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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方的指揮官顯然也是個玩兒命的,反正陣地已經不在了,索性衝出來刺刀見紅,拼着全滅要拿麒麟血祭旗。雙拳難敵四手,基地的鬼魂們再厲害,看到96型主戰坦克正面衝過來也只能四散逃命。
坦克手知道貪多嚼不爛,他先咬住的是黑子,高能機槍暴風雨似的掃過去,上天無路下地亦無門,黑子被空包彈打得爬都爬不起來,方進暴怒,還沒轉身就被夏明朗一聲斷喝給驚住,扭頭狂奔。
陸臻本來打算按照守則裏寫的要求用之字型折回撤退,夏明朗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跑直線,快,迅速脫離。”
聲猶在耳,陸臻已經看到夏明朗像箭一樣地疾馳而去,他與徐知着略一猶豫,也馬上學着夏明朗一樣地直線狂奔,往突襲前就看中的隱藏點衝過去。
96的機槍手非常的冷靜,而且估計是看準了方進和黑子是下手的人,所以目標明確幹掉了黑子就咬着方進去,方進兩條腿再快也跑不過履帶,機槍子彈呼嘯着從他身邊擦過,距離越來越近。
可是就在這暴雨似的槍聲中,一槍一槍均勻而密集的狙擊槍聲突兀地響起,一槍換一個地方,第一槍天線,第二槍潛望鏡,第三槍油箱,坦克手一時分辨不出狙擊手的方向只能馬上調轉車頭,用火力壓制陳默。
電光火石之間,陸臻看到夏明朗站定轉身,以臥姿射擊,夏明朗帶出來一支JS12.7mm,陸臻還感慨過這麼揹着也不嫌重,可是一瞬間的停頓,夏明朗已經換了槍,12.7mm的反器材狙擊子彈在600米外呼嘯而去,只一槍,96坦克就冒了煙。
方進死裏逃生,迅速地跑出了機槍的射距範圍。
夏明朗帶着陸臻和徐知着跳進之前看好的隱蔽點,打掉幾個衝在最前面的紅方士兵之後馬上倒頭又逃,幾次回擊,順利地逃回了叢林地區,消失在敵方的視距範圍內。
這次奇襲,他們打掉了紅軍在東路最重要的一個油料點,經導演組判定整個紅軍東南沿線的重裝營團都被迫停滯機動一天半。藍軍抓到機會長途奔襲,接連喫掉好幾塊紅色陣地。陸臻有點難受,那個油料點數人頭應該是準連級的防護,可是打到最後也只看到出動了三輛坦克。裝備太差了,陸臻總覺得對於重裝師來說,一個排就得擁有三輛坦克。
藍軍兵精人少,易攻難守,主要的戰略方針是在局部地區以多攻少,力求全殲,而紅軍則主要是仗着人多車足死守陣地戰,雖然戰損比出來不太好看,可是該咬死的高地和陣點丟得並不多。
激戰幾日,戰區犬牙交錯,戰況一言難盡。
到後來紅軍的電子干擾連終於適應了戰爭狀態,開始顯著地發揮作用,大功率的干擾車開出來,把藍方的通訊網割得支離破碎,陸臻拼盡全力擴大調頻寬度可還是時時被阻斷。而紅軍的追蹤技術一下大漲,大批的偵察兵都追着無線電的發射點過去,麒麟的小組被抄了不少,剩下的人也都小心躲藏,不再像前兩天那麼從容。
仗打得不順,陸臻反而更開心了一些,還在估計着紅方用的是什麼型號的干擾車,尋思着回去要報批什麼樣的裝備,好好和他們幹一架。演習到了末期,各個軍團的作戰單位都已經暴露得差不多了,麒麟中隊的主要任務就是找指揮部。陸臻利用無線通訊頻道摸索大概的方向,終於在無數次干擾引得團團轉之後摸到了師指揮所的邊上。
這裏是紅軍的核心地帶,指揮所的位置選得非常好,藍方的火炮陣地因爲角度和距離的問題,炮火覆蓋有一定的死角,而如果空中呼叫導彈攻擊,雖然導彈的機動性能高,但是火力覆蓋面不強。畢竟不能把導彈當成是火炮那樣用,幾百個一起扔下去,把方圓一公里炸成焦土,這樣的敗家子,就連大財主家的軍隊也養活不起。
礙於強大的電磁偵察和干擾,陸臻用密碼飛快地報出了座標點之後馬上進入電磁靜默,和夏明朗一起潛伏在山樑上一個視線比較好的隱蔽地帶,等待各路小組的匯合。
等待,又是等待……
陸臻發現其實整個演習就是80%的等待和20%的激戰,沒有中間狀態,這是一個全或無的模式,動如脫兔,靜若處子。
夏明朗似乎已經很習慣這種生活,他怡然自得地伏在一叢淺草中,一動不動幾個小時。陸臻漸漸覺得背後有芒針在扎,他很不舒服,但是不敢動。
夏明朗像是有所感應,轉過頭來向他笑一下,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足夠讓陸臻看清那張濃墨重彩的臉上嘴角彎起的弧度,陸臻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書上說,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必要條件有:
1、人質必須有真正感到綁匪(加害者)威脅到自己的存活。
2、在遭挾持過程中,人質必須體認出綁匪(加害者)略施小惠的舉動。
3、除了綁匪的單一看法之外,人質必須與所有其他觀點隔離(通常得不到外界的訊息)。
4、人質必須相信,要脫逃是不可能的。
陸臻自己盤算了一下,覺得他還是蠻符合的。
風聲沙沙過耳,戰火還未波及,這片山谷很寧靜,只有枝葉相碰撞的輕響。
陸臻的視線一圈一圈由近到遠地巡視着身前的環境,忽然一團黑黃相間的斑斕長物破開了他的視野,陸臻頓時全身僵硬。
“別動,別動……”夏明朗顯然也發現了。
來敵有一個碩大的黑色的頭,鮮豔的黃棕色菱形斑覆蓋全身,它顯然也對陸臻的存在很喫驚,驕傲地昂着頭,吻端微微往上翹起,尾尖上長着一枚尖長的鱗片。
陸臻不自覺嚥了一口唾沫,喉嚨口發乾,心跳超速。
“你怕蛇?”夏明朗發現了他的緊張。
“有一點。”陸臻輕聲道,一條成年的尖吻蝮近在咫尺,是個人都會覺得緊張。
“哦。”夏明朗忽然揚手,一道暗色的流光激射出去,陸臻定睛再看時,一枚小小的菱形銳刀把蛇頭牢牢地釘在了地上。尖吻蝮劇烈地扭動着身子,陸臻往側邊讓,躲開它粗壯的尾巴,看着它一圈圈把自己盤起來,盤絞,最終脫力地散開。
夏明朗抽動手心裏的魚線,飛刀串着蛇頭被緩緩收了回去。
“哦,這是國家二級瀕危保護動物。”陸臻舔了舔乾澀的脣。
“呃?”夏明朗手上一頓,苦笑道:“那怎麼辦?你不會舉報我吧?”
“我考慮一下。”陸臻說得很認真。
“唉,蛇死不能復生,別浪費。”夏明朗把蛇頭斬斷順勢剝皮。
陸臻用餘光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