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馮清輝在他來之前,臨睡覺吃了幾片曲奇餅乾,趴在牀上喫的,他忍受不了馮清輝在牀榻上的粗糙,動手整理。
“顧先生,你今天很持久啊。”她喜歡用輕挑的方式誇讚他,語氣很輕鬆,就好像個旁觀者,其實她疲倦極了,甚至腦供血不足,輕微頭暈。
他看過來,漆黑的眼眸掛上一抹笑,什麼也沒說,合上眼眸休息。
前一分鐘他還皺着眉有些不耐,不理解她爲什麼那麼愛在牀上喫東西,這會兒臉色緩和。
其實如果不是顧初旭某方面先天的得天獨厚,他並不算一個合格的牀伴,他在前戲上,一向極其敷衍。馮清輝喫過不少苦頭,導致很長一段時間對性提不起興趣。
尤其是分手複合後長達半年那段日子,每次她都是本着奉獻取悅的姿態犧牲自我。馮清輝一度懷疑自己性/冷淡,想控訴他,又怕打擊他的積極性。
最尷尬的一次莫過於,他用盡渾身解數都無法讓她投入,乾乾澀澀又疼,最後不歡而散。那樣的情況好像有過兩次,身體好像記住了他,越着急越沒用。很怕自己如花似玉的年紀就變成不夠滋潤的老太太。
起先,馮清輝在跟他的牀事上,一向把自己擺放在高冷位置,享樂位置,不過婚後她有所改變,甚至當面向展靜取經學習經驗,那套方法用在顧初旭身上,還算行之有效。
所以她對待性,只能勉強算得上虔誠,或許只是她自己太矯情,太不敏感,每次不過也就高/潮一次。
作爲成熟女性,有些數據她清楚明白,女性中,還有一定量的人羣,很少達到,或者根本從未達到。
不過認識祖玉以後,她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存在男人口中所謂的“尤物”。祖玉曾在跟她做共情的某次,向她透露,大概是年紀小,在認識phoebus之前儘管有過三個男友,但都無法讓她體會到男女之事的美妙之處,但phoebus是個技術很好與她配合很默契的牀伴,他每次都能讓她連續三次攀上高峯,她曾經在事後問phoebus對她是否滿意。
phoebus說是的,的確容易讓男人有成就感。
馮清輝當時聽完,有些無法直視祖玉這個人。也有些自慚形穢。有些時候,一旦溝通到這個層面,再看見她就會忍不住想起這件事。甚至在想,phoebus是何方神仙,要是來點撥一下顧初旭就好了。
不過顯然祖玉是個幸運兒,馮清輝與其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她忍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頭腦一熱問了句,那肯定很久,那麼久不會痛
祖玉說不會,只會一次比一次舒服,要命的舒服,她還表示,phoebus有個多年的前任,她不止一次想過,在這方面,那個女人肯定比不過她。
馮清輝當時呆愣半天,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震驚,此生大概只能神往。說真的她也不信,她覺得祖玉存在誇張的成分。
她更願意相信祖玉並不明白什麼是高/潮。
馮清輝回憶了下,她跟顧初旭成績最好的一次,大概是他一夜四次,彼時,馮清輝在前一週剛剛告別初/夜。那天中午兩人在學校湖邊約會,溜達到光滑的大理石凳子,他剛打完球,髮梢溼漉漉的,春夏之交,暖風從湖面輕輕拂來,帶着溫和的,清爽的,溼潤的花香。
他有些心不在焉,或者說是欲言又止,馮清輝追問之下,他纔開口,把話說的很委婉,大體意思是想跟她再去開一次房,不知道她能不能答應,又擔心總是夜不歸宿,影響她在宿舍舍友之間的名譽。
馮清輝向來把“名譽”二字看得極其平淡,況且成年人有權利管理自己的身體,幹旁人什麼事,於是爽快答應。
如今她每次想起來,詢問顧初旭當年怎麼那麼牛掰,他則淡定回答:心疼房費。
馮清輝心想,是了,她對住酒店格外挑剔,一夜那麼貴,想要回本也合情合理。
“……收拾好……聽到了嗎”他坐在牀沿吩咐,解開浴袍換睡衣。
馮清輝收回思緒,慢悠悠擡起頭,“什麼”
“明天收拾好東西,我送你回家,然後再去上班。”他重複一遍。
馮清輝沒說什麼,頭埋入枕頭又休息了會兒纔有剩餘力氣翻身換了個平躺的姿勢,下方很脹,小腹也是如此,從衛生角度她應該去洗澡,方纔顧初旭也徵求她的意見,不過馮清輝事後從不洗澡,只想倒下睡覺。
過了會兒,他掀開被褥躺下,手指緊貼着牀單爬向她,掌心貼着她的肚子仔細摩挲,下一秒勾住她的小腹,拉入懷中。
