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柔情蜜意

作者:婷哥兒
張崇嶽拖住傅雲琛的背部,用膝蓋分開傅雲琛的雙腿,他從容不迫地把傅雲琛放倒在牀上。他想,不錯,到目前爲止,都做得很好。

  張崇嶽不是個禁慾的人,往年在北方,他也不缺牀/伴的。有時候,一旦眼神對上了,歡好一場好聚好散,泄慾了就行。不講究什麼交心不交心。不過,獨獨爲了對付傅雲琛,張崇嶽拿出了半輩子的耐心。他有欲的,但不是欲/火。他有節制地調節着,不讓這慾望燒着自己,也別燒着傅雲琛。他反而還有點怕傷着傅雲琛。時間長了,欲也變了,變成了愛護,變成了情。不知不覺,成了愛意。

  其實他們也親過很多回。但這一回,張崇嶽的吻是火苗,傅雲琛想,這股火會燒了他。會把他帶入萬劫不復。

  傅雲琛看他眼睛中閃着波光,那波光明亮得像星星,那水光瀲灩的眼睛裏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傅雲琛像一隻蜷縮的蚌殼,被張崇嶽強行撬開了。他的衣服被悉數脫去,扔在了一邊。傅雲琛感到有些寒意,張崇嶽溫熱的身體迅速包裹了他,抱着他一起滾進了被子裏。

  傅雲琛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他的意識裏,這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纔會做的事。男人和男人之間也可以麼?

  被子裏翻了天,顛鸞倒鳳,搖搖晃晃。

  傅雲琛嗯嗯啊啊,語不成句,想罵他都罵不出來,只剩下喘。

  “要不要我?”張崇嶽得了便宜,仍想再套兩句好聽的話。

  傅雲琛又一次在面臨,要不要的問題,他想都沒想,直接說道,“……要。”他哼出了一聲,語無倫次道,“我要的,你,張崇嶽,我要你!”

  張崇嶽欣喜若狂,把傅雲琛抱了起來,傅雲琛好不容易虎口脫險,難受道,“幫我一下。”

  張崇嶽這才心滿意足的去幫傅雲琛。

  兩人折騰了一陣,傅雲琛有些意識恍惚。他迷迷糊糊的想,是這樣嗎?怎麼感覺只有他被欺負呢?

  “你要睡覺了?”張崇嶽意猶未盡,試探性的又去撩傅雲琛。

  “張崇嶽你太過分了!”傅雲琛想爲自己討個公道,但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叫我崇嶽。你不這麼叫我,我就不跟你說話。”張崇嶽吻住他,“別叫的這麼生分知道嗎?”

  “崇嶽。”傅雲琛抗議道,“我要去洗澡,你放開我。”

  “不行。”張崇嶽摟着他,搖頭晃腦的像個大尾巴狼,笑眯眯地說“一起洗。”

  接着,張崇嶽在浴室裏連哄帶騙,又要了一次。傅雲琛沒力氣反抗,也都隨他去了。

  張崇嶽認爲房事講的是節奏。第一回帶傅雲琛開葷,不能搞得太過分。先嚐嘗味,然後再慢慢喫個細緻。一上來就使出全力他怕傅雲琛喫不消。

  兩人胡鬧到半夜,都累得不行。對傅雲琛來說,這個新年守歲,守得驚心動魄,面紅耳赤,真是人生第一遭。

  張崇嶽親了親他的鼻尖,說,“新春快樂,雲琛。”

  “嗯。”傅雲琛蹭了蹭張崇嶽的胸口,打着瞌睡,道,“大家都快樂……”

  兩人互相面對面抱着,進入了夢鄉。

  年三十後半夜的時候下了雪,大年初一早上放了晴。藍天暖陽,照得天地間一片明亮雪白。

  傅雲琛睡得迷迷糊糊,將醒非醒,陽光透過玻璃窗正好照在牀上,暖融融的。忽然有個人閃進屋子,悶不吭聲地就往傅雲琛身上壓,傅雲琛訓練有素的用胳膊肘在那人胸前狠狠打了一下。

  張崇嶽倒吸一口涼氣,頓時負傷似的倒在了牀上。

  “你這新年第一天就要我掛彩啊!”

