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燕爾
一早便有婢女在房門前等候兩位主子,不過裏頭尚無什麼動靜。
新房中已然明亮,花燭也燃到了底,清風吹動紅帳。
牀榻間,沐錦書藏在絳紅的被褥裏,尚在安睡,身旁的男人將她攬在臂彎中,緊緊依偎着。
直到纖手微動,沐錦書側着面容往他頸窩裏藏,輕微的鈴鐺聲響起,叮鈴清脆。
沐錦書睡夢裏似有聽到,纖密的眼睫輕掀,轉醒而來,擡眼便同謝明鄞視線相對。
牀榻內視線較爲昏暗,她尚在慵懶,略微一愣,眼前的人似乎早就醒來了的。
謝明鄞微微低眼,修長的指尖撥動了兩下她脖子間的小鈴鐺,“醒了。”
沐錦書輕輕頜首,卻纔意識到鈴鐺還在脖頸處,身子微微撐起,微風拂入,冷得她又趴入他懷中。
謝明鄞則撐起上半身,將牀幔掀開掛在榻側,因光線入眼,沐錦書甚不適應,轉而側首往被褥裏藏。
顯然這時候已不早,今日需入宮去給父皇母后敬茶,不過按大慶的習俗,上午休沐遲一些沒關係。
待到適應光線,沐錦書輕輕回首,謝明鄞已站在榻前簡單地披上外衣,正攏着矜帶,二人目光相視。
謝明鄞眼眸輕瞥,沐錦書露在被褥外的手腕處,有着被紅綢捆住時留下的淡青紅痕。
她身子嬌氣,每每都不敢過於使力,僅是如此便留下青紅痕跡。
片刻之後,候在房門外的婢女將熱水備入新房裏,沐錦書本還想慵懶一會兒,便被謝明鄞抱出牀榻共浴。
過程間,沐錦書通紅了面頰,雖然有時行房,她也挺主動的,但這樣清醒狀態時,還是不願與兄長直白相對。
但這又不是她說了算的,體力懸殊之下,沐錦書被他按着清理,她欲亂動,他便會提醒道:“你我已是夫妻,有何不能見的。”
沐錦書哪裏經得他亂碰,況且兄長自己都不
正經,這男人就是故意的。
這一通折騰下來,待到婢女入房伺候時,沐錦書的面頰都尚在紅撲撲的,坐在梳妝櫃前,披搭在身後的髮梢有些潮溼。
謝明鄞身着單衣,正在站於她身後,眉目間有着淡淡的饜足感。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拂青絲長髮,雖什麼都沒做,二人卻格外的繾綣。
一旁的檀桌上放着一張白色喜帕,上面染着一抹紅點,證明着夜裏的情意纏綿。
幾名婢女目光低垂,不敢再多看一眼,將浴水收拾下去,往後這王府裏便多一位主子了。
新房的窗牖敞開,清風吹散了房內溼熱。
謝明鄞坐於沐錦書身旁,旁的梳妝桌上擺放着一隻汝瓷白瓶,京中新婚夜後,多數會有備一份傷藥。
沐錦書的手被他捏着,淡白的藥膏抹在手腕處,清清涼涼的。
這個人總是那麼多花招,越是捆着她,她便越是難耐,總想掙脫束縛,手腕便被磨出青紅痕跡了。
昨夜系在脖子處的鈴鐺也被他收了起來,沐錦書覺得有些羞臊,輕輕別開面容。
謝明鄞眼眸輕瞥,將藥抹至她的鎖骨之下的紅莓處,淡淡道:“方纔沐浴時,應該爲你擦藥的,眼下穿着衣衫有些不便了。”
沐錦書耳根一熱,是她鬧着趕緊出水,穿整衣物的,輕輕道:“現在不也挺好。”
謝明鄞僅是揚脣,起身將傷藥合好放下,雙眸看向銅鏡裏的她,並未着妝面,天姿國色。
他俯身親暱地依她耳邊,言語溫柔:“這幾日休沐,可以陪着你。”
方纔沐浴過,身上有着花皁的乾淨味道。
沐錦書被男人的氣息弄得酥癢,呼吸微屏,他的指尖輕研她頸後的肌膚,曖昧至極。
待他吻過來時,沐錦書心間已是一片酥麻,昨夜剛觸動過的身子總是異常敏感,她對於這一切都沒有抵抗力。
謝明鄞曾想過這樣的書兒若是落在別人懷裏,他可能會發瘋,也會動手要了那人的命。
義妹情慾迷朦的樣子只有
他可以看,只能向他求歡,要什麼他都給。
待到一吻作罷,沐錦書已是呼息微喘,脣瓣嬌紅,入房來的清風拂面。
謝明鄞神色如常地爲她梳髮,他身爲男子,理應不擅長這些,但自幼照顧過她,有關於她的事物,他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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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於禮節,二人需入宮一趟,出了院門,沐錦書需拿出主母的端莊來,不能在外同謝明鄞撒嬌。
所以儘管腿痠無力,也沒讓他扶着,走得較緩,細腰搖曳多姿,透着一股嬌媚。
待上馬車時,謝明鄞終於忍不住捉住她的腰,將人扶上去。