他貼着她的耳根子問了個問題,他問剛纔有沒有高/潮,馮清輝從事心裏諮詢工作第一年,結識了某個兩性學者,她說,夫妻情侶之間的性/事,會把取悅對方放在比取悅自己更優先的位置,所以當一個男人問你是否高/潮的時候,並不是單純尋找雄性動物的自信,而是想知道是否有取悅到對方,進一步得到對方的認可。
馮清輝枕着胳膊背對他,撒了個善意的謊言:“自然有。”她說這話時心中別提多尷尬。
其實並無,她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閉上眼就是那幅畫,那半盒套子,潛意識中,一直在暗示着她,讓她無法投入。
甚至在想,顧初旭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喜歡用哪個姿勢。男人熱衷於後入,顧初旭起初也是如此,不過馮清輝受不了,她跟不上拍子,且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就像有人拿着一方巨大的杵,在碾磨你的五臟六腑,算不上痛,但下一秒會被撕裂。
所以她曾明令禁止過這個玩法。不過男女之間那些體位,左右也就那些,單調且索然無味。
上次因爲小助理波折她出去旅遊回來那回,也就是浴室那晚,他破例後入了一回,馮清輝在逼仄狹小的浴室角落裏,手無縛雞之力,她只能努力踮起腳尖舒緩力道,然後大聲地悽慘地、用嬌軟並且嫵媚的聲音刺激他,縮短時間。
顧初旭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她的叫/聲,所以馮清輝只要樂意,是可以隨時把控時間的。
田瑞蘭早晨沒做飯,清晨六點多出門,開着車到馮清輝小時候最愛喫的那家水煎包去買包子,緊挨着城邊,從前老宅子附近。馮清輝對這家水煎包鍾情之處在於,這家屬於雙面煎,喫起來比較有嚼勁,且肉質細膩。
不過再好喫的東西,也是記憶中好喫,源於心底深處的執念。
煮好小米粥和雞蛋,馮清輝起來喫飯,顧初旭在這邊住從來不會晚起,只要聽到外面有動靜,也會跟着起身。
顯然沒有在顧家那麼自在,每回都是催三五次,才姍姍來遲。
馮清輝不等他們,拿起筷子先喫,當然在顧家她也從來不敢這麼沒禮貌。
昨晚她點名要喫水煎包,這會兒剛咬了一口,忍不住搖搖頭:“太油膩了,沒以前好喫。”
田瑞蘭說了句“是嗎”,半信半疑拿起馮清輝扔下的包子嚐了一口,“是有點油膩,不過也還行。”
顧初旭靜靜聽她們說話,從盤子裏挑了一枚雞蛋,剝了皮放馮清輝面前,碗裏的湯煮好以後田瑞蘭特地給她盛出來涼好,因爲馮清輝不喜歡太熱的東西。
馮家以前沒發跡,馮清輝照舊如掌上明珠,她那時被馮佑軍養了個壞習慣,喫饅頭只吃上頭的,不喫底兒。延續到十五六歲才被改正過來。
馮清輝大姨家境不如馮家,早年孩子多,連風扇都用不起,有年夏天,馮清輝六歲,還不會自己喫飯,去她家裏住了一夜。喫飯的時候她端坐在餐桌前,託着臉不急不躁等人來喂。
大姨問她爲何不喫,她說太熱了,且在家都是爸爸喂。
最後實在沒辦法,姨夫一邊給她打扇子納涼,大姨則在另一邊喂她喫飯。夫妻二人被折騰的不輕。
以至於到現在,事情過去二十多年,大姨每次問她要不要去她家住幾天時,姨夫都會在旁邊打趣:“別怕,這次我家別說有風扇,就連空調也裝好了,你要是還不會自己喫飯,頂多一個人伺候也夠了。”
馮清輝尷尬不已,只能抿嘴笑笑。不過以前田瑞蘭每次批評她不會做飯只會喫的時候,她不止一次淡定辯駁:“我不會喫更麻煩,還得你餵我。”
馮清輝收回思緒,發覺田瑞蘭正在擡頭看她,末了關心她,“今天氣色不怎麼好啊”
馮清輝往顧初旭那邊瞟了眼,這人低頭吃了口菜,看過來,“昨夜是不是風挺大”
馮清輝反應了會兒,“我還當今天會下雨,”她側頭看了看窗外,問田瑞蘭:“今天冷不冷啊氣溫又降了”
田瑞蘭說:“晨起稍微有點轉涼,不過都什麼月份了,還能冷到哪裏去。”這個話題成功引起她的注意。
馮清輝慢悠悠喫飯,毫無時間觀念,察覺到顧初旭看了幾眼手錶,這才放下筷子。他先去臥室拿包,車子起火從車庫裏出來,馮清輝才顛着步子出門。
繫上安全帶就把副駕駛座椅往後一放,躺下去打了個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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