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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東西?”夏明朗退出去看圖標,他對這軟件更感興趣。
“藍田給的,我上次問他要腦區的解剖圖,他就給了我這個。美國人做的教學軟件,賣得死貴死貴的還是單機版,他一怒就把註冊碼給破了,不過破得不徹底,裝兩次又不行了,阿泰還在弄,等弄出來了我再漢化一下,給大家都裝一個,一張盤要好幾千刀,咱得值回票價,氣死那幫美國佬。”陸臻雙手抱着電腦習慣性地又把自己縮成了一個球,熱乎乎毛絨絨的窩在夏明朗懷裏。他一邊抱怨一邊給夏明朗演示功能,果然是非常強大的軟件,皮膚、肌rou、骨骼、神經……層層剝離,層層放大,人的身體像機械模型那樣被分解被拼湊。夏明朗注意到某些地方被陸臻標上了記號,他略做判斷就明白了那是致死點,陸臻在旁邊註釋角度與力量,有些甚至還建議了武器類型。
夏明朗莫名覺得有點冷,胃裏不太舒服的感覺,他忽然想起許航遠的老婆譚悠,極柔弱的女孩子,長着雪白的圓臉,說話聲音很低,不敢看人,安靜而膽怯。往事的真相總會隨着一次次的複述而改變模樣,其實當時先下手爲強的不是許航遠是他夏明朗,彼時年少,輕狂散漫,所以極爲吸引人。那個時候的夏明朗是個笑起來很好看的,樣子壞壞的中尉,穿着筆挺的軍服,說話與做事都很聰明。
他記得自己當時一有機會就去實驗室裏轉,譚悠明顯不討厭他,發展前途一片光明。直到有一天,他看到那個柔弱的女孩用細白的雙手從實驗白鼠的眼底取血,很慘烈的畫面,手法乾脆利落,神色平和。夏明朗驀然心涼,他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但是站在門口沒動。譚悠取完血,把用過的實驗鼠全部斷頭處死,裝進黑色的塑膠袋,轉身才看到夏明朗站在門口,舉了舉袋子說我去扔一下。夏明朗看着她把走廊裏的冰櫃打開,屍體扔進去放好。
“裝滿了,會有專門的人來帶走集中銷燬處理,所以放心不會污染的。”譚悠發現夏明朗目光專注跟隨,很貼心地解釋。
夏明朗只覺得困惑:“你不是怕老鼠嗎?”
夏明朗的記憶力非常好,已經發生過的事,都不會錯,譚悠曾經被大排檔的灰老鼠給嚇到過,當時她尖叫着跳上椅子,完全不顧淑女風範,絕不是裝的。
譚悠愣了一下,笑起來:“對哦!不過,那不一樣的。”
“啊?”夏明朗一愣。
“工作嘛!我有個師姐怕蟑螂,結果畢業要用到蟑螂的神經索,還不是一樣拿刀子剖,所以沒關係的,別當它們是命就行了。”譚悠的乳膠手套上還沾着血,她熟練地把手套脫下來,扔到冰櫃裏。
男人之間追女孩子講究個先來後到,一個退去一個馬上頂上,交接班全憑默契,有時候就連當事人都不一定能感覺到。夏明朗爲人厚道,把前期準備打聽到的資源全盤奉送,許航遠心裏很識他的好,一年後修成正果抱着美人歸,夏明朗也覺得特別高興。
後來夏明朗偶爾回想起來也覺得那是他自己的問題,譚悠是好姑娘,可能一個行業總有一個行業的職業道德,他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那種把活物當死物的工作習慣,這與他一直以來受到的教育差了太多。
陸臻邀功邀到一半發現夏明朗又走神,一天挫折好幾回,再強大的神經也受不了,他鬱悶地合上本本拉開被子準備睡覺。等夏明朗發現的時候陸臻已經窩在他胸口半夢半醒,半張着嘴,傻乎乎很無辜的模樣。
夏明朗看了一會,心想,這次其實也還是他自己的問題,有時候太過敏感,太多聯想,太喜歡把簡單的事情變複雜,這也是病,得改!
其實我就想知道爲啥不顯示,再加兩個字能不能把他抽出來……
陸臻的呼吸漸緩,夏明朗收拾好心情推一推他:“去自己牀上睡。”
陸臻咕噥:“這就是我的牀!”
夏明朗一看還真是,索性再推:“那去我牀上睡。”
陸臻鬱悶地睜眼:“憑什麼呀?”
“就憑我是你領導。”夏明朗指指衣架,兩槓兩星的常服裏罩着兩槓一星。
陸臻愣了一會,反身把夏明朗撲倒:我咬死你!!
夏明朗也不反抗,笑着說:“你小子以下犯上!”
陸臻撐在他胸口眉開眼笑:“老子年底要升銜啦!到時候就跟你一樣啦!”
夏明朗不屑,說:“愚蠢!”
陸臻瞪大眼。
“誰告訴你,我就不會升了?”夏明朗挑一挑眉。
陸臻咬住嘴角,鼓着腮幫子。
“很不幸地告訴你,咱倆同一天,”夏明朗看着他笑,笑容越來越惡劣,“而且,在我的強烈要求之下,我在你前面那個……所以,你連一分鐘跟我一樣的機會都沒有!哈哈哈哈!”
夏明朗拍牀大笑,神氣活現。
陸臻愣了一會,默默地從夏明朗身上爬下去,坐在牀上低頭數手指。夏明朗笑了一會發現情況不對,這小子一沒衝上來掐架,二沒不屑一顧地表示淡定,安安靜靜永遠不是陸臻的正常反應。夏明朗轉頭看到陸臻擁被坐着,表情很嚴肅心事很重的模樣。
不會吧?真生氣了?平常沒這麼小氣啊?
“哎?”夏明朗擡手推他,真生氣了還挺難辦的,總不能再去跟嚴頭說把授銜的順序換回來,讓陸臻享受一分鐘跟他一樣的機會吧?那也沒什麼意義啊!
陸臻順勢握住他的手,攥在手裏握了一會纔開口:“隊長,你很介意這個嗎?”
“介意什麼?”夏明朗反應不過來,這小孩一臉的委屈樣,一腦門的官司,別提多招人疼了,夏明朗心想我介意什麼,我啥也不介意,你要什麼都給你,別拉這麼個臉了。
“可我總是會追上你的啊,我說不定還會比你爬得高。”陸臻垂着眼睛。
“哦,這個啊!”夏明朗又笑了,“廢話,你當然得爬得比我高。”
“呃?”
夏明朗戳陸臻的腦袋:“那麼多書白唸了啊?最後跟我整一樣你好意思嗎?爬不到將軍就不要你了!”
陸臻忍不住笑開,特甜蜜賊盪漾:“那爬不到將軍我也不要你了。”
“那可不行,那不行!”夏明朗馬上搖頭,“我這難度太大了,除非打仗,我這邊太難了。”
“也不一定啊!你這是……”
“行了,陸臻同志,一將功成萬骨枯知道不?你說這和平年代你也不盼着點好,成天盼着打仗你這算什麼呀?”夏明朗痛心疾首,一邊脫衣服溜下牀去關燈。
陸臻趴在牀沿上,伸長手去撈他。
“隊長,你真的不介意?”他仰着臉笑,眼睛發亮。
夏明朗把他拉過來順一順毛,說:“你小子心思真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