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一章昭靈之死
“別說了。”
尾萱驚訝道：“怎麼了？”
“沒事，我剛回來，想去歇一歇。”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玄歌，我把撥浪鼓藏在衣袖裏。玄歌朝我招手：“青鸞，你回來啦。”
他的笑容明媚如初，興奮的快步走到我面前。
“有沒有帶些凡間好玩的物什給我們？”
我掏出一把撥浪鼓：“送你。”
他疑惑的接過去：“就這個？”
“玄歌，你有沒有”一點點想我。我還沒問出口，昭華就走了過來，說是昭靈找他有事。
玄歌望了我一眼：“我先去看看昭靈，你有什麼話回頭再說。”
我扯出一個微笑，點點頭。
我去玉幕水澗處又做了許久，昭華大約閒來無事，和我說了許久的廢話。
剛回到洞舍時，昭靈就跑了進來，摟住我：“青鸞，聽玄歌說看到你回來了，我來你的洞舍等了好一會，終於看到你了，你剛剛去哪了？”
“隨便走了走。”
“雖然你離開只有五六日，但是我好想你啊。對天發誓。“說着她比了一個發誓的動作。
我被她逗笑了，又油然生出一種愧疚：“你就在天上，對哪一層天發誓。”
昭靈抱着我：“反正我說的都是最真心實意的話。”
她接着道：“此去人間感受如何？有沒有什麼新鮮的見聞？”
“其實沒什麼，倒是聽說你和玄歌即將定親了？”
她臉微微一紅：“你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們雙方的父王母后都覺得我們到了年紀，可以不日成親。”
“恭喜恭喜。”我機械地回答。
“我最想受到你的祝福，青鸞。你到時候送我出嫁吧，從天宮飛到龍宮，我怕水，還從未去過。”
“你忘了，我是鳥族，遇水則頹。”
她想了一下：“我讓玄歌給你一顆避水珠，就可以在水中暢通無阻了。”
她又接着說：“我還想送玄歌一件定親禮物，玄歌氣質絕佳，但是缺少精美的配飾，聽聞天山有上古寶物寒玉珏，我想把它取出來送給玄歌。”
天山四角有四大遠古神獸鎮守，分別帝江,窮奇，饕餮（taotie)，以及檮杌（taowu）。寒玉珏位於天山的北角，由窮奇守護，窮奇是一等一的猛獸，萬年來忠誠的守護着寒玉珏和天山，此前有神想去取出天山北角上的一株還魂草，都被窮奇傷的不輕。
“昭靈，你應當也知道天山有四大神獸鎮守，個個兇殘無比。你還是別去了，要是受傷了怎麼辦？”
“我本來就是天帝之子，本來法力就高於一般神仙，這些年又在紫微垣學習了諸多術法，想來取出寒玉珏還是有可能的。”
“只是，你說的，窮奇確實兇猛，所以我需要一個吸引窮奇注意的搭檔，趁其不備取走寒玉珏。”
我本應該阻止她，但看到她發光的神情，於是還是答應了她。
也是後來，我才知道以爲的神仙長生不老，享有千萬年的壽命，但其實神仙也會灰飛煙滅。
彼時，昭靈剛過兩千年的生辰，是最風華正茂的年紀，但所有的一切都在去往天山之後終結。
那一天，我和昭靈都穿着金絲鎧甲，小心翼翼躲過窮奇的視線，昭靈取出了寒玉珏，高興的和我揮手。然後下一秒就被窮奇發覺，窮奇震怒，我飛過去企圖吸引窮奇的注意，但窮奇一心都在拿着寒玉珏的昭靈身上。
碩大的窮奇獸揮舞着爪子打在昭靈的背上，昭靈吐出一口血來。我衝過去給了窮奇一劍，窮奇喫痛，微微退了一步，昭靈才得空往前跑。
窮奇看勢又追了過去，從口中噴出灼熱的火焰，那火直直向昭靈而去，我化作鳳凰，及時將昭靈馱在背上。
不料，窮奇之間躍向半空中，衝撞我的身體，我首次重擊，帶着昭靈跌落在地上。
昭靈用法術想要擊退窮奇，但窮奇越發的兇猛。
”昭靈，把寒玉珏給我。”
昭靈緊緊握住寒玉珏，使出全身的發力，飛到半空中，一股強大的氣波達到了窮奇的身上，窮奇後退了幾步，胸口滲出血來。
窮奇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而後震怒。一躍而起，一掌打在昭靈的天靈蓋上。
昭靈躲閃不及，倒在了地上，嘴裏大口吐着鮮血，寒玉珏也落到了一旁。
”不要啊。“
窮奇又一掌打在了昭靈的胸口，我看到昭靈的一縷氣息從口中吐出來，而後她轉頭含着熱淚看着我，虛弱的叫着：“青鸞。”
窮奇銜住了寒玉珏，我用劍刺在了它的背上。窮奇喫痛，嗷嗷大叫着跑開。
我抱着奄奄一息的昭靈飛往天宮，但是半路體力不支，暈倒在了天地一見處。
再醒來時，我已在地牢中，他們說我害死了昭靈。
他們說我喜歡玄歌，嫉妒昭靈，所以害死了她。
