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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全部杀了,一個不留

作者:月下无美人
孟宁虽然沒有直接承认,但对那锦盒的不屑一顾,却让李悟目眦欲裂。 這玉玺居然真的是假的! 他竟是为着個假玉玺,落到這般地步。 江朝渊同样被算计的一塌糊涂,自以为周全的局面早已反转,堪称狼狈,可他却不像是李悟那般失了分寸,而是敛眸思索着眼下处境。 太子已然落在孟宁手裡,既已经败了再思過往之事已无大用,如今想要强逼孟宁根本不可能,倒不如退让半步。 “我承认,你是我见過最精于谋算,也最为胆大之人。” 江朝渊抬眼看向长明灯前站着的女子,“你谋夺玉玺,诱擒太子,以身入险局,所图无非是京中。” “可是想要回京成为执棋之人,就定要先拿茂州兵权,但以你如今境况,光凭肃安公府所剩之人,根本不可能带着太子和玉玺安然入茂州。” 她身后已无其他能用之人,但凡有任何势力能予以庇护和帮助,孟宁這局就会设的更加周全,而不是像是如今這样自入凶险之境,每一步都走在悬崖之上。 她手中只有肃安公府仅剩不多的人,這些人又接连死伤大半,光凭他们根本护不住太子,别說他不会放過孟宁,陈王,左相,還有其他那些心怀叵测的势力亦然。 江朝渊不教形势乱了心神,理智到了极点, “你如今虽然拿住太子,這奉陵之局却破不了,哪怕有吴德贵帮你,只要我不答应,你就出不了奉陵半步。” “我不想跟你两败俱伤,不如我們各退一步,你解了李悟身上的毒,我們一同护送太子入茂州,无论你想要图谋什么,有靖钺司和李家的人在,都能保太子尽快拿回兵权……” “然后他翻脸不认人,拿到兵权之后转過头来清算我?” 孟宁一语,让江朝渊所有還沒說完的话都断掉。 “孤不会清算你!” 被从魁擒着的太子眼见形势不对,急声說道,“我知道肃安公府想要昭雪,孟家也是,父皇他是遭人蒙蔽才会让他们被人陷害。” “只要你和江大人他们一起助我到茂州拿回兵权,孤以储君身份发誓,绝不会计较今日之事,也会承你恩情,回京之后彻查两家之案,偿還今日相助之情。” “太子說的对。”李悟体内的毒虽沒让他毙命,但他能感觉到五脏六腑都仿佛燃烧一样的疼。 他不想死,能活着谁都愿意活下去。 李悟竭力撑着身子坐起来,朝着孟宁嘶声說道,“只要你替我解毒,放了太子殿下,我也能于你保证,李家绝不追究今日事。” 顿了顿,又道,“你要還是不放心,我和太子也可给你留下字书,将来若有反悔,你大可以此自保,太子是储君,他绝不会出尔反尔。” 孟宁看着两人满是期冀焦急的模样,想了想:“你们說的有些道理,我也有那么点心动,只可惜,李三公子的毒解不了。” “你說什么?” 李悟难以置信,什么叫解不了?這不是她让人下的毒嗎? 从魁站在旁边說道:“我给你们种的毒原只有两层,一层是我之前熬煮汤药的药香,一层是孙家村香糖果子裡的菖蒲,两种混合只会如同强效软筋散,动用内力时头晕,四肢无力,最多轻微抽搐或是晕厥,但是一旦加上雄黄,便是剧毒。” “可是孟宁她沒事……” 李悟刚想說孟宁也碰了那些东西,她也碰了雄黄,可转瞬想起了他们从城北宅院出来前,她曾当着他的面吃下的那枚压制哮疾的东西。 他瞳孔蓦地睁大,脸色惨白的看向不远处被他亲手扔在地上,滚落在外碾成烂泥的药丸。 那旁边是孟宁之前带出来的药囊。 他以为那雄黄让孟宁发了病,以为那药是救她命的,他记恨孟宁之前猖狂,玉玺到手之后就不愿意留给她半丝活路。 可如今…… “我是准备了解药的,是李三公子不惜命。” 李悟瞬间在地上,抬头望着居高临下說话女子,如见恶鬼。 他早该知道的,這女子睚眦必报到了极点,之前不過伤她分毫便要了夏叔一條胳膊,如今他想要害她性命,她又怎么可能饶過他。 若当真沒有解药也就罢了,可偏偏让他知道解药原本咫尺可得,却被他亲手毁了,是他自己害了自己的命。 