  傅雲琛裸着上半身從被子裏爬出來,懊惱道,“怎麼是你啊。”

  “除了我,還有誰能進臥室?”張崇嶽忙把傅雲琛摁回去,細心道,“天冷,別凍着。”他揉了揉胸口,“嘖,還挺疼。你真能下狠手!”

  傅雲琛不放心道,“讓我看看。”

  張崇嶽抿出個小酒窩,笑道,“晚上脫光了再看。”

  傅雲琛對他的調情視若無睹,用手戳了一下那酒窩,“原來你還有酒窩。”

  張崇嶽捉住他手,“你不知道的事還多着呢。”說着張崇嶽俯下身貼着傅雲琛耳朵,輕聲道,“昨天是不是開眼界了?厲害不厲害?”

  傅雲琛沉默不語,臉色微微泛紅。

  “你算是默認了嗎?”

  傅雲琛掙開了張崇嶽的手,正經道,“我要起牀了。”

  張崇嶽知他白天是個正經人,便不再調笑,起身道,“給你做了一套新衣服,換上下來喫飯。”

  傅雲琛發現房間裏被收拾過,他原先的衣服不見了。沙發上擺着一套新衣服,從裏到外都具備齊全。那是一件貂絨制的長袍襖,湛藍色,上有如意暗紋,做工精細,分量十足。那貂絨襖看着厚實,其實穿在身上很舒適,並不會太厚重,領口處還有一圈白狐狸毛的高領子。

  傅雲琛摸了摸脖子上的幾片紅痕,懊惱的想,張崇嶽是不是屬狗的?這一腹誹,昨晚的種種旖旎又撞入腦海。傅雲琛不大自在地把毛領子往上扯了扯,蓋住了紅痕。

  下了樓,管家的兒子冬兒正在給張崇嶽說吉祥話。冬兒5,6歲樣子,虎頭虎腦,頭上戴着小瓜皮帽,儼然一個小地主。

  冬兒噼裏啪啦說了一堆,跟報菜名一樣。到最後,沒詞可說了,憋出來一句,“祝將軍爺長命百歲!”

  張崇嶽笑道,“借你吉言!拿去。”他掏出一個大紅包,塞給了他。

  冬兒知道得了壓歲錢,開心的把紅包遞給管家,“爹,我要去買糖葫蘆!”

  管家道,“還不快謝謝將軍。”

  冬兒忙跪下叩頭。張崇嶽扶起他道,“你好好聽話,長大了跟着我去打仗,好不好?”

  “好!”

  傅雲琛見了這畫面,不免回憶起自己小時候。張崇嶽扭頭見他靜靜站在那發呆,仔細端詳了他一陣,誇道,“這衣服你穿着正合適。”

  冬兒見又來一個叔叔,機靈道,“大爺過年好!”

  傅雲琛看了一眼張崇嶽輕聲道,“我沒準備壓歲錢。”

  張崇嶽說,“你傅大爺錢太多,裝不下,我幫他給了。就你嘴甜。”說着,又拿出一個紅包來給。

  管家道,“將軍喲,這怎麼行呢!”

  “今天高興嘛。”張崇嶽又抓了一把糖果塞給他,“難得家裏有孩子,熱鬧熱鬧。”冬兒領了糖,歡天喜地地跑出去堆雪人了。

  傅雲琛這才發現,張崇嶽也穿了同樣款式的貂絨襖,只是他那件顏色是絳紅色的。

  “我專門找人定做了兩套。就是想跟你大年初一的時候一起穿。以後去了北京可不比陵城,那是真冷。到時候在做不一定來得及。”

  傅雲琛複雜道,“你是早有預謀。”

  張崇嶽握住他手,細細摩挲,道,“雲琛,你還沒跟我說吉祥話呢。”

  傅雲琛頓了頓,呆板道,“祝你吉祥如意,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張崇嶽高興道,“這話我愛聽。你也一樣。以後咱們每年都一塊過年!就是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了。”

