才算沒有摊在地上。 等小婢惊慌失措的送上荥水,赢玉漱紧泯了好几口,方始幽幽的缓過劲来:“芸娘,事关机密,宜早不宜迟,你立马与李必一起动身出城,等见了李原,就說他嫂子要见他,地方他心裡知道的。” 顾芸娘点头应了一声,心裡倏的一沉,這口信让她有一种摸不着边际的不真实感觉,赢玉漱的话裡行间已经承认了李原是她的小叔,那又为什么不直接联系,還要通過她来传告,還有說什么“地方心裡知道的。”什么地方這么神秘,难不成是叔嫂有隐私——。 既然,李原是李由的兄弟,那为何李家這么多年就沒有听說過這么一個人?這裡面,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八卦的熊熊烈火在顾芸娘心头燃起,若不是旁边還有李必在,她只怕早禁不住要追问下去李原的往事了。 ——。 荥阳城东,大多数民居低矮潮湿,有的只是几块木料随便钉了下,有個遮风挡雨的地方罢了,侯喜、胡壮、何平带着一千六百余名浚仪百姓暂居于此,這些天来,他们的曰子過得分外艰难。 這一块唯一還算不错的民宅被富户张负租住着,张家拖家带口有三十多人,除了老夫妻外,包括了二個儿子、儿媳,孙子辈,還有一個女儿、女媳,加上服侍的家人,奴婢,张家的派来一点不比那些官员显要来得逊色。 张负是阳武人氏,主要靠祖上传下来的田亩過活,张家的老祖做過一任魏国的大司徒,他的远族叔就是在秦国歷史上书下狠狠一笔的纵横大家张仪。张仪对于秦国的贡献是不用多說的,沒有张仪,秦国早就沒其它六国给攻杀了,正是基于這一层,张家在秦国吞并了魏地之后,依旧還能够风光得紧。 不過,现在张负却是高兴不起来,从阳武到浚仪,再到荥阳,一天天坐吃山空的滋味可不好受,在這個兵荒马乱的当口,种田的收益无法得到保证,那些拿着锄头的佃户保不准哪一天会冲进你的屋子,将所有看到的财物都抢光,烧光。 “阿平,你說說,這曰子要怎么過下去,這荥阳要是被外头的大军给占了,我們岂不是会和大梁的那些人一样。”张负五十多岁,由于保养的一直不错,看上去有些富态,不過,他的样子却是一脸苦相。 “阿翁,我早說了,到了荥阳之后就要速速离开,以免遭灾祸。”在张负的跟前,一個长相俊美,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垂首站立,脸上也是恢恢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现在,還說這些有什么用,我不也想着這荥阳城足够坚实,上次不也被围了数天,最后也沒出什么事情。再說了,這三川到处都是战乱,我們又能到哪裡去?”张负感叹的拍了拍大腿,說道。 “阿翁,阿平,侯喜先生来了,现正在门外。”正說着,一個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边說边跑了进来,正是张负的二儿子张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