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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臻追出去找白水,一路下到二樓纔在轉角處堵上人,白醫生靜靜地站在陰影裏,眼神平和。陸臻雖然打從一照面就知道這人非池中物,但相處日久,反而更生敬畏。畢竟醫學於他而言是個全然陌生的領域,夏明朗的安危在白水手上握着,他往那兒一站就帶了三分權威範兒。
“有事嗎?”白水等了幾秒,見陸臻不開口。
“啊,這個……哦。”陸臻眼珠子一轉,忽然低了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們隊長託我過來問個事兒。”
“嗯?”
“他問,他這個這事兒,將來會不會影響,嗯……Sex……”
“性功能?”白水忽然問道。
陸臻尷尬地點頭,雖然很完美地問出了他的疑惑,卻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轉到他最關心的議題上去,不自覺臉紅過耳。
白水似乎對他的尷尬毫無感覺,耐心解釋道:“怎麼說呢,即使是長期吸毒者也會有性需要,你們隊長成癮很短,毒品還來不及對他造成什麼生理性的影響。另外,雖然藥物可以輕而易舉的給人帶來正常性高潮十幾倍的快感,但這種感覺畢竟是淺薄的,否則女人最好的情人應該是按摩棒……”
陸臻“噗”的一聲笑噴,被白水這種一本正經的學術態度逗樂。
白水微笑。
陸臻終於止住笑,權衡措辭道:“你看,其實海洛因跟那個是通過同一套神經通路來讓人產生快感……所以,沒有人想過,通過……”
“有。”爲免尷尬,白水這次接話很快:“但只有零星的記錄,沒有成形的有科學意義的報告。”
“爲什麼。”陸臻詫異。
“因爲沒有辦法進行大規模雙肓實驗,也沒辦法做統計。”白水似笑非笑:“既然你對這個問題這麼感興趣,不如明天到我辦公室來,我可以把電腦借給你查一些資料。”
“好啊。”陸臻大喜,爬了幾步臺階纔想起叮囑:“你可千萬別在我們隊長面前說這個,你知道的,他老男人好面子啊,成天在病房裏憂心忡忡的,還不好意思親自問你。”陸臻說得活靈活現,心想,老夏同志,名節神馬的,反正也是你早就不擁有的東西了,看開點。
“好的。”白水好脾氣地笑笑。
陸臻吹着口哨上樓,心裏輕鬆了不少,某些事即使聽起來很荒唐,可沒準兒真有科學依據呢?當然,再不能像今天這樣蠻幹了。
回去時夏明朗已經喫完飯乖乖躺下,一牀毛毯蓋到胸口,四仰八叉地呼呼睡着,很香甜的樣子。這些日子以來少見夏明朗這樣安睡時刻,陸臻坐在牀邊看了一會兒,只覺得心裏軟軟的發漲,各種歡喜,陡然發現幸福如此簡單,不過是些正常日子,能在牀邊看你的睡顏。
半夜時夏明朗又發作了一回,陸臻給他戴上手套,睡眼朦朧地守着他。時間最公正,過去一天就是一天,陸臻掰着指頭算,總覺得勝利就在眼前。
第二天一大早,陸臻收拾好夏明朗,樂陶陶地去找白水,最近夏明朗的毒癮發作頻率已經越來越少,而且頗有規律。白水辦公室的電腦可以直接登陸各大醫學與生理學期刊的數據庫,陸臻大刀闊斧地下了一大堆文獻來看,發現隔行如隔山,TMD果然看不懂!只能連猜帶蒙地硬啃。
白水巡查病房時路過夏明朗那一間,發現人居然在窗臺上坐着,雙手支在膝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套。白水嚇了一跳,連忙喊道:“快下來。”
夏明朗眯起眼睛,似乎端詳了幾秒才確定眼前這人是誰。
白水掩上房門,緩慢地走近,柔聲道:“快下來。”這聲音極至溫柔,像水波一樣平緩。
夏明朗仰起臉看他,似言又止,忽然微微晃了晃腦袋問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嗯?”白水微笑着,眼神裏沒有一絲鋒芒,看不出半點深意。
“巴比妥?”夏明朗問道。
白水眼神終於變了變:“啊?”
“不要騙我,可能你很會用這種藥,但你絕對沒有我喫得多,藥勁兒一上來我就知道是什麼。”夏明朗轉頭看了看窗外,這裏是五層樓高,凌空的高度讓夏明朗心頭一凜,神志又清醒了一些回來。
“不是巴比妥,是另一種衍生物。你不要這麼多心,只是今天換藥了,可能沒控制好劑量,或者你剛好對這個藥敏感……。”
“爲什麼剛好是今天?嗯,剛好在陸臻不在的時候?以前沒給我喫過這號猛藥啊?老子都快好了……”夏明朗眼前一陣恍惚,所有的景物都浮了起來。白水被他這搖搖欲墜的樣子驚到,連忙伸手去拉,卻被夏明朗隔着手套按到窗臺上。
“你給我吃了多少?藥勁兒這麼大?”
“放開我!”白水喊道。
“爲什麼?”
“因爲我很容易受傷。”白水終於變了臉色。
夏明朗手上用力:“那就說實話!”
白水迅速漲紅了臉,額頭上浮出一層薄汗,嘶聲喊道:“我要喊人了。”
夏明朗沉默了片刻,被藥物強力鎮靜下來的大腦運轉極慢,白水心裏叫苦不迭,正認真考慮着他在這裏狂吼,樓下能聽到的可能性,手指上忽然一陣鬆動,白水馬上收手,發現四個指頭已經壓出了一圈青紫。
夏明朗沉默了片刻,被藥物強力鎮靜下來的大腦運轉極慢,白水心裏叫苦不迭,開始認真考慮樓下能聽到他狂吼的可能性;手指上忽然一陣鬆動,白水馬上收手,發現四個指頭已經被壓出了一圈青紫。
“你既然懷疑我,爲什麼不馬上把陸臻叫回來。”白水活動着手指。
“我本來想將計就計詐你來着,但你這藥勁兒太猛了,我腦子轉不動了。”
“你想太多了,去睡一覺吧,你太累了……”白水握住受傷的手指,聲音又恢復了柔軟。
夏明朗緩緩閤眼,忽然往後一仰,失重的感覺就像一盆冰水潑進腦裏,混沌的大腦又打開一條縫。夏明朗強行睜開眼,用力咬住下脣,卻發現木木的,好像隔了一層,不知是牙齒髮軟還是感覺失靈,居然也不怎麼疼。
“你想知道什麼?”夏明朗感覺到眼淚在往外流,眼前只剩下一片模糊的閃爍晶光。
“我沒什麼想知道的,你先睡吧。”
從極遠的地方飄來極溫柔的聲音,夏明朗的意志崩到極處,幾乎要斷開;就像十天十夜未眠,全身都浮在雲裏;思維是一隻狡猾的兔子,只剩下最後幾縷絨毛還留在手裏。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我不會再給你機會……”夏明朗喃喃低語,口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