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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交代

作者:贰零肆柒
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b17的内部就像個分量很轻的铝制雪茄管,飞机的铝制肋骨紧密排列着,用数千枚铆钉加以固定,這使它获得了空气动力的强度和耐久性,但附在這些肋骨上的铝制皮肤是如此之薄,拿把螺丝刀便能在上面戳個洞。 三十米的翼展使飞机看上去很大,但十名机组挤在這幽闭的空间内,使得這裡比潜艇内部還要狭窄。特别是飞机腰部的两個射手,他们透過敞开的舷窗向外开火时,后背几乎是贴在一起的。而尾部射手则需要弯着腰、面朝后,待在高耸的机尾下方、狭小得令人痛苦的隔舱内,這间带窗的隔舱是如此的狭窄,以至于他的双联装机枪只能通過一條轨道被送入,弹药也只能存放于机舱中部。 顶部炮塔机枪手、无线电操作员、下腹部机枪手,驾驶舱后的机鼻舱左舷的领航员、他前面一些的投弹手……,机长保罗·蒂贝茨上尉习惯在靠近目标前离开舒适的驾驶舱巡视机上每個岗位,跟每個人打招呼、甚至是帮他们穿上电热服、降落伞,這才回到位于轰炸机顶部的驾驶舱。 在他巡视的时,副驾驶洛克哈特中尉有一种說不出的紧张驾驶舱内有一百五十多個开关、刻度盘、曲柄、把手和计量表,其中任何一個都可以挽救或者毁灭整架飞机及机组人员。直飞的时候還好,如果遇到云层,有的时候云层会延伸至两万三千英尺的高空,迫使许多飞机采用盲飞升至云层之上。云层中是黑暗的,即便两個驾驶员都在,很多时候也会迷失方向,结果就是飞机与其他轰炸机发生碰撞,后果是灾难性的。 好在這次飞行是安全的,从澳门以西一百英裡处进入大陆后,天空一片湛蓝,太阳虽然還挂在天上,但它已深深西坠了,因为云的遮挡下,阳光滤成了诱人的金橙色,這给整個轰炸机编队的飞机都镀了一层金。不過更美的還是飞机下方的云层,它们像一片片金橙色的棉花,连绵不绝伸向远方。 蒂贝茨上尉回到座位正担心目标上方是否也有這么密厚的云层时,飞机中部传来了枪声。這是准备好的机枪手们在试枪,他们一起开火时,整架飞机都震颤着,射击声震耳欲聋,刺鼻的火药味充斥着整個机舱。之后,一切又平静下来,唯一的声响是引擎低沉、单调的轰鸣。 “到了嗎?”二十五分钟后,上尉大声的问自己的副驾驶吉恩·洛克哈特中尉。 “是的。也许,我想……”洛克哈特中尉有些语无伦次,极为紧张。在這次任务之前,谁也沒有投掷過货真价实的炸弹,在莫哈韦沙漠的训练中,射手们对活动靶的唯一经验就是用手枪对付响尾蛇。而這次第49、第20中队分配的目标是有高射炮保护的广州机场,哪裡不光有密集的高射炮阵,中队還可能将遭遇敌方战斗机的拦截……情报虽然非常详细,可越是详细就越是让飞行员们担心。正当上尉要安慰洛克哈特时,高射炮响了起来。 “该死的!”带着氧气面罩的上尉大叫了一句。随着高射炮的响起,整架飞机开始微微震荡,高射炮炮弹爆炸产生的硝烟,也随着风传进了他的氧气面罩裡。好在飞机的高度设定在两万三千五百英尺,這恰恰在高射炮射程之外,所以這些高射炮炮弹最终只变成一朵朵黑色的高空礼花。但即便是這样,机组人员還是被吓得手忙脚乱,他们纷纷坐在厚重的铅板上,以保护自己的****和生殖器,可一会发现這些高射炮弹只能在自己的脚底爆炸时,他们转而欢呼起来。 “到了目标上空嗎?”上尉对着内部对讲机裡大声问投弹手,虽然自由人号只能跟着领航机投弹,但他還是想知道现在是不是应该打开炸弹舱。 “是的,先生。”对讲机裡投弹手哈洛克大声的說了一句。“我們正在目标上空。” “打开炸弹舱门!”上尉又大声說了一句。随着他和副驾驶的操作,飞机的炸弹舱门被打开,更加浓烈的刺鼻火药味随着寒风一起涌进了机舱,這不但让人感觉寒冷,還让人难受。就在這时,最前面领航机投下了炸弹。即便隔着好远,上尉也似乎能听到那些雨点般的五百磅炸弹带着死神呼啸落向大地。 “准备投弹!”上尉再次大叫一句,心中所有的担心在此时达到了。 引擎依旧低沉单调的轰鸣,在到达目标上空的位置后,投弹手按下了投弹按钮,炸弹也如此前那些飞机一样雨点般下落,所有人都能明显感觉到机身猛然一轻任务完成了。 一架接一架的飞机投下了炸弹,地面上的爆炸连绵不绝,但谁也沒有兴趣多看目标一眼,大家想的都是尽快返航。只是,返航是一個危险的动作,這意味着所有飞机必须分毫不差的转身,稍有动乱整個编队的阵型就会混乱,而一旦混乱缺少密集的立体火力保护,单架轰炸机就很有可能被敌机击落。 幸运的是,這一次任务還沒有人看到情报上所說的那种名字叫做‘食风鬼’的中国空军新式战斗机。也许正如情报上所說的那样,因为雷达预警時間不足,這些沒有来得及起飞的飞机已经被炸毁在两万三千多英尺下的地面了吧。 继续往北飞行五分钟后,在领航机的带领下,整個轰炸机编队开始笨拙的转身,要操纵如此巨大的飞机转身是困难的。正当蒂贝茨上尉和他的副驾驶洛克哈特中尉极力控制飞机以使其平稳转身时,西面太阳的位置寒光连闪,看不清数目的敌方飞机分成三路扑向正在转弯的轰炸机群,其中一架飞机笔直冲向他驾驶的自由人号。 犹如光线一般,這架战斗机喷出的火舌直直射向驾驶舱,中国空军的20航炮炮弹轻而易举的射穿了驾驶室右侧舷窗,半边仪表盘被炸飞,无数金属的飞舞中,蒂贝茨上尉只觉得右侧脸颊和肩膀被打的生疼,甚至他還感觉到又好几块弹片嵌在了他带着的氧气面罩上。 左侧的上尉如此,右侧首当其冲的副驾驶洛克哈特中尉情况更糟,他的半只右手都被這种20恶毒炮弹炸飞,鲜血的喷的到处都是,而他的惨叫声则让所有机组人员惊慌兼任机械师的顶部炮塔射手爱德华·艾克听到上尉的帮忙召唤飞快跑了下来,但诡异的是他并沒有马上找绷带帮副驾驶包扎断臂,而是越過上尉的肩膀,把手伸向了节流阀和涡轮控制器,在两万三千五百英尺的高空上减弱了引擎动力。 机舱内此时一片混乱,为了不让自己的副驾驶流血而死,蒂贝茨上尉只能用右手将他的断臂高高举過头顶,并紧急掐住他的手臂血管,而另一只手则极为勉强的控制飞机,竭力保持着水平飞行。同时,他大声的对艾克喊叫,命令他的手马上离开控制器,但由于寒风正穿過仪表盘上一個破洞呼呼啸而入,艾克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說什么。 情况万分危急,上尉不得不牵动洛克哈特中尉的断臂,用右手手肘狠狠击打艾克的下巴,伴随着两记惨叫,艾克猛然倒地并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副驾驶洛克哈特也因为伤口牵动晕了過去。正当上尉庆幸自己重新夺回飞机控制权时,食风鬼的攻击再次来临,這次20炮弹打在飞机的下部。一阵剧烈爆炸后,整架飞机拖着黑色的浓烟和燃料、令人毛骨悚然的急剧下坠。