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舟_61
賀名璋毫不介意:“我自個親兒子我都沒讓他天天守着我,更別說你了。你心裏能記掛着我,就已經很好了。”
兩人邊聊邊在花室裏逛,保姆將茶點做好後,他們就回到客廳下棋。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賀名璋盛情難卻,葉從洲便也不推辭,留在賀家喫晚飯。
賀名璋:“我到現在還常常想你做的素丸子,今年過年,你再做給我嚐嚐,怎麼樣?”
葉從洲放下筷子,賀名璋這是要讓他仍來賀家過年?
賀名璋見葉從洲表情猶豫,“我知道你家裏沒剩什麼親人,去年待在我這兒不是很好嗎?賀彥再不懂事,逢年過節總會有所收斂的。”
葉從洲想起賀彥之前說過的話,如果自己強烈反對,他應該不會強行告訴賀名璋。
葉從洲一笑:“我是怕我待在您家,會讓您不方便。”
賀名璋佯怪:“我們家就父子倆,又不是男女老少一大幫子人,有什麼不方便的?”
葉從洲淡笑:“那好,過年我再給您做素丸子喫。”
《補天裂》一殺青,賀彥就開始投入《無情劍》的宣傳。這次宣傳不比《滿城淪陷》時期,一方面他是男一號,是宣傳重點;另一方面,《無情劍》入圍BOF也爲這部電影帶來極大關注度,擱以前那就是個普通的武俠片,但現在可以說是賀歲檔重炮。原本早就定檔的一部商業片在《無情劍》定檔後迫於壓力而臨時撤檔。畢竟這幾年大衆審美逐漸提升,即便一部中規中矩的片子如果與一部佳片同期上映,多半會被踩成大爛片從而影響票房口碑。早先也有一些佳片上映後遇冷的情況,但《無情劍》與他們不同,國人對三大電影節非常信任,能在上映前就斬獲提名,其質量已讓人放心。而且武俠江湖對國人來說一點都不陌生,受衆羣體非常廣。
賀知秋爲賀彥配齊宣傳化妝等工作人員,並陪他出席了北京豐城的首映禮,後續的行程就交給團隊去跟着了,畢竟他最近忙的分身乏術。賀知秋忙,那葉從洲也不可能閒着。更何況賀知秋希望賀彥專心跑宣傳,關注度過高的時期就不要惦記情情愛愛的事,以免一個不小心被拍到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新聞,因此打算帶着葉從洲一起去國外出差。
葉從洲出發前夜在家收拾行李,易然裹得像個糉子似的敲他家門。
易然的情況葉從洲一直很清楚,最近正是他春風得意的時候,葉從洲打趣:“你穿成這樣我還以爲你出了醜聞呢。”
易然脫了外套摘下口罩墨鏡,坐下沙發長舒一口氣,“粉絲太恐怖了,我不論怎麼僞裝都能被認出來。”
葉從洲:“有什麼事就讓我去找你唄,免得你來這兒不方便。”
易然笑:“有求於人怎麼着都得主動上門吧?”
葉從洲疑惑地看他。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說過要做我的經紀人?”易然道,“華星打算把音樂部劃分出去成立子公司,李再業是主管,不可能再專心帶我一個人,所以他最近一直在爲我物色經紀人,我就想到你了。”
葉從洲聞言微怔,他當初是說過要給易然當經紀人,雖然那會兒是開玩笑的語氣,但當時易然未出道,他自己還沒成爲賀知秋的心腹,不管是出於私心還是爲了幫易然,去給易然當經紀人都是不錯的選擇。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不露痕跡地爲易然把控着事業發展的方向,一切還算順利,當不當經紀人並不重要。更何況,他早就想過事情了結之後遠離娛樂圈,前世今生十幾年的人生都浸淫在這個圈子,高峯低谷、掌聲罵聲他全都經歷過,他只要想象到假如未來仍舊要活在這個圈子裏,就覺得了無生趣。
他想換一種活法。
至於現在,他還必須留在賀知秋身邊,才能做完自己該做的事。
“易然,我想以朋友的身份看着你越來越好,你發專輯我爲你寫歌,你要是遇到麻煩,我也會傾盡全力爲你想辦法。”葉從洲看着他誠懇道,“我不會在這一行幹很久,而你也需要一個永遠跟隨你的合夥人。”
易然是親眼看着葉從洲從一個新員工走到現在連祝修、蔣復都看重他,怎麼看都是像要大展拳腳的,突然聽到他說自己不會在這一行幹很久,十分意外:“不會幹很久是什麼意思?”
葉從洲:“我有事情要做,頂多再花上兩三年,一旦事情做完,我就會離開這個行業,換一個全新的環境生活。”
易然瞬間難過了,“那你也會離開我嗎?”
葉從洲笑:“那時候在華星咱們是見不到了,但是私底下隨時可以見面啊。”
易然稍稍放心,遺憾道:“我看你在經紀部這一步一個動靜的,都不像是沒有企圖的人。你要做什麼我不知道,但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不能勉強。”
易然坐了好一會兒纔要離開,起身又往身上套各種裝備,捂得嚴嚴實實的去開門,門裏門外兩個造型差不多的人同時嚇了一跳。
葉從洲走過去,不用細看就知道門外站的賀彥,“你怎麼來了?”
賀彥摘下墨鏡,“這位是……?”
易然認出賀彥,朝他點個頭,含糊不清道:“先走了,bye。”然後快速跑進電梯。
賀彥看着那身影消失,邊摘口罩邊進門,抓住轉身的葉從洲肩膀,“他是誰啊?”
葉從洲:“易然。”
賀彥心裏喫味,“他大半夜來你家幹什麼?”
葉從洲:“你管這麼多幹什麼?”
賀彥從後面鎖住葉從洲,箍着他道,“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葉從洲胸腔被賀彥的胳膊擠壓的難受,氣道:“我爸都不要求我事無鉅細告訴他。”
賀彥稍稍鬆開手,從後面圈着葉從洲往沙發走,然後順勢抱着他坐下,用手捏葉從洲下巴,脣邊帶了笑:“生氣啦?怎麼每次見你你都要生氣。”
葉從洲瞪他:“看不見你我纔不生氣。”
賀彥對他的惡言惡語早就有了免疫力,在他看來,葉從洲就是在撒嬌。
賀彥手指繞着葉從洲耳邊的頭髮,偏頭噙住葉從洲的薄脣,另一隻手按住他亂動的腿,吻了個夠本才放開他,然後若有若無的摩挲着他的嘴脣道:“去美國待幾天?”
葉從洲仍在氣喘,“……不知道。”
“四叔就是故意針對我。”賀彥氣憤。
葉從洲:“那你不也得聽他的?”
賀彥笑得色眯眯,還想再親,“我可不會老實聽。”
葉從洲往後退了一點,嘴角微微觸動,腦子裏一衝動就開口道:“要是有一天我跟你四叔鬧矛盾,你站我還是站他?”
賀彥:“鬧什麼矛盾?”
葉從洲故意盯着他看,“別管什麼矛盾,總之就是勢不兩立了,你怎麼選?”
賀彥先是抿着脣笑,然後越笑越大聲,最後撐不住了腦袋壓到葉從洲肩頭,笑得渾身都在顫。
“……”葉從洲莫名其妙,“你瘋了?”
賀彥擡頭,眼睛都笑得潤了,邊笑邊道:“我聽說媳婦最愛問老公的話題之一就是婆婆和自己掉水裏,老公會救誰。我以前還不信,現在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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