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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陸臻近乎憐惜地撫過夏明朗的臉頰:我只問你想不想。
只要你想,但凡我能,都會爲你做到。
陸臻抱住夏明朗的脖子,額頭緊貼:“下去嗎?”
夏明朗點點頭,攜手下潛。
真好,當你需要的時候我還能幫到你。陸臻握緊夏明朗的手,心中無比慶幸。
其實在這種時刻深潛效果極差,因爲水面太不平靜,讓人心跳過速,耗氧量大增,往往下不到十幾米就氣短。回到水面,又得在浪濤中起伏,海浪滾滾而來,把拇指粗的纜繩深深的勒進手臂,不過一兩個回合,人就筋疲力盡。
夏明朗指了指醫療船示意回去歇歇,陸臻看着他的眼睛喊道:“你相信我嗎?”
夏明朗被那種目光擊中,來不及回想到底要相信什麼就已經回答:“行啊!”
陸臻回身,指向遠方雨幕之後深黑的陰影:“天琴島,離開這裏三公里,就我們兩個,去看看嗎?”
夏明朗笑了,他用力踩水,探身吻住陸臻的嘴脣:“想約會嘛,就直接點。”他大笑着放開陸臻往船上游,卻被拽住,黑色的潛水刀看不到一點刃光,夏明朗只覺身上一鬆,已經被割斷了安全繩。
夏明朗大驚。
“走吧!”陸臻把潛水燈綁在胸口,游到前方領路。
三公里,輕裝,這樣的距離在平時根本不是個事兒,可是現在?
夏明朗看着那一點光亮在波濤中一閃一暗,漸行漸遠,他咬了咬牙,毅然決然地追了上去。
如果你曾經站到100米高空,就不會在50米腳軟。
這是最笨的高招,唯一的辦法。
二十三、
長時間在兩到三米的浪高中穿行,複雜的水況飛快地消耗着夏明朗的體力,陸臻一直遊在他前方一個身位的地方,偶爾會停下來等他。夏明朗早就知道陸臻在水裏很牛,但是之前憑藉強大的體能與意志力,他倒也沒覺得自己會比他差多少。可眼下,在這樣非常的暴雨之夜,他忽然感覺到天分與勤奮的分別,陸臻似乎天生的比他更知道怎樣避開波浪,怎樣順應水勢。
如魚得水……可能這就是他怎樣努力都追趕不上的差距。
夏明朗微微有些沮喪,可是前行中觸碰到陸臻的手指,又覺得歡喜與驕傲:瞧瞧,我的人,多厲害!
繞過天琴島環形的珊瑚島礁進入到潟湖之後,海面終於平靜了一些,夏明朗感覺身體的最後一點力量都被耗盡,忍不住翻過身,仰面飄浮在水面上休息。
好像天河漏了個口子,雨水還在猛烈的往下倒,雷聲卻漸漸稀疏,沒有閃電,陸臻身上的潛水燈成了這天地間唯一的一點光。夏明朗看着那一點亮光從前方折回來,貼到他耳邊大聲詢問:“累了嗎?”
夏明朗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想說沒有,卻感覺到陸臻的手指落到他臉側,細細地摩挲,找到他嘴脣的位置,停住……然後,微涼的嘴脣貼了上來,光滑而濡溼的,帶着鹹澀的味道。夏明朗不由自主地啓開牙關想要更深入細緻地品嚐這種滋味,陸臻火熱的舌頭已經竄了進來,包裹着厚厚的糖漿,甜蜜誘人。
巧克力、花生、太妃糖……
這不是制式裝備,卻是陸臻最喜歡囤積的野戰物資,可以迅速的補充熱量,並有十足的飽腹感,而更重要的是,它夠甜。陸臻喜歡一切夠甜的東西。但是夏明朗不喜歡,夏明朗只喜歡一切可以用來嘲笑陸臻的機會,這是美好的情趣。他一把按住陸臻的後頸加深這個吻,糾纏吮吸,爭奪每一顆花生。
呼吸之間,夏明朗與海水微妙的平衡便被打破,兩個人糾纏着沉進水裏……直至氣竭。
“還有嗎?”夏明朗大喊。
“你不是不喫嘛!”
“我喫堅果。”夏明朗笑了。
“那怎麼辦,花生都在巧克力裏呢?你要是不嫌惡心的話,我先幫你……”陸臻說到一半把自己先給噁心了,鬱悶的皺起鼻子。
夏明朗笑眯眯的貼上他的嘴脣說:“我不嫌。”
好吧,那你不嫌我可以嫌,陸臻乾脆利落地塞了一顆糖到夏明朗嘴裏,然後迅速的躲開。夏明朗樂呵呵地咀嚼着,沾了海水的鹹味,居然味道還不錯。
陸臻溜了一圈,又滑回來,雙手扶到夏明朗腰間,緊緊貼近,他看着夏明朗的眼睛說:“下去嗎?”
夏明朗一愣。
“相信我!”陸臻說。
那就下去吧!夏明朗笑開,輕輕探身,貼到陸臻脣上。不過,要先親一下,討一點便宜,才能相信你。
陸臻用力蹬水,抱着夏明朗往下潛。
沒有深度繩,沒有長長的燈鏈,在這樣的雨夜水下一片漆黑,夏明朗甚至分不出水面在哪個方向。陸臻的手臂扣在他的腰間,帶着他下潛與上浮,呆得並不久,潛得也不深,好像海豚那樣淺淺的斜插下去,然後浮出水面換氣。夏明朗忍不住想笑,最初的緊張迅速平復,他甚至有些放鬆地抱住陸臻,心情舒暢地閉上眼,說真的,偶爾可以讓老婆抱着的感覺也並不壞。
分不清是第幾次沉入水中,夏明朗感覺到陸臻的手從他腰上鬆開,小心地抱住他的脖子。他好奇地睜開眼,幽幽的藍光從下方漫上來,照亮了陸臻緊抿的嘴角。
怎麼了?夏明朗挑起嘴角表示詢問。
陸臻沒有動,他甚至沒有一點表示,像凝固的雕塑。
忽然間燈光寂滅,夏明朗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水流撞上胸口,身體不受控制漂流。他當場嗆水,下意識地掙扎着揮舞雙手,然而,一無所獲,心跳在轉瞬間飈到了高點。
極黑,這就是最純粹的黑,沒有聲音,沒有光線,沒有上下左右,沒有一點踏實的存在,沒有……邊界……
夏明朗恍惚間感覺自己已經失重,好像失去身體的感覺,曾經無數次在意識與潛意識中反覆出現的噩夢再一次懾住他——無邊的黑暗,無依無靠,心中有千軍萬馬的呼喚,然而……無能爲力。
一切無能爲力,他有多渴望,就有多無力。
沒有方向,沒有光明,沒有能力……什麼都沒有,彷彿泥沼陷阱一般的死亡的幻像!
原來旁觀的感覺是這樣的,陸臻停在水中,紅外視鏡裏那團模糊的影子在劇烈地掙扎着。
一秒鐘像一年那麼長,這樣的時間錯覺甚至讓陸臻有心情去回想當年夏明朗用死亡恐嚇他的時候。虧了,陸臻憤憤地想,當年的夏明朗斷然不會像此刻的自己這般心疼和緊張。
預設時間到,腕錶輕微的震動,陸臻幾乎有些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
指尖相碰,夏明朗迅速纏上來,力量大得驚人,陸臻猝不及防地被勒住差點嗆水。他忽然發現自己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