  傅雲琛看他眼裏都是難掩的欣喜,好奇道,“頭回見你這麼高興。”

  張崇嶽摟着他道,“昨兒得了你這麼個寶貝,當然高興。”要換做以往,傅雲琛肯定要掙脫了張崇嶽的手,再懟他兩句。

  不過,經過昨夜,傅雲琛已經習慣了張崇嶽的摟摟抱抱,只是大白天怕被人看見。這回他沒抗拒,呆呆地任張崇嶽擺佈。傅雲琛雖不解風情,但也不是個呆頭鵝。知道一點情人間該有的情緒,所以今天格外順從。

  張崇嶽喜歡傅雲琛不卑不亢的烈勁,也喜歡看他低眉順眼的乖巧。傅雲琛今天這麼聽話,一定是想哄自己開心。一想到這,張崇嶽喜上眉梢,嘚瑟道,“一會咱們出去逛逛。”

  傅雲琛不大想跟張崇嶽招搖過市,問道,“戴副墨鏡吧,你也不想被人看熱鬧吧?”

  張崇嶽當然是要僞裝一番的,他吩咐警衛連也都做喬裝,跟在自己傅圍。他找出兩個狐狸帽子,一人一個戴上。傅雲琛本就是巴掌臉,再戴上墨鏡,整張臉都看不見了。要不是他個頭高,這麼一打扮,儼然一個東北大妞。

  張崇嶽想起之前救傅雲琛的時候,曾謊稱他是自己夫人,現在可謂‘一語成讖’。

  傅雲琛見張崇嶽望着自己笑,尷尬道,“怎麼了?很奇怪麼?”

  “不奇怪。跟我正好一對。”

  收拾妥當後,張崇嶽領着傅雲琛高高興興地出了門。

  街上人不多,不過雪景很美。到處都是銀裝素裹,頗有北國風貌。

  張崇嶽感慨道,“如果在北京,這會什剎海都結了冰,到處都是溜冰的人。”

  “你想家了?”傅雲琛見他觸景生情,問道,“想回去了?”

  張崇嶽把傅雲琛手揣兜裏捂着,捏了捏他的手指道,“現在陵城形勢穩定。是時候跟老爺子請示,換個人來接替我的參謀長之位。我也該回去處理北京的事務了。”

  傅雲琛一愣,呆呆的問,“什麼時候走?”

  張崇嶽回頭看着他笑,“這麼快就捨不得我了?我只是說說罷了。再說我要走,還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陵城?你到時候跟我一塊走,我們在北京再開一棟鴻意樓!就在前門附近開。有空了,再回來照看陵城的生意。”

  “我要管的不僅是鴻意樓,還有三青商會。”傅雲琛不認爲這是個好主意,他惆悵道,“北京,太遠了。”

  北京,張崇嶽肯定要回去的。只是,怎麼個回法,還得商量。這個問題現在談爲時過早。

  傅雲琛提到這又說,“明天我要去跟趙老他們拜年。”

  張崇嶽皺眉道,“我也一樣。市政府那邊也得走個過場。”

  兩人各自找了託詞,將回京一事翻了頁。

  陵城過年的氣氛很熱烈,雖然家家戶戶都閉門過節,但市井裏仍然聚集着不少生意人,開攤做買賣。有賣小喫的,賣小玩意的,還有洋畫片,雜耍,熙熙攘攘的圍了不少人。

  張崇嶽發現傅雲琛好像沒怎麼來過春節廟會一樣,對這些東西都有點好奇。他忽然問道,“以往你都是怎麼過年的?”

  傅雲琛回憶道,“跟着郭長林寸步不離,有時候去拜年,有時候陪他在家裏等別人來拜年。”

  “就這樣?”

  “不然呢。”

  張崇嶽趁人少,偷偷捏了捏傅雲琛的臉頰,“可憐啊我的琛,今兒哥哥帶你好好過年。”

  傅雲琛見他得寸進尺,不動聲色的踢了他一腳,低聲道,“你瘋了吧!”

