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甚至在和好後,刪除了所有追求者的微信,其中包括一位對她頗有好感,多次送花的國際友人。
最起碼在忠誠這塊,她想她是清白且問心無愧的。
顧初旭離開她沒攔着,掀開窗簾瞧他下樓,驅車離開,尾燈閃爍在尚且不算明亮的清晨。
顧初旭做過多次去而復返的事,馮清輝以爲他這次又要故技重施,走到一半冷靜了,後悔了,再厚着臉皮裝作若無其事回來。幾分鐘後
她聽到樓下車輪碾壓污水井蓋的顛簸聲,心中升騰一縷希冀,探頭往外張望。
顯然這次顧初旭未按照常理出牌。
顧初旭開車從小區出來,月光清淡地掛在天邊,輪廓朦朧,銀輝被朝霞侵蝕着,若隱若現。
並未走多遠,車子停在證券大樓附屬下的停車位,今天週三
距離早八點還有個把小時,所以車位空足,且沒有往常半張臉都包裹着,體態豐腴,穿着深藍色制服的那位大媽拿着單挨個收費。
路一邊綠化帶剛修整好,另一邊是十年以上,合包那麼粗,俗稱法桐的懸鈴木。
昏黃的燈光,透過梧桐葉,落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他打開一半的車門,駕駛座椅往後落,調整了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眼假寐。微冷的風拂面而過,卷着腥淡的泥土味。
閉目休憩了片刻,“啪嗒”摁下打火機,咬着菸嘴遞上去,菸頭輕緩點燃,在他深吸氣時,明豔的火星快速地往裏燃燒。
他眯着眼睛吞雲吐霧,拿手機瞧了眼,昨夜公司舉行了一個簡單的慶典,高層三三兩兩聚在會議室享用着點心、酒水閒敘,所以顧初旭昨日穿着比較正式。
昨日趙秋芬爲各方方便新建了個討論組,照例第一個把他拉入,他從始至終沒發言,因爲最近膠東的業績突出,李凡碩春風得意,討論組裏不知收斂跟別人開起玩笑。
車玻璃落下,顧初旭長臂搭在那,漫不經心撣了撣菸灰,隨手點開一句語音。
“老李這麼早就打道回府,不像你往日的作風。”
“我往日什麼作風?居家好男人的作風?”
趙秋芬絲毫不給李凡碩面子:“你如果是居家好男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好的了。”
“你說什麼?我在海邊,風太大我聽不見。”
“你是美人魚?動不動就說在海邊聽不見?”
顧初旭聽到這處甚覺無聊,抽完這支菸,塞入菸灰缸按滅。
一夜未眠,急需找個地方休息,出門太倉促,沒帶錢包,幸好身份證上次用過扔在車裏,他入住酒店時,東方青色的天空轉變成明亮的魚肚白。
祕書發消息彙報今日的工作與行程,他回覆說:身體不適,休息一日,所有會議往後安排,安排不下就取消。
祕書眼下才得知他突然要休息,一週的計劃都被打亂,祕書部自然需要進行應急措施,又是一陣跳腳與兵荒馬亂。
馮清輝今日做事心不在焉,她其實很會站在別人角度看問題,剖析了一番,心頭更加亂。
她在等顧初旭道歉的電話,一天過去,這廝依舊無任何消息,等到晚間十一點鐘,她躺在牀頭輾轉反側。
心頭的委屈隱隱升騰,拿出手機瞧了瞧,猶豫着要不要打過去電話質問,腦中想着不要不要,一咬牙還是撥過去。
幾秒的時候變成漫長等待,她以爲事情不會這麼順利,沒想到一打就通了。
“喂?”他的嗓音如泉水清冽,未參雜太多情緒,早晨那場無疾而終的爭吵,好像在他那沒激起丁點水花。
自己難受了一日,人家語氣與往日沒什麼不同,想想有些氣結,她不想輸了陣勢,面無表情問:“不回來了?那就不給你留門?”
