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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失控的狀態和感覺,好像飄浮在空氣中,腳不着地的似的,陸臻管這叫做戀愛初期的狂歡症,成天介地希望這個階段快點過去,好馬上過渡到老夫老妻。
好在生活也還是那樣順水流過,他的飄浮,並沒有給他的工作帶來太多的負面影響,事實上,唯一的轉變大概就是,隊員們發現陸臻好像從一個笑眯眯的孩子,忽然變成了一個笑得合不攏嘴的孩子。可是大家都能理解,死裏逃生地回來了,原本以爲回不來的隊長,後來也回來了,狂喜的感覺會延續很久。
其實那時候整個一中隊都有點狂歡症,他看起來就不那麼明顯了。
唯一沒有狂歡症的人是夏明朗,他狀態一直穩定,方進認定那是因爲他沒有經歷過失去的痛苦,他自己當然知道自己沒死。陸臻很贊同這個解釋,只是稍微有點兒失望。可能夏明朗到底還是夏明朗,他,與他的愛情,不知道在那個強大的生命裏意味着什麼。
夏明朗順利地通過了爲期一個月的半封閉式政審,開始進入正式的工作狀態。今年不是選訓年,目前各中隊的人員都還算滿標,夏明朗的工作負擔輕了很多,然而另一場特別的選訓在經過了長久的準備之後終於進入了實質性的階段,那就是嚴正大隊長一直以來的期待,由光桿司令陸臻領銜的通信支隊開始正式招收隊員了。
隊員的組成主要集中在兩個部分:電子偵察與干擾,網絡攻擊與屏蔽。
要求,在實戰及演習中可以有效地保護自己經歷最高烈度戰爭的考驗。而同時,他們的專業技術也必須達到一專多能的強大攻擊力。特種部隊與普通野戰部隊最大的不同就是用最少的人辦最難的事,所以需要技術人員可以一個人完成包括電磁干擾與抗干擾,捕捉信號,傳遞信息,發現目標並實施引導等等一系列的技術問題。並且在熟練運用各種儀器的同時,他們還得是硬件上的專家,在戰鬥時任何損傷都有可能發生,越是高科技的東西就越容易壞,可是在戰火硝煙瀰漫的地方,是不會有一個專業技師隨時供人差遣的。
陸臻有時候開玩笑,他們這是在招一個人的兵工廠,這話雖然過了一點,可是也不無道理。
當年夏明朗花了兩年的時間學習去適應一個教官的角色,學習怎樣調整心態,全心全意地只爲了調教別人超過自己,學會享受學員們的成就,而不去放縱他那種幾乎是與生俱來的爭強好勝。然而與夏明朗不同的是,陸臻似乎是天然地適合這樣的工作,他是如此欣喜地期待着別人的進步,期待着他的團隊有人可以超越他,似乎即使是站在隊伍的末尾也不會讓他覺得沮喪,只要他相信自己已經盡力。
有時候夏明朗會覺得在陸臻身上有一種氣質,很好地解釋了他的一切行爲與準則,那是一種真正地充滿了貴族意味的氣質,令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保證了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喪失自信。
相識越久,夏明朗便越來越深刻地感覺到陸臻毫無疑問是驕傲的,他像一個魏晉時代的高門士子那樣天然地驕傲着,他的驕傲甚至不需要用任何高人一頭的姿態去表達。
毫無疑問的,夏明朗是欣賞這種氣質的,那是一種從容不迫的微笑,令人着迷。而現在,這種欣賞更多地轉化爲了一種隱祕的自豪,那個人是他的,他在人羣中看着他閃閃發光,衆人都喜愛着他的某一面,而只有他擁有全部。
擁有與被擁有的關係會產生安定感,好像兩個人合而爲一,彼此的缺點都被抹平,而優點被無限放大,這是最美妙的時刻,彷彿夢幻。所謂愛情,它那異彩紛呈的魔幻一般的力量在他的心底涌動,波浪翻滾,然而卻沒有人看得見。
在夏明朗的堅持和解釋之下,嚴正將陸臻任命爲這次選訓的主訓官,陸臻接到命令的時候差點沒一跟頭栽下去,他氣急敗壞地去找夏明朗,告訴他這種事絕對絕對不能拿來開玩笑。夏明朗一臉嚴肅地向他開誠佈公,告訴他,在陸臻之前,他可以勝任並基本上代替一中隊裏任何一個人的職能工作,而這保證了他可以在訓練中準確地把握他們的優缺點,控制訓練強度。
可是現在,很明顯的,陸臻比他更加了解這批學員的綜合素質,每個人缺在哪裏優在何處,怎樣劃分技術培訓與軍事訓練的比例。在一次訓練任務中,制定規則與大綱者爲主,執行者爲輔,這是非常順理成章的事。
所以陸臻是主訓官,他是助理教官。
夏明朗非常嚴肅地看着他的小兔子緊張地眨巴着眼睛,他焦慮了,惶恐了,懵了,傻了,慌了,他茫然地睜大眼睛急切地看着他,似乎期待着從自己手裏得到一點依靠與支持。夏明朗於是語重心長得幾乎有些憂傷地回望,聲音落寞而蕭索:“時代在進步,未來是你的天下。”
陸臻頓時傻了眼。
夏明朗興奮而快樂地竊喜着,心中暴爽不已,下流無恥的優越感滿心蕩漾,同時油然地感覺到這個一貫驕傲從容的小傢伙不知所措的緊張小臉真TMD可愛到爆。
陸臻捏着衣角鼓足勇氣,鼓了又鼓,夏明朗期待地看着他,終於,陸臻彷彿放棄似的一拍桌子:“我什麼時候給你看計劃?”
夏明朗愣了一下,迅速地說道:“三天之後。”
“好!”陸臻把帽子抓下來捏在手裏,心事重重地出了門。
夏明朗憋屈地看着辦公室的大門緩緩合攏,最後咔的一聲輕響,關牢。
真TMD,小子哎,你當真沒看出來我臉上寫着大排的字:快來求我啊,求我啊,求我啊!
夏明朗非常懊惱,這小子怎麼就能這麼犟?
陸臻在雞飛狗跳,當陸臻雞飛狗跳的時候徐知着當然也不好過,於是當小陸少校第一百零一次要求徐小花回憶訓練細節的時候,某槍王終於發怒了:“你去問他啊!人是專業的!!”
陸臻咬着嘴脣,一臉憋悶的小樣兒。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尤其是戀愛中的男人,丟人可以上天入地,可就是不能在自己的情人面前丟人示弱,夏明朗把活兒交給了他,他就得獨立把這事給幹好了。
否則……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否則得怎麼樣,這是一種非常單純的雄性的心理,我們通常稱之爲逞強。
陸臻逞強了三天之後拿出了初稿,夏明朗只翻看了一眼就要往碎紙機裏扔,陸臻大怒,於是夏明朗又把東西砸了回來讓他親自拿去給嚴頭。嚴正一貫溫文而狠辣,陸臻站到嚴正大隊長面前的時候才知道害怕,他的那些彆扭的小伎倆在夏明朗跟前使使還可以,反正怎樣都有點恃寵而驕的味道,夏明朗總是不會拿他怎麼樣。可是大隊長清凌凌的似笑非笑的眼神襲過來,那是一種手術刀一般鋒利的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