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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吻他,銜進嘴裏,細細撫摸,那是一種強大的幾乎讓血管爆裂的欲-望,讓人無從抵擋。
夏明朗偏過頭,慢慢貼近。
陸臻驀然睜大了眼睛,不自覺張開嘴,大團的泡沫從他眼前衝過去,模糊了所有景物,忽然間身上一輕,夏明朗已經推開他往上游去。
陸臻茫然睜着眼,在這寂靜深水中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穿過激盪的水波眼前是一個晶瑩剔透的世界,絢爛而又迷亂,一切都那麼美,卻又模糊不清。窒息的滋味漸漸蔓延,身體卻不能動,眼睜睜看着連綿的銀色的氣泡緩緩上升,夏明朗的身影在這片細碎的光牆背後明滅未定。
夏明朗忽然折轉,抓住陸臻的肩帶把他拉起來。感覺到水滴從臉頰滑落,穿破水面時瞬間的刺激讓陸臻不由地閉上了眼睛,再張開……就像是重新回到了人間。
夏明朗沒有回頭看他,只是拉着他衝上岸。
當冰冷的空氣驚戰了皮膚,嗆水的痛苦像爆炸一樣在體內爆發出來,肺裏浸透了水,陸臻趴在沙地上咳嗽。
瘋了瘋了,陸臻模糊地想,我居然會覺得他想要親我!
夏明朗看着陸臻弓起背跪在地上狂咳,水滴從他的鼻子和嘴巴里漫出來,身體痛苦地縮在一起,夏明朗握緊了拳頭卻不敢去碰他。
瘋了瘋了,夏明朗崩潰地想,我居然會想要去親他?!
陸臻終於讓自己緩了過來,脫力地倒在沙地上喘息,肺裏還有水聲,聲音嘶啞。他慢慢轉過身,本想說:隊長,你要淹死……
可是那目光凝定了,落進夏明朗的眼底,如此熟悉的目光,一樣的兵荒,一樣的馬亂,一樣的隱忍含吞,一樣的熾烈絕望,漆黑灼熱,將他穿透。
沒錯,沒有錯!
陸臻心裏發了瘋似的在狂叫:他是真的想親我!可是喉嚨被梗住,他張開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隊長?”陸臻的聲音極輕,好像氣流拂過,他伸出手貼在夏明朗臉側,拇指摩挲他的脣線。
夏明朗忽然揮開他的手,動作粗暴而冷硬,陸臻嚇了一跳,站起來跟到他身後。
“隊長?”
完了?完了!
陸臻開始思考怎麼解釋。
“你總是這樣嗎?”夏明朗忽然轉過身來質問他,“徐知着掉到谷底需要一個依靠你就讓他拽着,誰出了事拿不定主意你就讓他們賴着,是不是別人要什麼你都給,只要你有?”
疲憊與寒冷讓人的意志恍惚,陸臻睜大眼睛看着,一瞬間不能分辨他聽到的是什麼。
“隊長?”陸臻聽到自己的牙齒咔咔地響,不知道是因爲寒風過境還是心中的恐懼與期待,然而只是條件反射的,他想說:不是,只有你問我要什麼我都會給,只有你!
可是他說不出口,那長段的句子因爲巨大的驚慌堵在喉嚨口,他輸不起!
他想說我愛你,我可以爲你做一切,可是……我怕你不喜歡。
就連我很愛你,都怕你會不喜歡。
夏明朗臉上漸漸露出茫然而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忽然轉過頭,岸邊傳來擊水聲,遊在第一集團的人已經開始衝岸。
雖然已經很努力,徐知着仍然只是裹在了大部隊裏衝上岸,可是一上岸他就發現情況不對,夏明朗和陸臻居然分開兩堆烤火。夏明朗是什麼心思他不知道,但是憑陸臻的性子,但凡有點可能他都不會放過這種名正言順湊到一起喫豆腐的好事。
“哎,兄弟?怎麼了?”徐知着悄悄溜到陸臻身邊,陸臻正在很有技巧地烤着褲子,他身上已經基本上乾透了。
“沒什麼!”陸臻抿着嘴,火光把他的臉映成紅色。
說沒什麼,就真的有什麼了。徐知着轉過眼去看夏明朗,後者已經把身上烤乾的衣物整理好,發覺徐知着的視線後只輕描淡寫地在他臉上掠了一眼,又閃過。
似乎,一切正常?
夏明朗看着表:“十分鐘之後整隊出發,進行下一個科目。”
衆人一陣哀號抱怨。
夏明朗笑眯眯的:“再煩,再煩全程防紅外。”
四下裏頓時一片寂靜。
果然,一切正常!
陸臻不自覺擡頭去看他,夏明朗的表情淡然而慵懶,像一隻剛剛睡醒的雄獅,正悠閒地在他的領地上散步,舒活筋骨準備撲食。
真的,一切正常。
那麼剛纔那一幕是什麼,那個時候,在水中,與世隔絕的瞬間,他看到夏明朗半閉着眼睛靠近他,臉上鍍着一層銀色的水膜,那個瞬間的畫面,美得不真實。
所以,果然,不是真實的吧?一個幻覺,他瀕死時的幻覺!
可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他要什麼?你還想從我手裏要什麼?
我的理想與希望跟你重合在一起!
我的生命與熱血隨時可以爲你犧牲!
我的整個情感與欲-望因你而沸騰不止!
夏明朗,其實我也很想知道,還有什麼是你想要,而我不能給你的!
在前進到達下一個科目之前,夏明朗主動走到了陸臻身邊,陸臻知道他有話要說,於是儘量讓自己笑得正常舒展一些。夏明朗很直接,甚至沒去找任何不相關的理由直接說道:“我對溺水一直有點恐懼,但是那並不代表我需要安慰,事實上,我不喜歡這樣。”
陸臻愣了一下,他意料中的解釋不是這樣,或者說,他期待中的解釋不是如此,可是他到底在期待着怎樣的解釋呢?
陸臻有一瞬間的茫然。
欲蓋彌彰!
是的,他潛意識裏期待着一個欲蓋彌彰的解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個看起來那麼真實的,好像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理由。
陸臻沉默地點了點頭。
夏明朗想了一下,告訴他:“我有過被人纏住差點淹死的經歷,”他頓了頓,“不止一次!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好像別的都比較好克服,淹水裏還是比較難受。”
“人對溺水有本能的恐懼,窒息、被拋入異度空間的虛無感,所以會游泳的人想投水自殺多半會不成功。”陸臻說道,“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
夏明朗的表情複雜,陸臻在心中感慨着要是這個世界上真有讀心術就好了,那我就知道他心裏怎麼想的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猜測着給答案。
而夏明朗卻說道:“陸臻,我不知道有沒有人對你說起過,你太柔軟了,我不是你的花,你不必來安慰我,明白嗎?這是我的誤區,你應該就這樣看着我,而我必須自己挺過去,而不是聽着你給我找藉口,接受你的安慰。”
陸臻忽然站定,黑色的眼睛因爲失望而變得黯淡:“那我可以爲您做點什麼呢?”
“做好你自己,我們畢竟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