他在那邊沉默了會兒,緩緩吐了口氣,聲線低沉悠轉:“我馬上回去。”
顧初旭越來越會擺譜,她不打電話就不回了。馮清輝眼皮子一提,甚想說一句,有種別回來,一時意氣的話在舌尖轉了轉,雖然不吐不快,但還是嚥了回去。
婚後有次原因與這次不同的不愉快,馮清輝一整天都在氣頭上,想着到晚上他回來了,自己要怎樣怎樣,沒想到聽見動靜,她出去瞧見顧初旭先捧着一束花進門。
怒氣瞬間被噎回去。心頭的熊熊烈火就好似正燃燒的旺盛,突然被一盆冷水出人意料地澆滅。
她鬧也不是,不鬧也不是。
電話掛斷沒多久,電子門傳來動靜,接着傳來皮鞋砸在地板上的聲音。馮清輝知道他回來了,只是她還沒想好怎麼去應對,她覺得電話是自己打了,算她主動,她以前很少對他低頭,是強勢的那方,不講理的那方,方纔所作所爲,讓她很委屈,很不甘。
獨自愣怔了片刻,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趕緊往另一邊轉身側過去臉,做了個疏遠冷漠的姿勢。
她擁着被子,緊靠牀頭,聽到房門開合沒做任何反應,甚至從枕頭下方翻出一本書,是法國的歌劇,她看過的,每一頁上頭都被她勾描了幾筆,習慣寫下兩句毫不扣題的讀後感。
故作一副內行讀書人的做派。
室內光鮮並不充足,不適合看書,他擡手把牆壁上的燈打開,燈光刺眼,她下意識眯了眯眼睛。
顧初旭慢條斯理脫衣服,精瘦的腰身展露無遺,掂起睡袍披上,骨節分明的手指不緊不慢繫上腰間帶子。
做完這一切,他輕輕扶着牀沿坐下,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
線條流暢的喉結上下滾動一番,他先開口:“你打電話前我正要回來。”
馮清輝心不在焉盯着手中的書本,隨手翻開一頁,沒所謂道:“喔,沒事,不回來也沒事。”她揚起一抹疏離的笑,“你又不是小孩子,想睡哪睡哪兒,總歸有地方去的。”
馮清輝心中這麼說,不過不可否認,他顯然無比了解自己,心中那句“我不打電話今晚是不是就不回了”的疑問百轉千回,還沒問出口,他就自動錶明瞭立場。
她這才正眼看他,從他眼神中讀出一絲疲倦,兩人默然凝視對方,他還是出門那身衣服,電話掛斷沒多久人就到家,他接電話的時候,身處的地方應該距離家門不遠。
“一方沒收到另一方深夜不歸的消息是什麼感受,你現在領悟到了吧?”男人的雙眸動了動,“我就當小懲大誡,昨夜的事扯平了,不過你以後要長記性。”
馮清輝沒說什麼,撇過去頭繼續看書。
他探手把她手中的書抽走,視線緊盯着她,忽而笑了笑,“怎麼不說話?”
“我說什麼啊,我怕說錯了你又摔門而去。”
他苦笑着轉頭看向一邊,幾秒後噙着笑問:“你情商怎麼這麼低,都不曉得給對方臺階下?”
“你情商才低。”
“……”
他起身去浴室,水花噴灑在牆壁上的聲音時而模糊時而清晰,馮清輝白天沒怎麼喫東西,眼下胃中灼熱不適,他頂着一身清爽出來時,她已經昏昏欲睡。
男人沒給她任何信號,直接掀了被子,俯身籠罩她,頭頂的燈光被遮擋,僅有的暖意消散而去。
他觸犯着某些地方,試圖激起馮清輝的迴應,她撇過去頭,兩隻胳膊無意識掛在他脖子上,兩人像交頸的鴛鴦般糾纏。
她忍耐了會兒,抵住他的胸膛推了推,顧初旭順勢直起身,馮清輝從一旁抽了張紙巾下意識擦拭紅脣,抹去溼漉漉的痕跡,察覺到頭頂深邃的眼眸變得銳利,她的動作僵硬住。
“今天沒感覺……不要了吧……”她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容。
顧初旭看着她,目光裏的熱情逐漸散去,足足過去一分鐘之久,他依舊壓下身子,乾住她的腰肢表示:“不行。”
馮清輝蹙起眉,沒再拒絕第二次,他換了個調/情的姿勢,兩人側躺着,他比往常細心,用最原始的方式,直接刺激某個部位,輕柔的,耐心的,或急或緩。
她緊閉着雙目,很擔心自己再掃興,畢竟某些事她自己也做不了主,不過就算做不成,也與她無關,是他非要固執己見。
幸好他今日表現絕佳,手法也輕柔,許久她便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腕。
顧初旭拾起被褥蓋住腰身以下,急切的,不容置疑地壓了下去。能感覺到男人的體溫急劇升溫,在她阻擋下深沉、不容置疑地狠狠埋入。
馮清輝喉頭一哽,而後毫無任何給她銜接與喘息的空檔,餘下的只有妥協,攀緊男人削瘦結實的背,望着吊燈逐漸失神。
男女這些事甚是奇妙,明明早晨還看着她不順眼,恨不得把門摔裂,如果打人不犯法,她相信顧初旭絕對有那個膽量。
可是方纔,他消了氣回來,低下高貴的頭顱服侍她,像夜店裏專門取悅富太太的少爺,反差實在太大。
馮清輝其實在牀事上,與那些一年以上的夫妻相比,算不上特別放的開,她與祖玉溝通過這個問題,祖玉對此特別驚訝,她問爲什麼放不開
馮清輝表示不知道怎麼講,更講不出口,不過她相信在中國女性中,她不算特例。
所以偶爾顧初旭取悅到她或者取悅不到她的前戲,馮清輝都會悶頭承受,從來不會做的時候說你碰我哪裏舒服,哪裏不舒服,什麼樣的力道舒服。
祖玉聳聳肩表示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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