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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之前是不是經常咳嗽?”放下雲衍的手,王傑安捋了捋鬍子。
“沒錯,雲衍體弱,易感風寒,所以經常咳嗽不止。”蕭玄珏立馬道,他也曾爲雲衍找過許多根治咳嗽風寒的藥,但是都無果,那人還是咳嗽,“怎麼,是他的風寒又加重了?”
“風寒?”王傑安愣了一下,連連搖頭,帶着些責備的語氣道:“他那哪裏是染了風寒,明明是憂思成疾,鬱結在心,堵塞了氣血才咳嗽的!”
“憂思成疾?!”蕭玄珏詫異地重複了一遍,自己明明什麼都不讓那人幹,也沒讓他操心,怎麼就憂思成疾了呢?不過想到那次在亭中雲衍獨自出神連自己的靠近都沒發覺,以及他時不時黯然的神色,蕭玄珏也有些信了,但還是不確定道:“怎麼會憂思成疾呢?”
王傑安看他一眼,沒有回答,又問:“王妃的腿自那次昏倒後有沒有再次疼過?”
蕭玄珏又愣了,腿疼,日日更雲衍在一起,從未發現過對方有腿疼的毛病啊,是不是王傑安搞錯了。
見蕭玄珏一臉驚詫的樣子,王傑安就猜出了個大概,他搖着頭嘆氣道:“晏王爺啊,您這夫君當的,老朽都看不下去了,您還是…早日節哀罷……”
“什麼?!”蕭玄珏大驚,一把攥住王傑安的領子將人從凳子上提起來,冷冷道:“你什麼意思?!”
“老朽什麼意思您還聽不出來嗎?”王傑安面不改色,淡淡道:“王妃身中寒毒多年,上次暴雨誘發了病根,此後的每次下雨降溫他都會骨節刺痛生不如死,他不對您說是怕您擔心,但您自個兒有眼吧?沒有眼心總該有吧?您就發現不了王妃已經…”
蕭玄珏震了震,多年寒毒,一定是十八年前掉入冰湖那次,他鬆開手,沉聲道:“那你說的早日節哀是怎麼回事?他這次救不回來了嗎?”
“不是。”王傑安搖搖頭。
蕭玄珏鬆了口氣,剛要說那你就趕快救人別廢話,卻聽到對方接着說。
“不過也差不多了,經過此次在水牢浸泡十幾日,王妃的寒毒已經侵入肺腑,最多不過一年的時日了……”
“你說什麼?!”蕭玄珏再次驚道,踉蹌着後退一步險些坐倒在地,幸好燕十八在一側扶住他。一手撐上額頭,蕭玄珏深吸了口氣,顫聲道:“此話當真?”
“當真,老朽對自己的醫術最是信賴,想必王爺對老朽也是信的,否則也不會每次都傳我王傑安來。”王傑安道:“而且王妃能不能活到一年,還要看王爺您的。如果您再讓他過得不開心不痛快,恐怕連半年也撐不住……”
“……”蕭玄珏臉色煞白,嘴脣抖着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燕十八一手攙扶着他,便清醒的感覺到對方的發抖已經瞬間落下的體溫。
“王爺,王妃已經這樣了,您可要保重身體。”燕十八道。
“本王…你們…出去,都出去罷,本王想靜一靜…讓本王靜一靜…”半晌,蕭玄珏才語無倫次道。
王傑安拱拱手道:“我開了驅寒治溼活血通氣的藥,喝了雖不能根治王妃的病症,好歹讓他在剩下的時日少受些苦頭。”然後退出了帳篷。
燕十八剛要張嘴安慰蕭玄珏幾句,對方卻無力地擺擺手,讓他也出去,無奈只得出去了。
現在帳中自剩他和雲衍兩人,闊別二十日,現在纔算真正能靜下心好好看看那個讓他日思夜唸的人了。
蕭玄珏扶着額頭艱難轉身,卻對上一雙清雋狹長的眸子。
☆、思服
“雲衍,你怎麼醒了?”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顫得就跟自己的手一樣,不知道王傑安說雲衍活不過一年的事,有沒有被那人聽到。
“……”雲衍抿着脣沒說話,依舊緊盯着蕭玄珏。
“哈,餓不餓,這裏有粥。”蕭玄珏強笑道,跑去簡易的小桌旁端起一個小碗,裏面還冒着熱氣。
“我…”雲衍張張嘴想說些什麼。
蕭玄珏卻先他一步跑回牀前將雲衍扶起來,讓他半坐着倚到自己身上。舀了一小勺粥送到他脣邊,輕聲道:“你一定餓了,有什麼話喝過粥再說,太醫說你現在不能喫硬的,只能喝粥。”
“不…咳咳!咳咳!”雲衍剛說出一個字就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見此蕭玄珏忙放下碗爲他拍着後背,急道:“怎麼回事,咳這麼厲……”他一句話沒說完,這邊雲衍卻俯身“哇——”得吐出一口黑血在地上。
“雲衍!”蕭玄珏嚇慌了神,一邊將雲衍摟在懷裏,一邊大叫:“王傑安!王傑安!”
“咳咳!不是…我的……”雲衍扯了扯他的袖子,聲音有些虛弱,“不用叫太醫…不是我的…血…”
“怎麼不是你的……”話說到一半,蕭玄珏猛地一頓,看看地上烏黑帶着惡臭的血,聯想到水潭下惡臭的潭水和被喝乾了血的屍體,突然明白過來雲衍說的是什麼意思,更是心疼萬分。
“我…喫不下,什麼也…咳咳…不想喫……”閉閉眼,雲衍無力道。
“好,不喫就不喫,我們不喫……”蕭玄珏喃喃,捧着雲衍蒼白的臉,吻上他的額頭,“等你什麼時候想吃了,我再讓人重新做好不好?”
“我聽到了……”雲衍突然輕聲道。
蕭玄珏脊背一僵,將人推開半分,扶着雲衍的肩膀問:“什麼你聽到了?”
雲衍扯開脣角勾起抹微涼的弧度:“他說我只剩不到一年的壽命…咳咳……”
“他胡說!”蕭玄珏突然提高了聲音吼道,這時有士兵送來煎好的藥又出去,蕭玄珏馬上端過藥碗,用勺子盛了要送到雲衍脣邊,“你喝藥,喝了就會好!喝了就會好的!我不騙你!”雖這樣說,他的手卻抖的厲害,怎麼也無法將藥準確地送到雲衍脣邊,反而灑在了對方剛換的中衣上。
雲衍笑了笑,緩緩伸手覆在蕭玄珏的手背上,慢慢收緊。果然,蕭玄珏的拿勺子的手被穩住,不再發抖了。
“看我笨的,還要衍哥兒自己來。”蕭玄珏用笑極力掩飾着自己內心的恐懼和緊張,將勺子送到雲衍脣邊,卻被對方輕易打破。
“沒用的!”雲衍笑着大聲道,猛地一推蕭玄珏,藥碗便被打翻在地,“蕭玄珏!我就這麼好騙嗎?你玩夠了沒有?!”斂起笑,雲衍吼道,馬上又劇烈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
顧不得去管地上的藥碗,蕭玄珏忙幫雲衍拍着後背:“你別急,有話慢慢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態不適宜動氣。”
“爲什麼?”止住咳嗽,雲衍低着頭,垂下來的髮絲遮住了他的眉眼和表情,只有冰冷不帶溫度的聲音,“你既然讓我去青州別院,爲何你自己卻在此處?”
“我…我是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