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平行之青梅竹馬(七)……
“廿廿,你覺得好些了沒?”華陽公主邊往裏走,邊詢問着。她忍不住皺皺眉,些責怪屋裏個下人也沒。
華陽公主推開房門,見江厭辭立在牀榻旁,將懸掛的牀幔放下來。
他回頭,壓低聲音說道:“廿廿睡着了。”
“哦。”華陽公主點點頭,原本斥責這裏沒侍女的話也嚥了回去。她放輕了腳步朝牀榻走過去,隱約見月皊的身影,江厭辭已將牀幔徹底放了下來。他說:“讓她小睡會兒吧。”
“也好。”華陽公主再回頭望了眼,轉身往外走。
江厭辭跟着華陽公主起出去。他落後在華陽公主身後半步的距離,兩個人走出房,江厭辭回身去關門。房門點點關合,江厭辭望了眼牀榻的方向。
牀幔攏遮的牀榻之上,月皊面『色』緋紅,緊緊攥着被。她當然沒睡着。此時的她聽着自己異常加快的跳聲,慢慢捧住自己的口。確定華陽公主走遠了,她悄悄地緩慢地鬆了口氣。
她個人在屋裏躺了小半個時辰,直到胃裏不再那麼難受了,起身走到梳妝檯前,重整理了鬢髮和頭髮,然後往榮春堂去。
華陽公主朝她招手,笑道:“不難受了?”
“沒難受。”月皊彎着眼睛搖頭。
江月慢在旁柔聲道:“我算知道廿廿不能喝酒了,以後再不敢讓你喝了。”
“回生二回熟,興許我下次就能喝好些酒,也不會難受了呢。”月皊軟聲反駁。
“別別別,就算下回,那也是你自己喝,我可不敢勸酒了。”江月慢笑着向後倚靠着椅背,自己悠閒自在地品着酒。
侍女端來剛烤好的小糕點。糕點被做成奼紫嫣紅的顏『色』,上去就又好又惹人食慾。
月皊急急忙忙伸手去拿,輕“呀”了聲,被燙得鬆了手,漂亮的桃花酥掉回盤裏。
“急的小饞蟲。”華陽公主在旁笑話。
月皊也點不好意思。可是手指頭被燙疼了也是真的。她拇指和食指相互搓『揉』着,放在脣邊吹了吹。
她鬼使神差地擡起眼睛,視線越過其他人,落在江厭辭的身上,忽然莫名其妙地輕哼了聲。
江厭辭望過來。
就在月皊以爲江厭辭要關兩句的時候,江厭辭只是欠身拿了塊桃花酥來喫。
月皊又輕哼了聲。
江厭辭擡眼她,眼裏笑。
家人聚在起到晚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住處休息。月皊和李姝遙住在起,自然手挽着手起回觀瀾齋。
今天的確折騰到晚,兩個人都些累。回去之後便分開,各自去沐浴安置下來。
月皊打着軟綿綿的哈欠躺下來,望着牀榻頂端怔怔發呆,好半晌,她擡起手來,將纖細的指尖抵在自己的脣上。
已經過去那樣久了,脣上似乎仍舊殘着點阿兄的味道。
月皊慢慢睡着了,並不知道江厭辭何時過來。
江厭辭彎腰,將條粉『色』珠的手串輕輕套在她皓白的腕上。
“阿兄……”
“醒了?”江厭辭擡眼望過去,見月皊仍舊睡着,只是在睡夢中輕聲喚了他。
江厭辭指腹捻過月皊嬌柔的手背,又撥弄了下剛套上去的手串。然後小翼翼地將月皊的手放回被裏,再給她蓋了蓋被,將她『露』在外面的肩頭也遮好。
室內爐火溫柔地燒着,遞着脈脈溫暖。
江厭辭在牀榻旁坐下,望着月皊,着白日聽來的話。他無意間聽見戚家要上門來提前,替戚平霄向月皊提親。
到戚平霄那張臉,江厭辭頃刻間皺了眉,臉『色』變得難起來。
戚平霄那個書呆,除了讀書還湊合外,還任何優點嗎?再說,戚平霄連讀書也比不過他。
那樣個人,怎麼膽上門來提親。
月皊睡夢中哼唧了兩聲,吸引了江厭辭的目光,使得他暫時不去戚平霄的事情。
月皊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在睡夢裏揪起小眉頭,哼哼唧唧。江厭辭俯身靠近,將輕吻落在她的額頭,月皊皺巴巴的眉逐漸舒展起來。
江厭辭深了她眼,這輕手輕腳地推門出去。
李姝遙夜間起來去方便,打着哈欠回屋時,隱約聽見了點響動。她『迷』『迷』糊糊地尋聲找過去,驚愕地着江厭辭從月皊的房中出來。
“你……”李姝遙剛發出個音,立馬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只『露』出雙驚愕的眼眸,不敢置信地望着江厭辭。
江厭辭了她眼,什麼也沒說,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李姝遙在原地呆立了好半晌,『揉』着自己的眼睛回房去。
第二天,李姝遙在月皊面前時,次三番欲言又止。
月皊終於忍不住問出來:“遙遙,你怎麼啦?是不舒服嗎?”
