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咬死你

作者:綠藥
第六十二章

  月皊有些驚訝地在華陽公主的懷裏擡起臉來,望着她,問:“那晚呀?”

  “兒子剛找來,我還沒疼夠,哪那快給說親。”華陽公主悄悄打量着月皊的情,“再說,男子和姑娘家不同,說親不必那早。”

  月皊懵懂地點頭。

  她心裏莫名其妙有種鬆氣的感覺,種感覺讓她自己也『摸』不着頭腦,不知因何而生。只是她的心情悄發生變化,微微帶絲喜悅。

  華陽公主輕撫着女兒的手背,問:“廿廿,跟阿孃說實話,你喜不喜歡厭辭?”

  “喜歡呀。”月皊答地毫不猶豫。

  華陽公主剛“哎呦”聲,月皊又立刻彎起眼睛來,笑着說:“像喜歡阿孃和姐姐樣那那地喜歡!不過我還是最最最喜歡阿孃的!”

  她重新偎過來,將臉貼在華陽公主的懷裏。

  華陽公主哭笑不得。

  華陽公主又忽“咦”聲,問:“你手指頭怎紅紅的?”

  華陽公主將月皊的另隻手拉過來,兩隻手放在起比對着,果她的隻手手指頭比另只紅些。

  月皊怔,急忙將手縮來,手指頭蜷起來,將指端藏在手心裏,她嗡聲解釋:“可是剛剛在車裏直用隻手拿着暖手爐。”

  華陽公主倒也沒多想,反倒想起別的事情來。

  她將月皊摟在懷裏,慈愛地說道:“阿孃也捨不得廿廿搬走。”

  她的廿廿不在她身邊,若是被人欺負可怎辦?些年,她直將女兒好好保護着,就次沒放在身邊,就讓她出事遭大難。

  華陽公主越發不放心。

  她輕拍着月皊的肩膀,溫聲道:“那咱們說好,在厭辭說親前,咱們廿廿就待在阿孃身邊。”

  月皊琢磨下,問:“是待在阿孃身邊,還是待在三郎身邊?”

  華陽公主沉默。

  她不說話,月皊望着阿孃卻也慢慢自己想明白。如今她想留在郡王府,只以三郎妾室的身份。

  她笑起來去拉華陽公主的手,輕輕搖搖,軟聲安慰着:“阿孃不要擔心我。我如今在三郎身邊好好的呢,沒人欺負我。”

  她又說:“等、等……等三郎快說親。我就從阿孃裏拐走好些錢,買大宅子,還買好些僕人。後美滋滋地自己過日子!”

  她稍頓,聲音低下去:“不影響三郎說親的。”

  華陽公主有些心疼地『摸』『摸』女兒的頭。

  有些話,母女兩個沒有明說,卻也都明白。

  ——以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母女情分,若將來江厭辭娶妻,華陽公主是不可把月皊當個妾來對待的。那樣必給江厭辭的正室添堵。

  華陽公主自己的姻緣裏沒有妾室添煩,她也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將來納妾,給未來兒媳不痛快,最後搞個家宅不寧。

  華陽公主垂首望着懷裏的女兒,陷入沉思。若是可以,廿廿來當她的兒媳自是極好的。

  而事兒,她卻是萬萬不做主的。

  事兒,只看江厭辭的抉擇。畢竟她輩子已經半身入黃土,錢財權勢皆是身外物,可江厭辭的前途富貴纔剛開始。若將月皊擡成妻,那是毀江厭辭前程的選擇。

  華陽公主又不想兩個孩子快做出決定。畢竟兩個孩子滿打滿算,接觸也才兩個月左右。重要的決定,不該輕率做出。

  慢慢來吧,讓孩子們自己選。

  只如此。

  當,華陽公主在將月皊放在江厭辭身邊,又何嘗不是存點私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未見的夫妻也不離不棄,說不定兩個人培養着,慢慢就情比金堅呢!

  華陽公主聲輕嘆聲,略顯疲憊地說:“好啦,阿孃困,廿廿也去歇着吧。”

  “好。阿孃好好休息。”月皊站起身來。

  華陽公主猶豫下,又言:“母親最喜歡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平日多打扮打扮,亮晶晶的首飾要戴着,香料也用用,身香噴噴的,心情都變好不少。”

  “好。我阿孃的。”月皊渾不知華陽公主的用意,乖乖地彎着眼睛笑。

  華陽公主揮揮手,意味深長地說道:“去吧。明日讓厭辭帶你出去買些香料。”

  ·

  月皊到觀嵐齋時,不見江厭辭的身影,從白沙的中得知江厭辭出府去。她去浴室,記得阿孃的話,在浴桶裏添香料,泡個舒舒服服的澡。

  當她懶洋洋地到寢屋時,意外地看見江厭辭躺在牀榻。

  “三郎來啦。”

  江厭辭也有些意外她過來,還以爲她宿在榮春堂。問:“離府前,你要住在我裏?”