車廂內,他輕輕掐一把那方纔搖曳擺動的嬌臀,低語告誡她不準搖給別人看。
沐錦書不禁癟嘴,被他講得羞臊,她幾時在搖了,這怎能怪她。
待入了宮,二人雙雙在帝后跟前敬茶,行三拜九叩,禮節是不能少的。
謝明鄞念着身旁的人兒,總會有意無意地幫扶沐錦書。
這樣的小動作自然也被帝后看在眼裏,接過敬茶後,便沒讓其跪拜多久。
隨後禮畢,閒坐片刻後,謝明鄞便領着沐錦書回府,往後宮中的瓊思齋,就此空着了。
之前年前年後的忙,成婚之後謝明鄞多了幾日休沐,暫時不必爲京畿之事走動。
春時草木正發,沿途的楊樹冒着興芽,馬車徐徐在府門前停下時,落起了綿綿雨雨。
府前的大紅燈籠還高高掛着,喜字紅豔豔的,這份喜慶感尚未消散。
楚王府的管家姓萬,撐着油紙傘上來接應,轉眼傘便到楚王的手裏。
從宮裏回來,這府裏的奴才還有叩拜楚王妃,認個熟面,說點吉祥話,這往後王府諸事可就是王妃當管了。
楚王殿下素來疼愛昭寧公主,王府裏的奴才們皆知,沒一人敢有怠慢。
昭寧公主亦是個大方的,賞錢給了不少,奴才婢女們都歡歡喜喜的。
待到衆人散退,回到雅間裏歇息,沐錦書揪着謝明鄞的衣袖,嬌裏嬌氣地問他討錢,怎麼說也得彌補她。
謝明鄞斟着茶水,笑道:“行行行,每月的俸祿,加上三千戶門市與田畝,皆由你管着,自行去與賬房先生對對。”
沐錦書鬆開他的衣袖,掰着手指頭算算,以往她在宮裏時,每月銀錢適中,想想他這當親王的,好大一筆錢。
沐錦書想了想,探首道:“以後皇兄可不能剋扣我的體己錢。”
嫂嫂的錢都被太子哥哥剋扣了,還得藏起來呢,二哥可不能這樣對她。
謝明鄞聽言,便覺得好笑,手指颳了刮她的鼻尖,道:“只要不奢靡成性,胡亂花錢,皆由你掌錢,往後你主內,我主外便是。”
沐錦書抿着脣笑了笑:“書兒定不會給皇兄後院起火,只要皇兄不納妾。”
謝明鄞指間拈着茶杯,理所當然地回道:“從未想過納妾,有你一人足夠了,我喜靜,人多嫌鬧得慌。”
沐錦書淺淺起身,轉而坐入他懷中,撒嬌一般地蹭蹭兄長的面容,“如此便好,不然楚王殿下這麼多錢,我可不給你了。”
謝明鄞輕飲茶水,她鑽入懷裏將茶弄灑了點,只好放回茶桌上,寬大的手掌握住她的盈腰。
“皆由你說了算。”
沐錦書親了親他的薄脣,隨之便趴在謝明鄞的寬肩處,嬌橫地指使道:“皇兄幫我按揉腰肢。”
話語落下,他便攬着她的細腰按揉,力道不輕不重的,神情如常地對她道:“還是需多鍛鍊些,每每都叫我託着腰,什麼時候書兒自己來纔算厲害。”
沐錦書連忙捂住他的嘴,微嗔地瞪他,羞道:“皇兄怎麼大白日的說葷話!”
謝明鄞單手捏着她的細腰,拂去她捂着嘴脣的纖手,親暱地貼近,隨之調戲道:“就當和你商量商量,往後若是嫌累,你便自己來,不能每次都叫我等你緩緩。”
沐錦書被他說得耳尖發紅,昨夜裏可不就是她哭着喊他慢些緩些。
謝明鄞指尖摩挲着平坦的小腹,聲線溫和,就好像在說一件尋常的事:“書兒不該學學怎麼引誘夫君嗎,我很好上當的,也
很好哄的。”
沐錦書輕輕側顏,“你你莫要再說了。”
謝明鄞掩脣輕笑,溫言:“不同你說,那我同誰說。”
沐錦書不應他的話,謝明鄞挑着眉梢想了想,又問道:“宮裏的李尚儀可拿春宮冊給你瞧?”
沐錦書回道:“這哪裏會給我看這種東西。”
“哪家女兒出嫁,不見這種東西。”謝明鄞眉眼帶笑,則道:“母后不給你看,還得我給你講。”
沐錦書收回了摟他肩膀的手,小聲惱道:“難道皇兄常看這類書冊的嗎。”
謝明鄞蹙眉輕思,不緊不慢地回道:“並非是常看,但也不能不看,不然怎麼讓你舒適。”
兩年前那晚,他渾渾噩噩,手裏不知輕重,之後他有翻書學習,最後回到京城也是同她實踐的。
未曾找過別的女子學習,也沒有什麼天賦異稟,凡事總有個學習的過程。
沐錦書瞧着謝明鄞還頗爲認真的樣子,就像商討什麼正經事,她心裏便更加羞臊,不知怎麼回他。
謝明鄞將沐錦書的身子抱近,心中有了想法,溫和笑道:“待你身子好些,換你在上面試試?”
話音剛落,沐錦書羞紅面頰,用手指敲了敲他的額頭,嬌聲輕哼,“我不要聽了。”
隨之她便起身往裏間去,倩姿嫋嫋。
謝明鄞瞧着她的身姿,靜思須臾,端起方纔的茶水淺飲,不想聽的話,那他下次好好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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