李姝遙乾笑了兩聲,彆彆扭扭地說:“沒,沒……”
“哦。”月皊軟軟地應了聲。她從抽屜裏翻出個荷包,遞給李姝遙。她問:“這個好不好?我的繡活兒沒進步呀?”
李姝遙接過來細瞧,着上面的青竹繡紋,知道是給男繡的。她脫口而出:“是給三哥哥繡的嗎?”
“是呀。”月皊毫不遮掩。她又彎着眼睛問:“好不好呀?”
李姝遙翻來翻去地了,確定上面繡的只是青竹,不是鴛鴦也不是連理枝、比翼鳥。
李姝遙忽然之間糊塗了。她不確定江厭辭和月皊是暗中結了情愫,還是江厭辭個人單方面對月皊意圖不軌。若是後者,她當然要提點月皊。若是前者,那她不該多嘴多舌對。
月皊軟聲細語地說着自己繡這個荷包花了多久時間,又說哪些地方沒繡好,曾被她返工過。
李姝遙聽着她帶笑的聲音,裏着暫時還是別說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她先觀察觀察,先弄清楚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興許是兩個人情投意合呢……
雖然這點不合適。
李姝遙還沒觀察個所以然,轉眼到了三月天氣下暖和起來。身在洛北的沈家兄妹也要到京城了。
華陽公主讓江厭辭去城外接人。她又琢磨了下月皊年前病的那回,着不如讓月皊也多出去走走散散,便讓她也跟着去了。
“照顧好妹妹。”華陽公主點不放,叮囑了江厭辭好次。
着月皊坐的馬車走遠了,華陽公主還在念叨着:“唉,這孩從小長在我身邊,頭回讓她自己出門去,我這裏怎麼那麼不舒坦呢?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事兒。”
馮嬤嬤在旁笑着說:“公主您就寬寬。孩也沒輩都待在身邊的。現在只是出去天,你就不放。等廿廿嫁人之後怎麼辦?”
“哎呦喂。”華陽公主嘆息,“你可別跟我提她嫁人之後的事兒了。她那個嬌嬌的樣怎麼去給別人當兒媳?我到她以後可能受婆母苛待,整日在個老嫗面前謹小慎微,裏就堵得慌!”
馮嬤嬤知道自己這是把話題扯到華陽公主病上了,她趕忙笑着將話題扯回來:“公主您就放吧。又不是廿廿個人出門去,三郎陪着呢。三郎在,能什麼不放的?”
“倒也是。”華陽公主點點頭。對於這個兒,華陽公主的確沒什麼不放的。她轉身往回走,不由自主將手壓在口。
華陽公主也不知道爲什麼,裏不好的預感,她總覺得兩個孩這次出門會出點什麼事情……
與“兒行千里母擔憂”不同,馬車裏的月皊亮着雙眼睛,是歡喜。
她攥着江厭辭的袖角,輕輕拽了拽。待江厭辭回過頭來望着她,她小手攀上江厭辭的衣襟,身也傾過去,偎在江厭辭的懷裏。
江厭辭擡起她的臉,去親吻她嬌妍的脣。
月皊沒拒絕,緊緊攀着江厭辭的肩。
馬車微顛,伴着車轅的轆轆聲。這裏不是江府,兩個十六歲的戀人乘着馬車,朝着遠離江府的方向而去。不需要擔被人撞見,不需要着該怎麼向旁人解釋。
狹□□仄的馬車裏,是大得可以放進切。
馬車拐過街角,車廂不由跟着朝側略傾,月皊乎躺進江厭辭的懷裏。待馬車重平穩前行,月皊從江厭辭的懷裏起身,垂着眼睛,整理衣服上被壓出的褶皺。
這樣好像是不對的。
可是些事情變得不能被自己控制。
月皊眼睫顫了顫,擡起雙略溼的眼睛,望着江厭辭。
四目相對,江厭辭望着月皊溼漉漉的撩人眸,問:“要哭了嗎?”
月皊抿着脣搖頭,軟軟地喚了聲“阿兄”。
“我喜歡和阿兄在起。”她說,“只我兩個。”
江厭辭用指腹輕撫着月皊的臉頰。
終於,她沒在他親吻她時哭着推打他,罵他欺負人。
終於,她口中也能說出喜歡。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