  月皊往前走的步子立刻停下來,立在原地巴巴望着江厭辭。

  見她如此,江厭辭頓時覺得自己剛剛那話說得不對,立刻又補救般說道:“來。”

  月皊慢吞吞地往前挪,人挪到牀榻邊,已經抵着牀榻,卻沒有去,而是低着頭立在牀邊。

  江厭辭看見她軟軟的脣動動,似想說什要先給自己點勇氣似的。

  月皊徐徐擡起眼睛,望着江厭辭,聲問:“三郎沒有嫌我煩的對不對?”

  “沒有。”江厭辭答得乾脆,沒有絲毫的猶豫。

  月皊軟軟地“哦”聲,喃喃般聲:“我也覺得三郎是不討厭我的……”

  “不討厭。”江厭辭再次乾脆答。

  月皊澄澈的眸子望向江厭辭,仔細去瞧的『色』。她自語般重複:“我也覺得三郎是沒有討厭我的。”

  她的脣畔,慢慢漾出點淺淺的笑容來。

  江厭辭覺得她樣學蚊子說話很有趣味,笑着問:“還不來睡覺?”

  “哦……”

  月皊將條腿的膝蓋抵在牀榻,頭去脫鞋子。她邊脫鞋,邊說:“阿孃說讓你明日帶我去買香粉。”

  “嗯。”江厭辭應聲。

  只巧的繡花鞋落地,月皊將另外條腿的膝蓋也抵在牀榻,人跪在牀榻邊緣,她身子扭到另邊去脫另只鞋子。

  而牀褥絲滑,她的指尖還沒有的繡花鞋,抵在牀鋪的膝蓋先打滑。她失衡地朝牀榻跌過去,縱使伸手去扶,卻也還是沒阻止壓下去的身子。

  手心碰到江厭辭的頭髮。月皊驚覺自己的身壓到江厭辭,壓住的臉。

  月皊輕“呀”聲,邊急聲問:“有沒有壓疼三郎呀?”邊作勢想要起身。

  而江厭辭的手壓在她的後腰,將月皊的身子禁錮住,讓她沒起身。江厭辭的手掌微微用力,她支着的臂立刻軟下去,整個身子徹底壓下去。

  片刻後,月皊忽就紅臉。

  她比清晰地感受着江厭辭拂在她胸的溼漉氣息。

  良久,月皊試探着想要從江厭辭的懷裏出來,仍被壓在她後腰的手掌禁錮着,動彈不得。她紅着臉,喘嚅軟聲地抱怨着:“三郎你又咬人!”

  江厭辭終於放開月皊,給她整理着衣,瞥眼她肚兜繡着的玉蘭花。明明不是次穿的那件,偏件貼身衣裳也繡着玉蘭。問:“你喜歡玉蘭?”

  月皊去捂江厭辭的嘴,軟哼聲,帶着點不高興地低語:“我不想你說話。”

  她鬆開江厭辭,挪到牀裏側去,拉過被子將自己徹底裹好,背對着江厭辭。

  江厭辭擡手,用指腹緩慢地壓壓脣。

  今日帶月皊去白家,月皊來之後去見華陽公主。大概猜到華陽公主必要問月皊的打算。

  側首,望向身側將自己裹在被子裏的月皊,知道她必沒有睡着。問:“與母親商量的結果是什?”

  月皊沒有答。

  江厭辭等兒,支起半身,掀開月皊身的被子,將人扳過來。俯身望着她。

  見她雖閉着眼睛,卻沒有哭。江厭辭才鬆氣。問:“不喜歡我咬你?”

  “哪有人喜歡被人咬……”月皊聲說。

  “可我喜歡咬你。”江厭辭說完,反思下似乎接不月皊的話。頓頓,又言:“也應當喜歡被你咬。”

  月皊驚訝地睜開眼睛望向,從江厭辭的眼中沒有看見輕挑笑意,反而片坦的認。

  月皊仍是有點懷疑。誰喜歡被人咬呢?

  騙子。

  月皊忽伸出手攥住江厭辭的衣襟,她略略擡高身,湊過去,在江厭辭的喉結輕輕咬下。

  江厭辭目光微凝。

  月皊很快退開,重新將脊背貼在牀榻躺好,擡着眼睛輕哼聲,問:“疼吧?”

