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下手
“說的什麼話。”
言歡無動於衷,繼續逗弄着孩子。
看着佔着自己牀位的兒子,凌驍扭頭朝外面喚了聲,很快乳孃走了進來。
“把孩子抱回他自己房間。”
言歡無奈,“你瞧你。”
乳孃笑微微上前抱起孩子,告退離去,言歡噘着嘴,雖不樂意但也知兒子需儘早獨立。
可到了晚上言歡不再這麼認爲。
歡好聲持續了大半宿,這傢伙分明是讓兒子給他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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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走後向母始終定不下心。
女兒太傻,被皇后利用做事,就算帝后是爲裕王着想,本意是關心他督促他,可也不能拿女兒做眼線啊。
本來夫妻就情薄,這豈非又誤了女兒和丈夫感情。
不跟丈夫一條心,定也是如此裕王纔不喜她。
這孩子傻,轉不過彎兒,做母親的不能看着她越走越偏。
左思右想幾日,覺得還是得跟女兒再說道說道。
親自來到裕王府,卻得知女兒去道觀上香了,向母本要離開,正巧裕王歸來。
岳母既然來了,出於禮數裕王總需照個面兒,二人寒暄了幾句。
難得見到裕王,向母不想放過這機會,於是軟言勸和。
“子衿這孩子雖不機靈,但貴在實誠,每次回家我都會調教她,讓她好好伺候王爺,打理好內院,子衿若有做得不好,還請王爺多擔待。”
裕王微微一笑,“向夫人客氣了,子衿……挺好。”
見女婿態度尚好,向母也趁機多說了幾句。
許是“大業”籌謀穩妥,未來可期,裕王心情不錯,對向母也客氣。
這也壯了向母膽子,若能給小兩口勸和纔是皆大歡喜,於是話匣子打開便關不上。
“子衿是很敬重王爺的,事事爲王爺考慮,王爺任何一句話她都放心上。”
“她就是膽子小,不會表達,情意只放心裏,說到底還是性子老實。”
裕王嗯了聲,這點他也清楚。
瞧着女婿也不是那麼不通情理,向母更歡心了。
“她就是太實誠,皇后讓她幫着關注王爺她就幫,我勸過她了,國母雖尊貴,但王爺纔是她的依仗,到底你們纔是正頭夫妻。”
“子衿就是傻乎乎的,可也能看出這孩子沒心思,就是聽話。”
向母說的熱鬧,沒注意裕王變黑的臉色。
“總歸年輕,不懂夫妻相處之道,以後會慢慢好的,王爺不會怪子衿吧。”
裕王轉瞬恢復神色,只裝作不甚在意,“當然不會,皇后娘娘也是關心本王,與皇兄一樣,想讓本王收些玩心。”
“對嘍。”
向母開心的跟朵花兒似得,“就說王爺通情達理,不會跟子衿一般見識。”
“還望王爺日後對子衿多些眷顧,總是夫妻嘛。”
“當然。”
裕王緊咬下頜,眼中笑意不達眼底,藏着讓人看不透的東西。
這她就放心了,向母心情愉悅,看來這趟沒白來。
出府路上,開心的人走路都蹦高,早知女婿這般好說話就該早些來,小兩口也不至於感情這般,看來還是得長輩出馬。
向母十分滿意,爲成功勸說女婿沾沾自喜,孰不知這一趟成了女兒的催命符。
“吃裏扒外的東西!”
裕王將桌上茶盞啐地。
那女人竟跟皇后一夥,幫着對方監視自己!
裕王恨得要死,不知這賤婦都發現什麼了,跟皇后說過什麼,裕王心裏打鼓。
半晌後,子衿歸來,見到裕王在正廳,於是詢問他午膳想用什麼,好讓廚房準備。
“隨便,都可以。”
裕王與往常無異,夫婦倆有一句沒一句閒聊。
“皇后時常召你進宮,你們都聊什麼了?”
“沒什麼。”子衿笑眼彎彎,“娘娘經常跟我說起燕雲風土人情,還有小皇子和公主。”
裕王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眼前女人,“娘娘可有說我什麼。”
“也說過,就是娘娘與王爺幼時趣事。”
“還有呢?”
“再有就是讓妾身照顧好王爺,別的沒了。”
裕王笑得清朗,“就這些?”
“是”
子衿沒發覺異常,站起身,“妾身去廚房看看,讓他們做幾樣可口菜餚。”
男人點點頭,看着走出去的人,眼中笑意變得陰鷙。
本想着自己登臨大統後,雖會把鳳位留給摯愛之人,但看在這個原配妻子老實巴交份兒上,也給她個貴妃噹噹。
既然她這麼不知好歹,那也不必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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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能再拖了。”
孟太師語氣深沉,“皇后此舉分明是疏遠殿下。”
太師不知裕王對雲貴太后的心思,自是不知皇后爲何盯着他,更不會認爲皇后會猜到密謀之事。
“未免夜長夢多,我們還是儘快出手的好。”
裕王深覺有理,如今皇嫂對他越來疏離,若等到徹底疏遠了他,難再近他們身。
兩日後上午,裕王進宮給皇上請安。
兄弟倆聊了片刻,很快臨近正午,皇上留他一同用膳。
裕王不意外,拿過隨從手裏的小酒罈,“這是青梅酒,還是母后在世時親手釀的,弟弟一直珍藏,今日就與皇兄一同宴飲。”
“那太好了。”蕭胤宸也高興,吩咐人將酒拿去熱一下。
兄弟倆許久沒單獨飲宴,這一頓午膳簡單又溫馨。
看着兄長一杯杯酒下肚,直到酒罈空空,裕王始終保持着笑意。
結束後,走出殿門的裕王立即退下滿臉的笑,步履匆匆出宮。
回到府邸迅速奔向書房,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白瓷瓶,倒出三粒藥丸一股腦塞嘴裏。
猛喝了兩盞茶,待藥下肚後還是不放心,又倒出兩粒吞下。
連喝了幾大口水,這才長舒口氣。
男人額頭上冒着細汗,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許久,慌亂的心才平靜下來。
酒裏面摻着的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喝下後不會有異,兩日後纔會發作,虛弱昏迷,腸斷而亡。
這是孟太師和裕王算好的時辰,待毒性發作時便是後日深夜,皇帝會在睡夢中逝去,無人發覺。
即便事後太醫診出中毒,事情也已過去兩日,不會懷疑到今日酒宴,酒也被喝光,更無從查起。
裕王倒在牀上,望着屋頂,心裏各種滋味交織,嘴裏反覆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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