她是故意的。 故意诛他的心。 李悟胸口快速起伏,气血翻涌,猛地张嘴就吐出血来,“孟宁,我若死了,你也休想好過!沒有李家护持,太子到不了茂州,而且你害死了我,我李家還有那么多人在奉陵,他们绝不会放過你的……” “怎么会,不是還有江大人嗎。”孟宁丝毫不急。 江朝渊撞上她望過来的目光,眼皮不由跳了下,隐有不好预感,果然下一瞬就听到她說, “只要李家所有的人都死了,自然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害死的你,李家将来就算要追究的,也不会是我。” “你說呢,江大人?” 李悟尚且沒听懂孟宁的意思,想骂她一句异想天开,可一旁的江朝渊已经变了脸色,他似是猜到孟宁想干什么,瞬间厉喝。 “孟宁……” 话未落,孟宁已然转身,之前从江朝渊手中夺来的匕首,直直就插进了太子脖颈。 那短匕穿透了喉咙朝下一划,鲜血飙溅,几乎同时对面的黑影如雷霆侵袭已近身前,从魁连忙甩开太子就想要护着孟宁后退,可江朝渊怒极之下再无半丝收敛。 “滚开!!” 他厉喝一声,就听拳头和肉骨碰撞声后,他一掌击在从魁身前逼其退开,然后抓住孟宁就将人重重摔在了长明灯架上。 架子砰地一声倒下半截,燃烧的长明灯稀裡哗啦掉落一地,溅起一地泥灰。 孟宁被砸的头晕目眩,衣衫被打翻的火星溅到,手上也落了灯油,滚烫的热意瞬间烧焦了皮肉,可她来不及清醒,就直接被江朝渊狠狠按在了肩胛伤处,压在倒塌的架子上。 “你這個疯子!!” 江朝渊再无平静,颈侧因为怒气,青筋绷起。 他知道這女子睚眦必报,知道她既算计了数月,想要从她手中夺回太子不易,可他怎么都沒想到,她从头到尾就沒有想要让太子活過。 她打从一开始,就想要了太子的命! 李悟也早就惊呆了,他撑着地面爬到太子身旁,想要捂住太子脖子上的伤口,可那整個喉管都被切断,大滩滚烫的鲜血汨汨而出,染红了他双手。 “你居然杀了太子…” “你怎么敢杀他……” 疯子,她简直就是個彻头彻尾的疯子!! 江朝渊看了眼已经断气的太子,那根名为冷静的弓弦彻底崩断。 他赔上了祖父性命,赔上了一身恶名,费心心机這么长時間,如今却教她生生给毁了,他理智崩塌时戾气横生,死死抓着她肩胛,手指直接插进了她伤口裡。 孟宁疼的呻吟,冷汗大滴滚落,见一旁从魁焦急想要上前,却是虚弱轻喝, “别過来。” 压在身上的人,膝盖几乎跪碎她肋骨,孟宁只觉得肩头那只手似要将她骨头都生生抽出来,喉间翻涌着腥甜,一张嘴還未說话,就先溢出了血。 竭力吞咽了下,她抬头望着上方如同修罗的男人,缓声說道, “江朝渊,你若杀了我,朝堂易主,皇位旁落,你所在意的人都得给我陪葬。” 江朝渊怒气一滞。 孟宁拼命咽下喉间血腥,一字一顿,“齐膺之所以能和陈王斡旋,是因为太子還活着,景帝虽然病重但储君還在,陈王背不住乱臣贼子之名,所以才不得不退让,可如若太子之死传出,齐膺和江家那些人就再无阻拦陈王登基之物,景帝不日也会病逝在宫中。” 江朝渊垂眸,眼底戾气汹涌:“你既知道,怎敢杀了太子。” “谁說太子死了。” 肋间的疼让她呼吸都有些难,孟宁脸上面纱早已不知去了何处,那白得過份的脸上沾着血,有些触目惊心, “太子三個月前就被肃安公府余孽劫走,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江大人奉陈王之命前来奉陵,不也是为了搜寻太子。” 江朝渊眸色微霎,眼褶垂落些许看着身下女子,目光变得深邃。 她竟是胆大包天,想要用那個替身来冒充已死的太子。 李悟看着陡然沉默下来的江朝渊,声嘶力竭:“你做梦,你以为你让他冒充太子就能瞒過其他人?江朝渊,你别忘了你答应過李家什么,她敢杀了太子,你還不杀了她!!” 