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銀蝶
這麼貴的嗎!
周圍的人也紛紛湊近細看這兩支木釵有何特別之處。
按照市面價格,普通木釵一般在兩三百文一支,若是用的木料好、雕飾繁複一些的,許是能賣到六百八百文。
眼前的這兩支木釵,一個鏤空做了蝴蝶式樣,一個鏤空做了唐草紋樣,初看並無特別,有些懂行的看出木釵用的是紫光檀,的確是好木,但也不至於賣到一兩銀一支吧?
一支木釵一兩銀,幾乎和一支純銀髮簪同價了。
待大家看夠了,袁清這才解釋道:“這兩支釵的確有些特別之處,諸位請看。”
衆人目光看向袁清所指向的地方,只見他從木釵身後小心取出一銀白物什,兩手翻飛,將那一樣東西嵌套在了木釵之上。
趙文宇定睛看去,只見那木釵釵首處鏤空成蝶紋,釵頭之上還套着一對銀絲蝶翼,不由驚呼出聲:“這可是一隻銀蝶?”
“正是。”袁清將木釵遞給趙文宇細觀,一面講解:“此乃銀蝶釵,整支釵身用的是紫光檀,自帶紋理之美,釵頭上點綴一對銀絲蝶羽,公子還可將銀蝶取下,作爲指環配飾。”
這還能取下?真是一驚接着另一驚,逸羽樓裏到底還藏着多少驚喜?
趙文宇在袁清的幫助下,這才發現這隻銀蝶下方帶着一對小小的卡扣,略略鬆開銀蝶便能與木釵分離,調整卡扣鬆緊寬窄之後還能牢牢的夾在指節上。
一對銀絲蝶羽精細華美,流光溢彩,託在手掌之中輕若鴻羽,彷彿一隻銀翼蝴蝶翩躚飛過,在美人指尖之上駐足停留。
趙文宇雖爲男子,卻也被眼前之景攝住了心魄,不由自主地調整角度,以便全方位觀賞銀蝶的美麗。
周遭俱靜。衆人都放輕了呼吸,深怕將此蝶驚飛。
一旁的袁清已是見怪不怪了,先前江管事剛拿出來這支銀蝶釵的時候,他們幾人亦是如此震驚失語,真不知道江管事是怎麼才能做成如此精美的銀絲蝴蝶。
一兩銀一支,它值得。
看了半晌,趙文宇當即道:“給我包上三支。”
這銀蝶釵甚是精緻,栩栩如生,市面上又少見的很,祖母孃親姐姐她們定然喜歡。“公子對不住,這支銀蝶釵工藝極爲繁複,需花費大半月才能完成,小店目前也僅得了這一支。”袁清有些抱歉,小心解釋道。
袁清所說倒也並非虛言,銀絲成蝶的工藝的確繁複,且稍有不慎便得從頭來過,若是量產,一來時日不太充裕,二來若是做了許多又無人問津,倒是浪費了。
於是幾人商議之下,決定不按期限量產,若江琉時日寬裕空閒一些,便做上幾支,有多少算多少,等賣完了再繼續做新的。
因此今日開業也並未主推這木釵,只是將它安靜的擺放在了一堆首飾之中,若有人問起再說,只是沒想到一眼便被這位公子發現了。
趙文宇蹙眉:“那除了銀蝶,可還有其他的相近款式?”
“還有一支銀穗釵。”袁清又將銀蝶釵邊上的另一隻木釵拿起,連帶着墜飾一道遞給他看:“與銀蝶釵一樣,這串銀穗亦是可以嵌套在木釵上。”
有了銀蝶的經驗,趙文宇擺弄了幾下就將銀墜飾套上了。銀穗釵釵頭是鏤空成唐草紋樣,下面三三兩兩垂着幾片或長或短的小銀葉,拿在手中輕輕晃動,便如同麥穗一般,發出簌簌落落清脆的聲響,精巧可愛,甚是活潑靈動。
這兩支釵趙文宇都十分滿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數量太少了,他想了想,問道:“這銀蝶銀穗釵,過幾日可還會再有?”
“公子,實在抱歉。”袁清苦笑着,有些爲難:“小店無法保證什麼時候會再有,不如公子留個住處,若是有了小店便派人前去貴府上知會一聲?”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趙文宇撇撇嘴,留下了趙府所在地。
周圍有些意動的,也都跟着留下了住址。
袁清仔細記好,又問趙文宇:“那這兩支釵我給公子包起來?”
“嗯包起來吧。”趙文宇點點頭,如此稀奇少見的東西他自然要有的。
況且,若是家中不好送,他也可以送其他姑娘嘛。
哼。就便宜了那個壞脾氣的大小姐罷,看在她長得好看的份上。不過話又說回來,她畢竟是和他定了親的,自己身爲男子總得表示表示。
門口馬車內。
百無聊賴正尋了冊話本子看的南元翎,忽覺鼻尖泛起一陣癢意,止不住拈着帕子阿嚏兩聲。心中暗道:該添衣了。
這邊,趙文宇越想越覺得自己安排的甚好,美滋滋地又挑了一把木梳和一柄木篦,湊夠了三兩銀子,一道結了賬,又順着指示去了鋪子最左邊的地方領璇璣簪。
領取璇璣簪的櫃檯由小袁寧負責,秋桐在一旁看着幫一些忙。
趙文宇剛走過去,便見到一個小小少年,一本正經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開:“小兄弟有勞了,我來領兩支璇璣簪。”
“請稍待片刻。”袁寧認真地回答了,又逐一看過木盒、兩釵、兩梳篦等物,最後在外面的紙條上都一一蓋上特製印章代表已領取,做完這些後,才示意客人挑選璇璣簪。
璇璣簪總量只有四十九支,因款式都一樣便擺放地緊湊了一些,趙文宇掃視幾圈很快便從中挑出了兩支,秋桐有眼色地上前替他將選定的璇璣簪裝進簪套裏,遞給了他身後跟着的小廝。
趙文宇倒是沒想到,這作爲贈禮的璇璣簪還配備了簪套,不由感嘆着逸羽樓真是周到細緻。
如此就算是逛完了一圈,趙文宇今日一趟開了眼界,收穫滿滿,心滿意足地帶着大包小包一路歸家邀功去了。
有了趙家公子打頭陣,將各個區域都走了一圈,其餘的客人見了便也清楚明白今日是個什麼流程,挑選的挑選,結賬的結賬,一切都盡然有序地進行着。
羽蝶捏着沉重的錢袋子,一時心中五味雜陳,可以說那位公子已將自己該做的事都做完了,眼看着客人們都欣喜自如,自己在此倒像是多餘了一般,已經沒有什麼能施展的餘地了,便趁着沒人注意悄悄退了出去。
今日趙公子,不,是未來姑爺,來捧場的事,還需向小姐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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