  “不瘋魔不成活啊。”張崇嶽理直氣壯道,“我心疼你嘛。”

  傅雲琛嫌棄道,“不是你這個心疼法。”

  張崇嶽心道,那晚上再好好疼你。

  兩人逛了一下午,又買了不少炮仗,蜜餞乾果,到了傍晚纔回到家裏。

  張公館前院堆着一個大雪人,想來是冬兒堆的。

  張崇嶽預備晚上包餃子。傅雲琛對張崇嶽會包餃子這件事很驚奇。那無異於告訴他張崇嶽會繡花縫釦子。

  張崇嶽還真不是嘴上說說。

  從和麪,擀餃子皮,做餡料,張崇嶽親力親爲。不過他做的分量不大,看起來只有兩三人的量。

  “這餃子我只做給你喫。連老爺子都沒喫過呢。”張崇嶽驕傲道,“你看我對你多好。這種壓箱底的功夫都使出來了。”

  張崇嶽擼着袖子,繫着圍裙,滿手面粉,看起來像個尋常人家的男主人。

  傅雲琛知他說的真話,凝視他道,“謝謝你。我來幫忙。”

  張崇嶽被他這麼正兒八經地道謝居然有點心虛。他把傅雲琛推到一邊,“算了,省得把手弄髒了。我都快弄完了。你歇會。”

  傅雲琛聞言便不強求,自己坐到一旁去了。黑貓小虎又像聞着他味兒似的,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鑽出來了。傅雲琛便抱着貓和冬兒玩了一會。

  不一會,餃子出了鍋。這餃子是白菜肉的,一個個身形飽滿,很有滋味。傅雲琛一口氣吃了二十幾個,他好像第一次喫到這麼好喫的餃子。

  張崇嶽見他胃口大開,便撐着頭觀察他小孩般的喫相。

  傅雲琛見他不怎麼動筷子,疑惑道,“你怎麼不喫?”

  張崇嶽笑眯眯地說,“都留個你啊。”而那下半句,‘你喫餃子,我喫你。’他嚥進了喉嚨裏。

  傅雲琛擱下筷子遺憾道,“我喫不下了。”

  張崇嶽笑着搖了搖頭,把剩下的餃子都解決了。這時候,冬兒問要不要放炮仗。

  傅雲琛便領着冬兒去放炮仗,噼裏啪啦的一陣熱鬧,夜空裏綻放出一朵朵煙花。兩人陪着孩子玩了一會,又說了會話,時間過得飛快。

  不知道爲什麼,傅雲琛覺得,往常過年裏那些稀鬆平常的事,今年竟這麼有滋有味。

  夜深了,管家把冬兒抱去睡覺。張崇嶽也領着傅雲琛上樓,接下來要做什麼傅雲琛心領神會。

  兩人一進房間,張崇嶽就把傅雲琛抵在門上親。張崇嶽一邊親,一邊去解傅雲琛的領釦。解了半天也沒解下來,他喘着粗氣,不高興道,“這是死扣。”

  傅雲琛推開他,輕聲道,“我自己來。”

  張崇嶽便直勾勾的看着傅雲琛解釦子,像等着喫糖的小孩。

  傅雲琛解了領口釦子又去解腰釦,那彎腰的動作說不出的勾人。

  張崇嶽一步上前,摟緊了傅雲琛的腰,壓着嗓音道,“我來。”

  張崇嶽的慾望不僅燃燒了自己,也燒着了傅雲琛。兩人親熱了一陣便雙雙滾到牀上。張崇嶽嚐到傅雲琛口中有淡淡的醋味,那是蘸餃子喫的醋味。

  不曾想,傅雲琛這塊薄荷糖已經染上了他的味道。

  但,張崇嶽還覺得不夠,他想讓傅雲琛爲他神魂顛倒,滿腦子只有他一個人。不要想什麼三青商會,什麼鴻意樓,甚至可以忘記陵城。

  張崇嶽知道自己很自私,哪怕用脈脈溫情的攻勢讓傅雲琛犯傻呢。他知道傅雲琛心軟,自己越是溫柔體貼,傅雲琛越是離不開他。

  好啊,他就是要傅雲琛徹底離不開他。

  作者有話要說:JJ禁止開車的,只能隱晦描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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