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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蕭玄珏狐疑地望着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你第一次進宮,我怕你迷路,而且外面這麼冷…”
“好了好了,我不走遠就是了。”雲衍無奈地嘆氣,“你呀,現在這裏就你一個皇子,皇上不在,你就要好好作陪,不能怠慢了各位大臣。怎麼連這些禮數也不懂?”說着不知有意無意,他向花無醉遞了個眼神。
受到暗示花無醉一愣,想到方纔趙無極提起皇上時刻意加重的語氣,以及讓雲衍試試輪椅之類的話,他心中已然有了計較,卻隱隱有些不安。只不過因爲曾經答應過雲衍會幫他,所以他只得對蕭玄珏道:“你也不要太放不開,小衍又不是小孩子,他要出去透透氣就透透氣吧,我也覺得悶,你若不放心,我陪他一起去。”
蕭玄珏皺眉襯度一下,才點了下頭:“也好,但你要照顧好他,如果風大就快些回來。”說着他將雲衍抱起放在了輪椅上,“說好了,不準走遠。”
“好。”雲衍彎眸應道。
花無醉笑了笑,推着輪椅將雲衍送了出去,待到距離望月臺一段距離後,才停下來,他嘆了口氣:“行之,我只送你到這裏,等下你回來時我還在這裏等你。有我看着阿珏,你大可放心。”
“謝謝你,花哥哥。”雲衍轉動輪椅,頭也不回道,一點點向着遠處的宮闈駛去。儘管四周都是明亮的宮燈,但云衍的周邊總有一團照不亮的陰影。
“行之啊…你這樣既苦了他,更苦了你自己,你說你…這是何苦?”
☆、異變
雲衍將輪椅駛出去不多遠,自拐角處的陰影中便走出一個人,是身穿藍灰色太監服的趙無極。
“雲公子果然是個通透的人兒啊,皇上在軒轅殿等着呢。”趙無極笑眯眯地走到雲衍身後爲他推着輪椅。
雲衍頷首,垂下的眼眸遮住了情緒,輕聲道:“有勞趙公公了。”
趙無極沒再說話,推着雲衍朝着軒轅殿的方向走去。
雲衍低着頭,原本已經有些血色的臉龐隨着軒轅殿的接近而一點點變得慘白,他死死咬住下脣似乎是在極力隱忍着什麼。
已經決定放下一切,將自己全心交付給那個人,可是爲什麼此刻還會有如此強烈的不安,皇上傳召自己會因爲什麼,太子已經被扳倒了,還會有什麼將成爲那個人的阻礙?如果…如果被逼着與那人分開,自己該怎麼辦?
雲衍知道不該懷疑自己的,他向來對二人之間的感情如此篤定,他相信自己在下過決定之後就會不受任何阻擋的始終守候在那人身邊,可是在席上當趙無極出現在他面前並伸手拍向他的肩膀時,雲衍莫名自心底生出狂烈的不安。直覺告訴他,如果非有什麼理由,一個自己非走不可,拋下那個看似冷淡卻內心孤獨不安的人而離開的理由,恐怕就在今夜了。
趙無極將雲衍送到軒轅殿前,發現對方似乎在出神,他俯身輕聲喚雲衍回神,“雲公子,到了。”
“嗯?啊!”雲衍驚疑了一聲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雙手轉動輪子向前推動輪椅,而之前顯現在他臉上的惶惑不安彷彿只是一時的幻影,此刻雲衍的神色異常的平靜。
“皇上近日龍體欠安,在內殿的榻上歇着呢,公子進去就好。”趙無極解釋道,同時幫雲衍推開了軒轅殿的門。
木製的輪椅緩慢轉動着,機構相互摩擦發出“咯吱”的聲音,如同陳年腐朽的枯木在迎風發出斷裂前最後的悲鳴。
“啪嗒。”
雲衍知道是趙無極爲免其他人聽到這次密談而帶上了房門,而他最後的退路也隨着那一聲關門聲而被隔離在世界之外了。
“咳咳……”一聲嘶啞蒼老的咳嗽聲打斷了雲衍的思緒,如同魔咒般吸引着他不斷向前,向重重帷幔遮掩後的龍榻靠近。
“是雲卿麼?”老皇帝的聲音帶着明顯的疲憊虛弱,隨着雲衍緩緩擡起頭來,一隻乾枯如木的手顫抖着伸出帷幔。
雲衍吃了一驚,才幾月不見,皇上幾時衰老成這副樣子了?不過雖然心中疑惑,但他並沒有將自己的喫驚表現出來,只淡淡應道:“微臣見過皇上,望皇上恕臣不便之罪。”
“雲卿說的哪裏話,朕既然賜了這架輪椅給你,自是體諒了你的不便之處,咳咳。”老皇帝伸手撩開了帷幔,勉勵坐了起來。
雲衍看到了他幾乎全白的髮絲和毫無神采的暗黃肌膚,再次心中一驚,他迅速低下頭去,輕聲道:“不知皇上此次傳微臣來,所爲何事?”
“你與玄兒相處的如何?”蕭景瑞不答反問,脣角噙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聽對方這樣問,剛被強制壓下去的不安再次涌上心頭,雲衍暗自收緊了握住椅輪的手,擡起頭直視着牀上不復威嚴的人,道:“一切還好,如您所料。”
“嗯。”蕭景瑞不明深意地點了下頭,看似讚賞,脣角的笑意卻冷了幾分,“此次你捨身助玄兒對抗太子,證據確鑿,朕已經決定不日便下旨廢除太子之位改立玄兒爲太子了。”頓了頓,他望着雲衍重重嘆了一聲,“這十八年來,苦了你了。”
雲衍僵了一下,淡然道:“能爲皇上效命,是臣下的職責所在,雲衍不敢言苦。”突而他輕笑一聲,道:“但是皇上您以爲,用十八年的光陰設下一個局瞞天過海,真的就是對晏王好嗎?這些年,他是如何活在對您這個生身父親的恨意中,您有仔細瞭解過嗎?”
“哦?”蕭景瑞向後仰了下身子,玩味兒似的沉吟一聲,眼神終於帶了些王者的霸氣了,他笑道:“縱使你這麼說,朕也覺得十八年前選你做這顆暗子實在是個明智的抉擇。無論是將朕一手栽培的‘暗影’集中在雙結樓交給你,或者是讓你自五歲就跟在玄兒身邊,只不過,朕唯一算錯了的,卻是……”
“爲什麼?”雲衍斂起笑,一臉肅穆地望着蕭景瑞以冷淡的語氣打斷了他的話,“爲什麼十二年前您要賜死賢妃?既然您從十八年前就決意要立晏王爲太子,就算那時雲家已然干政,有獨攬大權之勢,您是皇上,查一件後宮嬪妃被陷害的案子應該也不難吧?爲什麼卻還要…在他面前將賢妃賜死?讓他親眼看着自己的母妃……”
“正因爲玄兒日後要做君主,所以…”蕭景瑞的蒼老的臉上涌現出一絲悲痛,卻只是極淡的,讓雲衍以爲是自己的不安而生出的錯覺。
“所以賢妃必須要死,就算沒有人陷害,朕也會隨便找個理由將她…後宮干政,外戚當權,朕受的已經夠多了,所以朕要在自己還力所能及的時候,爲他剷平道路。”
雲衍邊聽着,邊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多麼的諷刺!蕭玄珏的母妃被賜死,最根本的原因竟然不是因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