  江厭辭望着她,十分緩慢地滾動下喉結。

  月皊望着江厭辭細的動作,後知後覺自己的舉動似乎有些不妥當。她呆怔地看着江厭辭探來條手臂,支在她身子的另側,俯下身來,越發地靠近,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月皊。”江厭辭輕喚聲,稍頓,又改,用更低的聲音再喚聲:“廿廿”。

  “若你還沒準備好,”江厭辭低頭,額頭幾乎抵在月皊的眉心,“就不要勾引我。”

  月皊懵懵地望着江厭辭,下意識地反駁:“我、我沒有……”

  江厭辭擡手,用指背蹭下自己的喉結。忽擡起側的脣角,輕笑聲,道:“我的確喜歡被你咬。”

  “我……”

  江厭辭沒有給月皊再說話的幾乎,已經將吻落下來。

  月皊的話沒有說完,可奈何的她耳畔遍又遍『蕩』着江厭辭的那句“我的確喜歡被你咬。”

  咬你。

  月皊忽擡齒,去使勁兒地咬江厭辭的舌尖。

  她睜開眼睛來,想看見江厭辭喫痛想要躲避的情。

  可是江厭辭沒有痛覺。

  月皊睜開眼睛,忽瞬間撞進江厭辭的眼底。帶着濃笑的眼底。

  江厭辭放開月皊,湊到她耳邊,低笑道:“你終於學。”

  的氣息拂來,那是她熟悉的帶着點雨後青草的清風的氣息。

  月皊擡手抵在胸前,輕輕推推,用低軟卻帶着幾分認的語氣開:“三郎,我求饒。不要。”

  江厭辭立刻放開她,由着她慢吞吞地轉過身去。也重新躺下來,望着月皊的纖細背影,再問遍:“與母親商量的結果是什?”

  月皊背對着,輕輕攥緊被角,低聲說:“在三郎說親前搬出去……”

  江厭辭問:“若我直不說親,你便直不走?”

  月皊眨眨眼,懵。

  怎可呢?是不可的。

  她將臉蹭蹭枕面,睏倦地想要睡。睡着就不去想那些煩惱。

  那些整晚不安眠的長夜,似乎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

  正月二十,是江家設宴的日子。

  場設宴,請盡京中權貴。雖不明言,但所有人都知道是江家正式向長安人介紹流落在外多年的兒子。

  將時間定在正月裏,也是因爲年當中往往正月最得閒。

  帖子提前很早送出去,到正月二十日,輛輛豪華的車輿停在洛北郡王府大門前,京中官員和各種富紳權貴笑談着相攜來江家赴宴。

  月皊跟着江厭辭起個大早,待江厭辭穿戴完畢,她仔細檢查過。又取枚合適的玉佩,佩戴在江厭辭的腰間。

  “好啦。”她彎着眼睛。

  她將江厭辭送到觀嵐齋的院門,目送往前院去。待江厭辭的身影看不見,月皊才轉身去。

  今日府中客人衆多,可她卻不是往日華陽公主女兒的身份,如今只是個姨娘,不再往前面湊。

  她到屋子裏,在桌邊坐下,開始做花鈿打發時間。也不全是打發時間。她總要想着以後的事情。那些不好的經歷纏着她,讓她法安心。讓她縱使有華陽公主的庇護,也仍是執拗地想要自己做些力所及的事情。

  她心裏生出些以前沒有過的執拗。那些華陽公主送過來的華服首飾,她也很少再用。

  不多時,華陽公主身邊的馮嬤嬤過來請她。讓她過去。月皊有些驚訝,稍作猶豫,還是往榮春堂去。

  榮春堂有很多女客,熱熱鬧鬧。月皊面帶微笑『色』自若地穿過人羣,邁進廳堂。

  廳堂裏又是有很多賓客,大多人月皊以前都見過。

  華陽公主坐在首,和幾位『婦』人笑着說話。見月皊進來,她招招手,讓月皊過來。

  “你姐姐正尋你,也不知道什事情,你過去瞧瞧。”華陽公主道。

  “好。”月皊柔聲笑着,也不多言,穿過方廳往後院去。

  趙夫人好奇地問:“縣主和楚家的婚事的退?”

  華陽公主點頭,笑着說:“事哪裏還有假。”

  趙夫人“哎呦”聲,臉浮幾許惋惜:“可惜,早兩年退婚,我定跑門來給我家那個不爭氣地提親。如今卻遲,我家那子已經成家。”

  華陽公主笑笑,道:“你家兒媳知書達理,很不錯。”

  “那倒也是。”趙夫人也不願在外面說自己的兒媳不好。

  坐在旁的戚夫人將目送着月皊的目光收來,聲輕嘆聲,眉眼間也顯出幾分惋惜來,道:“緣分事難說。以前還想給我家平霄求娶三娘子呢。”

  月皊如今的身份尷尬,衆都沉默下來。戚夫人亦覺失言。

  看着江厭辭從外面進來,戚夫人心裏咯噔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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