窮奇在我身上留下的傷，隨着我醒來，疼痛也甦醒過來。
“昭靈死了？”我虛弱的爬到地牢門邊。
一個天將點點頭：“昭靈公主是香消玉殞了。”
我不敢相信：“你騙我對不對？”
“她已被埋在了鳳女山，三青帝姬，我從此見過你和昭靈公主要好的一起來往。他們都說你是害死她的兇手，這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還沒待他說完，就有天兵天將走過來，打開地牢門，將我帶到了天寶大殿中。
從前只有我父親他們才能進來，我還是第一次來，沒想到是以這種姿態。
兩旁位列了許多神仙，他們皆冷眼看着我被拖到大殿之中。天帝和天后坐於大殿之上。
天后尚滿臉淚痕，看到我，失控般的衝到我面前，昭華攔下了她，她嘶吼的叫：”我可憐的孩兒，你爲什麼要害死她？爲什麼？”
我望着她傷心欲絕的模樣，着實覺得昭靈的死，自己也難逃其咎，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如果知道窮奇獸那麼兇殘，我一定會阻止昭靈去天山。”
天后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你嫉妒她，你喜歡玄歌，知道他們要定親了，於是想要害死昭靈，你好狠的心！”
我喜歡玄歌的祕密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揭穿，成爲了一種難堪至極的事情。我的臉紅腫起來，不知是打的還是覺得尷尬。
“天后，我知道你傷心難過，但是我沒有想要害死昭靈我比誰都希望她能幸福。”
“無恥鳳凰，巧言善辯。”天后看向衆仙：“各位仙家都知道我昭靈孩兒最爲乖巧懂事，如果不是受了這個野丫頭的教唆，怎麼會跑道天山上。”
有仙竊竊私語道：“是啊，之前還看到她和其他仙君打架。”
“聽說在紫微垣也很不服管教，拜師的時候沒有神君願意收她，結果被不知情的無量壽佛收了。”
“拜見天帝天后。”
我聽見熟悉的聲音，轉過身去一看，正是我許久不見的父母。他們用心疼無奈的眼神看着我，我不自覺叫道：“爹，娘~”
母親眼眶泛紅：“青鸞，怎麼會這樣？”
“青闌凰君，我的孩兒昭靈死了，是和你的女兒青鸞一起去天山而死，我想向你的女兒討個說法。”
“如果是小女的錯，請天帝儘管責罰！”
母親急了：“我聽聞昭靈公主是被窮奇獸所傷，是小女將其馱了回來。而兩人一向交好，我的女兒又怎會去陷害昭靈。”
天后哼了一聲：“你知道，你的女兒也喜歡玄歌嗎？爲何昭靈在紫微垣百年來都無事，偏偏要與玄歌定親之時，你的女兒從凡間回來，就魂飛魄散了！”天后哭泣起來：“我的女兒，纔剛剛過了兩千年的壽辰,我的女兒昭靈那麼乖巧懂事，就這麼死了！”
“我是喜歡玄歌，但我根本就不想破壞他們的感情，也不想害昭靈。昭靈找我一起去天山，是爲了取出天山上的寒玉珏，在定親的時候送給玄歌。”
不知何時，東海龍王領着玄歌走進了大殿，玄歌看向我，顫抖的問：“她去天山是爲了送我寒玉珏？”
在這大殿之上，我第一次掉下了眼淚。
”你這賤人，還在狡辯。請天帝罰她三千根銷魂釘，讓她受盡錐心之痛。”
北斗星君走出來：“天帝天后，正如紫湯神君所說，昭靈公主身上的致命傷都是窮奇獸造成的，青鸞也許有私心，但罪不致死。”
紫薇大帝也走了出來：“天帝天后，我知道失去昭靈公主，你們的心中痛苦，但我想就算青鸞這丫頭死了，也換不回昭靈公主的命。更何況我也覺得青鸞或許有幫兇之嫌，但罪不致死。青鸞無視天界規定，膽大妄爲，陪同昭靈擅自闖入神界天山，觸怒了上古神獸，昭靈已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青鸞也應該接受相應的懲罰，不如就罰二百年的禁閉。”
其他神仙也連連同意，附和道：“昭靈公主的死，我們都很惋惜，青鸞最大的錯是陪同昭靈踏入天山，應當罰禁閉反省自己的錯誤。”
天后大怒：“你們，你們！”
天帝：“天后！昭靈生前說過與青鸞交好，她也不希望用青鸞的命來祭奠她吧，不過青鸞這丫頭居心叵測，死罪能免，活罪難逃。擅自闖入天山，惹怒神獸，罰她受三百根銷魂釘，關押天牢兩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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