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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語啊!”陸臻在百忙中抽空回答他。
“我cao,老子當然知道是法語,說什麼呢?!”
“您自己不會聽麼?”陸臻回眸一笑,春光明媚。
夏明朗很想捏死他。
夏明朗壓低了聲音威脅:“老子會的法語除了罵街就是泡妞!”
陸臻一愣,笑了:“那給爺泡一個?”
夏明朗摸了摸下巴,眼神慢慢變柔和了,陸臻忽然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看到夏明朗對着芳齡小姑娘微笑,眼中滿是柔和的……愛意(-_-||)端地是濃情一片,落葉飛花都要動容。
上真功夫了,陸臻腦中警鈴大作:不不不不,不好!!
“vousetessibelle,(你真漂亮)sij'ail'honneurdesavoirvotrenom?(我可以認識你嗎?)”夏明朗拖長了聲調,字正腔圓。
芳齡明顯一愣,光速臉紅,小小聲地說了一句:“oui,d'accord.(當然可以)”,轉身,更小小聲地用小少女夢幻般的眼神看着陸臻說:“votreami,ilesttrescharmant!(你朋友真性感)!”
YOYO!
夏明朗偷偷比了個搖滾手式,得意地向陸臻揚着眉毛,幾乎要拽到天上去,陸臻咬牙切齒:“媽的,十五歲你都不放過!?”
呃,不會吧!!夏明朗迅速地垮了臉,陸臻迅速地轉移了話題。
然而悲劇就此鑄成!後來芳齡姑娘還孜孜不倦地給夏明朗留了郵箱地址,不過那張紙片在她轉身之後就嫁與了東風。陸臻指着夏明朗痛心疾首:“不是人!”
夏明朗大喇喇地無辜望天:“你讓我泡的!”
陸臻一口鮮血:“我沒讓你去泡未成年少女!”
夏明朗更無辜了:“她自己長得老相,也不能怨我吧!”
陸臻心想,得,算了,老子再跟你這無賴辯下去就得投湖了!他氣呼呼地在湖邊坐着,一手拿着一隻軍偶凹造型玩。夏明朗一時奇怪問他哪裏來的,陸臻有些不好意思地坦白說剛剛向人討的。那羣人裏有個八歲的男童喜歡軍械,他爸媽這次過來收養第二個孩子,在超市裏看到中國版的兵人就給他買了幾個,三寸來高,關節很靈活,陸臻一見鍾情,死乞百賴地討了倆。
夏明朗聽完首尾,一手摸着陸臻後腦勺說:“我看到,在你的yin威之下,一個未成年少男屈服了!”
陸臻眼前一黑,差點真栽湖裏去了。
夏明朗本來以爲陸臻也就是一時的小孩心性,沒想到他對那兩個兵偶倒是真的愛如珍寶,自己臨走前兩天領着他去武漢市裏和周邊逛了逛,陸臻到哪兒都帶着他倆,不亦樂乎地擺造型,大張旗鼓地拉着夏明朗說拍照拍照。夏明朗雖然囧之又囧,屢屢擔心被無知路人嘲笑,可看着陸臻那眉花眼笑的樣子又莫名心軟,就這麼個又傻不啦嘰又丟人的事也一路奉陪到底了。
後來,收拾東西打包歸隊,不知怎麼的就裹帶了一個回來,電話裏不好提,陸臻居然也沒問。夏明朗把小兵人在桌上放着,就坐在他的煙盒上,一本正經的嚴肅的臉,越看越覺得像陸臻,走到哪兒都覺得他在看着他,抽菸都不敢抽太兇。
再過了些日子鄭楷家裏的來探親,年初匆匆一別,把鄭嫂的念想招上了又恨恨的沒喫飽,索性提前修光了年假出來奔夫,還搞偷襲,人到了軍區纔給鄭楷打電話。
鄭老大五大三粗一漢子,樂得像什麼似的,搓着手在夏明朗面前語無倫次的,這咋整的,什麼都沒準備呢!他眼尖,指着夏明朗桌子上那隻小兵偶問這是啥。夏明朗淡淡瞥了一眼說撿的。鄭楷大喜過望地搶了過去說正好,先給我哄哄兒子,這小子已經會叫爸爸了,叫得可甜吶!
夏明朗愣了一下沒攔,想攔的時候又找不到詞兒,就這麼眼睜睜讓他走了。
東西丟了才知道不適應,拿煙的時候又沒了節制,夏明朗暗自唾棄自己怎麼也變得這麼幼稚了。思念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他想起當時他陪着陸臻在電腦上看照片,這裏那裏……陸臻開心的大笑。
那些相片上有綠瓦紅牆,有煙波浩渺……還有兩位一本正經嚴肅活潑團結友愛的兵偶,他們衝鋒,他們奔跑,他們立正,他們勾肩搭背,他們笑看風雲……那些照片上沒有人。
夏明朗想起來,他們在外面的時候從來不合影。
冥冥中,夏明朗覺得自己悟到了什麼,可是又本能地不願去深究。爲了發泄心中的煩躁感,他上網找到那家兵偶的官網下單訂了所有的品種。東西運過來時候夏明朗自己也嚇了一跳,軍需官指着那個集裝箱似的大盒子問你的?
夏明朗說是的。
什麼玩意兒?
夏明朗微微一笑:軍火!
夏明朗拆盒子拆了小半夜,清空一張桌子給自己擺出了一整個中隊,徐知着驚呼說隊長您真是童心未泯,夏明朗渾不吝地對鄭楷說給你兒子也這麼整一個,管保他高興。鄭楷眼中閃着綠綠的光,半晌嘆息:不行,錢還要省下來還房貸呢!
陸臻站在桌前愣了很久,修長的手指撫過一位又一位嚴肅的兵偶。
“原來那個呢?”陸臻問。
“你認得出?”夏明朗驚訝了。
“弄丟啦!”陸臻有些失望。
“你,你這也認得出來?”夏明朗感覺匪夷所思,這麼多兵明明都是一張臉。
“我自己的就能認出來。”陸臻小聲飛快地說了一句,轉身指着桌上說,“打一仗麼?”
他微微笑,下巴挑起一點點,三分挑釁,十分挑逗!
夏明朗揚起眉毛:“奉陪到底!”
他們衝鋒,他們奔跑,他們立正……
他們勾肩搭背,他們笑看風雲……
於是,開打!
兩個人一起動手,把桌子椅子都清到牆邊,陸臻提着半袋白米站在中間空地上歪着頭:打什麼呢?
半晌,他歪腰畫出漫長的中國國境線,下手標準而自如,一粒粒白米乍一看過去簡直像地圖上扒下來的,這一手太帥,夏明朗吹了聲很炫的口哨,豎起大拇指。
“誰攻誰守!”陸臻問。
“當然是我攻!”夏明朗理直氣壯地說。
陸臻笑着抓起一把兵偶的小頭盔問:“單還是雙。”
“單!”
陸臻張開五指,一雙一雙地拔下去,夏明朗很不幸,是雙,於是陸臻佔了祖國大陸,執兵先行。
“怎麼打?從哪兒開始?”夏明朗着地圖的一角,沿順時針轉手。
陸臻站在對面看着他,微微昂起頭,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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