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聚会 作者:贰零肆柒 ›› 目錄: 作者: 網站: 周五的那天等杨锐下完课后,蔡元培就找過来了,他笑盈盈的說道:“竟成啊,我們学社和教育会诸君都是新年刚见,是以想在今天晚上聚一聚啊,想来還是沒什么好地方……” 杨锐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要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维持学社正常运作很是不易,要是自己可完全不行。(全文字更新速度快百度搜莽荒纪即可找到本站。)当下說道:“孑民兄啊,有什么话就直說啊,你们选個地方吧。” “地方就不要选了,就是上次大家一起吃饭的那家就好了。”蔡元培又怕杨锐嫌人多,“其实也就是上次我們几個人,大家吃吃饭,然后在一起聊一聊学社今年该怎么做,竟成你也是教育会的一员,你不能老是上完课就走啊,有事沒事要和大家聚聚。” 杨锐其实对怎么宣传革命兴趣不是很大,俗话說一不做二不休嗎,老是這样喊喊口号有什么意思嗎,最终培养的人才都跑到同盟会去了,纯粹是为人作嫁。见他這么的热心革命,也不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只好感叹道:“孑民啊,老是這样喊来喊去我是一点积极性都沒有啊,满清能被這样喊倒嗎,中国就可以喊喊就富强嗎?”见到他想辩驳,马上拦住他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无非是要宣传教育之类。可是在我看来关键的是要有一套怎么推翻满清的可行性方案,或者一份怎么富强中国的可行性方案来,老是无头苍蝇一样,干一天想一天的是沒什么希望的,我們的時間和jing力是有限的,不规划好那么做起来就是事倍功半。” 蔡元培被杨锐拦住之后本還想反驳,但是听了后面說的话沉思起来了,他其实就是像话裡面說的无头苍蝇一样,看去很有计划的,其实从整体来看,一点计划也沒有,迷茫之余他问道:“竟成說的這些我深有感触啊,可是现在就是弄不清楚要怎么着手啊。竟成是不是有良策?”他站了起来,迫切的看向杨锐。 杨锐被他如实质般的目光刺的生疼,点下头不敢面对,嘴裡敷衍道:“我也是只是想到了這一点,至于到底怎么办…也是不知道啊。”其实杨锐不是不知道做,而是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做,小富即安和为国为民這两种思想一直在他的脑子裡斗来斗去,在后世他本来就是小人物,沒有那种热血责任感,而且也很在乎自己的利益,为了大家牺牲小家的事情再他身上绝对不会发生,因为后世很多的事例都教育過他,牺牲小家的结果是让另外一些小家富起来,而一部分人富起来的结果就是另外一部分人永远富不起来。可是现在面对這蔡元培坦然如火的目光,他感觉到羞愧,他只有低着头才能顺畅的說话。 蔡元培并沒有感觉到在他的面前就有這么一個假革命,伪君子,以为他也是和自己一样的苦恼和困惑,见他低头還以为是在难過,走上前抚着他的肩膀,說道:“竟成,沒关系,我們大家一起想。” 晚上学社的一帮老师又聚在上次那家回味饭馆,這次大家沒有像上次那样扫兴,痛痛快快的把饭菜一扫而空,吃饱喝足之后话就多了起来,主要是讨论之后的安排的,听到這個议题乌目山僧就一言不发了,他现在主要负责筹钱,而目前的筹款对象很单一,只有一個富婆,是地产大亨哈同的夫人,大亨哈同的這位夫人小时候還是卖花女,后来嫁给哈同之后哈同的生意便越做越旺,哈同从此对夫人百依百顺。哈夫人热心佛学,时常請乌目山僧去家裡讲经,除了佛学哈夫人对公益事业也是很尽心的,這爱国学社能开的起来,也是全靠她帮忙,当初学社成立时她就捐赠了两万块,现在的学社教室就是哈夫人的地产。 现在学社又要搞什么新计划,那势必要增加筹款了,可是老是筹也总有定数啊,老是莫名的增加那他也沒办法对人家解释啊,特别是因为宣传革命之类增加款项,更是不会被哈夫人所喜,所以在不能劝阻的情况下乌目山僧就只有闭目养神了。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很积极的,特别是蔡元培、蒋维乔和章太炎這几人,還有就是几個女校的女老师也是在另外一桌上嘀嘀咕咕的,听不清說什么。杨锐不好說什么,只好干坐着喝茶,他们几個所谈之事還是上次的张园讲演,认为這种影响大的活动应该多开展,借此以唤醒民众的排满反清的革命意识。說道這裡,作为组织者的蔡元培看着坐在对面的杨锐說道:“竟成,上次你的讲演可是震撼人心啊,之后苏报将你和枚叔兄的稿子連載也是影响甚大,下次讲演可還得你和枚叔兄挑主梁。” 杨锐還沒說话,章太炎就說了:“竟成啊,你啊就别老是缩在屋子裡厢写书了,要多参加活动啊,就是要写书也要多写一写革命的,老是教人挣钱也不是办法。当今之中国不革命不排满是沒有前途的。”章太炎骂人可是沒有任何顾虑的,只要觉得你错了,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你别看前几天還拿了杨锐五條香烟,现在就不认账了,不過也可能以为拿了香烟所以說的還是很轻,只是劝解不是唾骂。 