孟宁却沒理会李悟嘶喊,只看着身上的人,“当利用那替身骗過了所有人,无论是陈王還是左相,就连那些藩王也都认定太子是被肃安公府的人劫走。” “所以只要你认,我认,肃安公府的人认,无论那人原本是谁,他以后都只会是太子。” “只要能坐实了他的身份,借他从茂州拿回兵权,就能回京压下陈王,营救被软禁的景帝,让朝堂恢复往日模样,不是嗎?” 见江朝渊不语,孟宁仰了仰下巴, “或者,你也可以杀了我。” “最迟明日,太子之死就会传出去,你与李家勾结的证据,会和真正的玉玺一起送到冯辛宏手裡。” “他或许奈何不了你,可是陈王再无顾忌,弄死景帝,横扫朝堂,就算你能握住靖钺司這些人逃脱性命又能如何,届时大势所趋,以你一人之力再难撼动陈王。” 孟宁的话几乎是抓住了江朝渊的软肋,他眼裡暗色汹涌,杀意蓬勃时却又掺杂着犹豫。 太子死了,所有谋划就全都成了流水,沒有太子后面的一切也都进行不下去,可如果今日妥协,答应让那冒牌货假冒太子,就等于将致命之处交给了孟宁。 一旦假太子拿回兵权,回到京中,這個太子身份就再也不能揭穿,莫說能不能瞒過陛下、皇后,就算是找了借口瞒過去,有如此软肋握在孟宁手裡,将来的朝堂…… 可是如果不答应,怕是连将来都沒了。 孟宁丝毫不急,她知道江朝渊会答应她,哪怕只是暂时虚与委蛇,他也会答应。 果然片刻,肩头的力道松开些许,江朝渊寒声道:“你到底是何人。” “孟宁。” 见他不信,她细声說道,“我的确是孟家女娘,一年半前,我带着阿弟前往京城,欲替我父亲申冤,但当时我太過稚嫩,不懂周全之策,入城不久就被人察觉。” “我阿弟被人害死,我重伤时遇到了蔺戎,借他遮掩形迹避开了追杀之人,后来被肃安公府大公子付青翊所救。” 孟宁对上江朝渊满是探究的眼神,丝毫不避,眼底也沒有半点心虚之色, “付家满门清正,怜我父亲枉死,知道外间有人追杀,便将我留在府中养伤,我与付家女儿成为闺中密友,后更与付青翊互生情愫。” “原本付青翊答应帮我替父亲昭雪,肃安公也道会帮我去查旧事,可沒想到一夜天倾,肃安公府步了我父亲后尘,满门枉死。” 那一日,府中血流成河,人头遍地,祖父满眼血红,跪倒在地依旧不甘怒目,父亲和阿兄长枪立于院前,如镇山石柱阻挡外间所有人。 府裡尸山成堆,遍地的血染红了院墙,本该成为她嫂嫂的阿宁划花了脸,代她死在了肃安公府裡,而她苟活了下来。 事后陈王的人清点付家尸首,从上到下,无论男女,尸骨一具不少。 她站在府门外,亲眼看着那一把火将付家所有人烧成了漫天飞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孟宁眼中泛了红,唇色苍白說道,“那一年多時間,我受教于肃安公,也与付青翊一同进学,当时撞见蔺戎时,也恰好是他伴驾南巡归京之时,所以我才能意外知道了姑母人在奉陵。” “我是孟家之女,但我受過付家恩情,付家的仇与孟家的仇对我而言一样重,江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查,我阿弟的尸骨就葬在京郊桃阳坡。” 江朝渊低头看着她满是凝沉,半晌,他似是妥协沉眉闭了下眼,压下心头戾气,捏着她肩头的手松开了些,人也起身后退了半步。 从魁连忙上前扶着孟宁:“孟小娘子,你怎么样?” “无事。” 孟宁轻吸口气,都能感觉到肋骨在疼,可她却只是看着江朝渊,见他脸上褪去了刚才怒气,转身朝着李悟走了過去。 李悟瞪大了眼,惊慌,“江朝渊,你想干什么,你……” “唔!” 大手落在李悟颈间,下一瞬断骨声传来,李悟瞪圆了眼,头偏向一旁倒在了地上,而江朝渊则是抬脚踢碎了旁边另外那個李家人的颅骨。 他转身朝着法堂外走去,天边雷声阵阵,黑云压着仿佛随时要落下来。 江朝渊立于佛像之前,看着殿中那些中毒却還清醒的李家人, “全部杀了,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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