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來了
“小二,想什麼呢?”
方臨昭端着酒坐到應妄身邊,“是酒不好喝還是妞不漂亮?”
應妄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手機,眼皮都沒掀一下。
姜南耳走了三天,總共就發了三條消息。
好不容易打了一個電話,還不到一分鐘就掛了。
下午他給她發的消息,這都晚上了她還沒回。
想到這兒,應妄又一個電話撥過去。
不出所料,無人接聽。
他沉着臉猛的站起身,把旁邊的方臨昭嚇了一跳。
手一抖,酒灑了一褲子。
“我湊!應小二你一驚一乍!哎?二兒你去哪兒?”
應妄頭也不回的出了包廂。
——
姜南耳燒糊塗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記得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全身都提不起一點力氣。
後來迷迷糊糊間被渴醒。
杯子就在牀頭櫃上,可她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爬起來去喝。
嘴脣已經幹到起皮,喉嚨也火辣辣的。
她眼底蒙上一層水汽,心底涌上一個名字。
那個人告訴她,要叫就叫在身邊的人,叫他。
可此刻,他也不在身邊。
但她還是想叫他。
第二天,姜南耳總算退燒。
但因爲高燒導致喉嚨發炎,發不出聲了。
她手機摔壞了,充不太進去電,充了一晚上才充了百分之十。
看見應妄給自己打過電話,她下意識想回撥,又想起來自己說不了話,只好改發消息。
【家裏的事還沒辦完,我後天回去。】
同一時間。
應妄正坐在柏家客廳的沙發上喝茶。
看見這條消息,他表情泛冷,按滅了屏幕。
剛來時,他已經從傭人嘴裏側面打聽到,姜南耳根本沒回家。
柏明政聽說他來了,特意趕回來。
“小二,你小舅身體怎麼樣了?聽說轉院回京市來了?我這陣子忙,也沒顧上去看他。”
“小舅挺好的,勞您掛念。”
“咱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應該的。”
柏明政又問:“這茶你喝着怎麼樣?現在年輕人都不太愛喝茶了吧。”
“很好喝。”應妄放下茶杯。
忽然柏明政手機響起。
“小二你先坐,我去接個電話。”
“好,您請便。”
柏明政走開後沒多久,柏峻回來了。
“應妄?”
看見他出現在柏家,柏峻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眼神又變的冷沉。
“你來做什麼?”
應妄站起身,目光和柏峻對上,也不避諱,“找人。”
柏峻眼神一厲,往前走來。
“你來柏家找人?找誰?”
應妄薄脣微勾,慢聲吐出三個字:
“姜南耳。”
聞言,柏峻臉色徹底陰沉如水。
秦碩被秦家送出國,稍微一查就知道是柏家的手筆。
秦碩和柏家並無什麼交集,自然也不存在得罪的地方。
唯一的解釋就只有,姜南耳。
秦碩爲難姜南耳不止一次兩次。
柏家爲了姜南耳送走秦碩,說得通。
而會做這件事的,大概率只有柏峻。
那麼柏峻有沒有從秦碩嘴裏聽到些什麼?
不管有沒有,應妄現在就相當於在柏峻面前自爆了。
自爆了他和姜南耳的關係。
相較於應妄的漫不經心,柏峻的臉色堪稱難看。
“應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柏峻太陽穴周圍青筋都爆出。
但這裏是柏家。
他不能驚動人。
家醜不可外揚。
更何況這家醜,是災難級別。
應妄看了眼柏峻身後,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柏叔叔去接電話了,估計快回來了。在他回來之前,你最好告訴我,姜南耳在哪兒?”
柏峻冷笑:“我妹妹的行蹤,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你找不到她,只能說明她不想讓你找到。那你就不要再找她,不要再聯繫她,從此斷掉!”
應妄也笑了,只不過嘴上笑着,眼底依舊是冷的。
“斷不斷掉,不由你說了算。你不告訴我的話,那我只有當面去問柏叔叔了。”
“你!”柏峻一把揪住應妄的衣襟,向來以冷靜自持、沉着穩重著稱的柏大少爺也被逼得目眥具裂。
——
外面陽光柔和明耀,但卻一點都照不進那間房。
窗簾被拉的死死的,一絲光亮也不透。
但仔細去看就能發現,就算是不拉窗簾,這間房也不可能透進陽光。
因爲窗戶是完全被封死的。
而如果開燈的話,就能看清這不是成年人的房間,而應該是一間兒童房,並且是個女孩子的。
靠牆的公主牀上面掛着白色蕾絲牀幔,從枕頭到牀單再到被罩,全部都是白色蕾絲。
旁邊的梳妝檯上擺放着各種各樣的公主頭飾,每一樣頭飾所用的珠寶,都是真的珠寶。
衣櫃裏也都是高級定製的公主裙,四季俱全。
可以想到,這間房間的小主人一定是個深受父母疼愛的小公主。
而此時,那張公主牀上蜷縮着的卻是一個大人。
她一動不動,要很仔細的去聽才能聽到微弱的呼吸聲。
但如果聽得再仔細點,就能聽到那呼吸聲中還伴隨着細若蚊絲的呼痛聲。
“誰啊?”
門打開,傭人看着站在門外陌生的男人,皺眉問:“請問你找誰?”
“姜南耳”三個字在喉間滾了滾,應妄開口道:“柏峻讓我來的。”
“大少爺?”一聽到柏峻的名字,傭人請他進門。
應妄往裏走,剛進客廳就碰到有人抱着兩件衣服從樓上下來。
他一眼就認出那是五天前姜南耳離開家時穿的那身衣服。
他大步走上去,一把扯過衣服。
“哎!你做什麼!”
衣服不僅破了還沾着血。
應妄瞬間面色陰沉,想也不想,直衝向二樓,絲毫不顧傭人在身後着急的喊。
“站住!你這人!怎麼可以亂闖啊!”
上到二樓,應妄左右看了看,不確定人究竟在哪間房裏。
於是就一間一間踹門查看。
終於在踹開第三扇門時——
“姜南耳?”
他聲音沙啞的叫了一聲。
但姜南耳對此一無所知。
此時在她的世界裏,一片安靜,沒有一點聲音。
應妄邁步走進來,來到牀邊。
藉着門外透進來的光,他看見她窩成一團,兩隻手緊緊攥成拳放在胸前。
臉頰高高腫起,嘴角也破了,血已經乾涸。
“姜南耳。”
他又叫了她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