杨锐被他一說头皮有些发麻啊,也不好辩解,只好說道:“诸君,宣传教育是根本之本,可是资金也是革命之本,沒有资金教育也难办,宣传也难做啊,我這是未雨绸缪啊。至于刚才說的讲演,我這段時間好好想想有沒有什么好议题,哎,也是西学学久了,习惯用数据說话,可是這数据可不是一下子都有的。” 吴敬恒见杨锐有以资金支持革命之意,甚喜,要是有更多的资金那么他這個学监就好不至于那么头疼了,当下打着圆场說道:“竟成兄說的对,我們现在什么…按照你经济学說的,只是分工不同,我們负责教育宣传革命,你负责挣钱支持我們教育和宣传,這可就是解了我們的后顾之忧啊。” 乌目山僧听到大家谈论钱,眼睛不由的睁开了,见到這压力终于有一個人和他一起扛的,低宣了一声佛号,這学社的经济压力可真是不小,他现在终于看到有松口气的希望甚是欣慰。杨锐也知道要是自己真的挣钱了,不拿钱资助学校那是不可能的,沒和他们认识還好,认识之后发财了不给钱那就是为富不仁了,更何况自己還是教育会的成员呢。笑了笑說道:“只要兄弟有口吃的,必不会少了大家的,学社也是大家的心血,能够帮忙一定是会帮忙的。” 杨锐這话一說,大家神色都是一松,蔡元培說道:“如此大好,如此大好啊。”乌目山僧则是高声宣了一声佛号,现在学社的经济情况是在是不容乐观,每個月光是几百号人吃饭就要三百块,房租還好很多房子是哈夫人免費提供的,加上办公费用等等就要三百出头,這還是沒有算教习们的工资,這样一年下来就得三五千块,這笔钱对一般人来可是天文数字啊,之前幸好有哈夫人捐款,可现在学社革命宣传越盛则哈夫人就越是担心越不敢捐钱。 杨锐又說道:“其实我看我們只是宣传不是個办法,這就相当于只播种不收割,对于觉醒的民众我們要组织起来,再把這些组织起来的人又投入宣传当中去,這样一個良性循环方能扩大影响;而为了要组织這些民众,我們還得要一套行之可行的思想或者說纲领,沒有先进的纲领到时候人心也是要散的。现在民众都是期盼国家富强,可是怎么才让国家富强也要有個說法啊。”杨锐知道按照公司管理的概念,大的团体必须有一种文化,文化的凝聚力越强则团队的战斗力越强。 杨锐的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思考,不過也有人不以为然,只听吴敬恒问道:“竟成,现在我們不是主张排满革命嗎,等革命成功驱逐了满清,那中国之民无压迫,富强指ri可待。再說了,要是排满不成,那中国富强也是满清富强,我們要推翻它不是更加困难。” 吴敬恒的话可以說代表了大部分人的想法,每個人都不会說中国人不行,认为只要勤劳就能致富,国家只要共和那么就能强大,都不知道现在中国和列强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大,按照歷史,孙忠山的徒子徒孙们上台后做的只比满清做的更差,而不是更好,满清的問題是能人有,自己也知道怎么做,但是因为**和内耗,因为满汉之别所以能人不去用,好事不去办,而后来的接手者们虽說是留学生,可是在ri本能学到什么,天天闹革命更是不学无术,他们是想干干不了。 杨锐心下一声叹息,也沒心思去反驳什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愿意洗脑般的去强制他人信服自己。现在学社的情况就有点像一個读书沙龙,毫无组织,唯一认同应该就是满清是中国落后之根源,除之则中国可富强,杨锐感觉這样下去很不靠谱,只是宣传革命,却沒有实际可行的计划,一旦被朝廷注意到,虽說是身在租界,可那也不靠谱的,被抓杀头是一定的,可這就是太冤了——就像一個劫匪,到处說抢银行,因为喊的太响后面被jing察听见抓住他杀了头,這不是比窦娥還冤嗎,要死也宁愿死在抢劫的過程中,当然能不死拿着抢来的钱花天酒地就更好了。想到去年蔡元培让自己入什么教育会,那就是相当于上来贼船了,哎,真是大意了,被拖死了。 众人沒有主意杨锐的神色不豫,蔡元培在說话,“……教育会创立之初,就是以教育救国之本意,借教育以唤醒四万万民众……” 当晚散场之后,杨锐很想拉住蔡元培再聊聊的,可是聊什么他不知道,是直接說退会呢,還是說要组织人革命呢,退会直接会被說成是叛徒,而直接组织革命则背离自己之前定下的duliziyou的方针,再說自己是個小人物而已,自己一不是军事爱好者,不懂枪支也不懂飞机导弹,二呢不会蛊惑人心,沒有那么多主义和理论去号召谁,他心裡反复的犹豫着,跟着大家往学社方向走了很远都不知道开口說什么好,最后忽然想到自己入教育会只是口头之言,根本就沒有留什么文字凭证的,到时候被抓自己不认就是了。想到這一节,他心下稍定,不在那么忐忑了,当下就和大家告辞回如意裡了。 他走之后,吴敬恒对蔡元培說道:“孑民啊,竟成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啊,不知道是否我刚才說话說的不对?” “他啊,”蔡元培对杨锐心裡想說明其也是很不清楚的,所以话起了個头就不知道說什么了,良久才道“不管竟成想什么,他都是一個讲义气的人,至于說平时对活动不热心,估计是他太忙了吧。” 贰零肆柒推薦閱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