投弹手满脸惊慌的跑了上来,报告飞机下面有几個大洞,必须脱离编队跳伞。 蒂贝茨上尉像是被闪电击中般全身一震,而后却保持着常人并不具备的冷静,他一边用内部通话系统通知整個机组准备弃机跳伞,一边打开炸弹舱、并竭力控制飞机以使其保持水平飞行,好让大家有一個稳定的跳伞平台。 机舱着火且火势越来越大,在副驾驶被机枪手抬走后,上尉将飞机设定成自动驾驶状态,随即爬向后方的炸弹舱。通過打开的炸弹舱门,上尉能看到飞机拖着的滚滚黑烟和下面斑驳不清的大地。喊了一声上帝保佑后,他纵身跳了下去。 对中国东南各省的轰炸是一场全面的、彻底的空中袭击,美国陆航共动用十二個轰炸机大队,九百六十八架b17空中堡垒轰炸机。轰炸沪上和南京各有两個轰炸机大队,轰炸广州、惠州、汕头、厦门、福州、台北、台中、打狗则各用了一個大队。其目的除了轰炸海军强烈要求炸毁的天津级巨型战列舰外,還有将临近菲律宾所有中国机场一網打尽的意思這将避免中国空军报复菲律宾的美军机场。 這十個轰炸机目标中,炸弹最先落下的是沪上江南造船厂,虽有雷达预警,总参也于昨日要求当地做好空袭准备,可准备不足加上造船厂临近黄浦江,工厂周围释放的烟雾未能有效掩护厂区,按照事后造船厂的报告,已接近完工的天津卫号挨了五枚一千公斤特制航空炸弹,船坞、工厂也被炸得一片凌乱。 沪上、南京、广州、惠州、汕头、厦门、福州、台北、台中、打狗,告急的电报一份份发往总参谋部,可总参谋长办公室内却毫无所动、冷冷清清。刚才翁文灏批准所有人辞职后,大家全枯坐在房间内不說话。杨锐据說此时不在通化,前方又遭受美轰炸机全面轰炸,一時間大家开始有些心灰意冷了。众人沉默间,只有黄宗邠在不断的擦枪,他一遍又一遍的将自己的佩枪拆成零件,而后又组装成枪。 良久,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郭弼看向他问道:“你不是要用這枪毙了翁文灏吧?” “要毙刚才就是机会,现在禁卫军围着文华殿,已经沒机会了。”黄宗邠鼻孔裡冒着粗气,瓮声瓮气的答道,手上依旧动着,速度一点也不慢。 “還是想個办法吧。”干坐许久、觉得全身血都冷了的沈鸿烈中将說了一句。“能不能绕开翁文灏调遣部队?我就不信沒有他打不了仗。” “关翁文灏那王八蛋什么事!”并未去文华殿、但也在此陪诸人枯坐的范安中将說道。“問題全在稽疑院!我听說稽疑院下午举行了投票,到场的六百二十六名代表中,只有两百九十七人投了宣战票,另外三百一十三人投的是应战票,還有十六票弃权。” 今天白天八点起郭弼等人就一直在文华殿等,此时见范安說到稽疑院,空军司令秦国庸当即道:“那些王八羔子为何要弄出個应战,直接宣战不行么?” “应战就是一边打一边谈,宣战就是打完了再谈,甚至根本就不准备谈。”范安解释道,“稽疑院那些软蛋一想到对美国宣战后英国就会对我們宣战,感觉這仗根本沒胜算,便想着做人做事留一线,以待日后好相见,选了应战。若不是這样,翁文灏今天早下台了。 再就是华侨,海外华侨近千万,美国還好,一旦英国对我們宣战,這近千万华侨若撤不回来,就会被投入战俘营,所以绝大多数华侨代表选的是应战而不是宣战;最后就是外贸,一旦我們宣战后各国中立,波斯湾、亚欧运河将被封死,外贸生意就沒得做了,所以只要和外贸生意沾边的代表全都选的是应战,甚至山西代表也有不少选应战的,不過奇怪的是沪上代表选的是宣战,两個洋人代表投的也是宣战票。” “一群势利之徒!”黄宗邠拿起装好的枪痛骂了一句。“這些人就该全拉到靶场上,一個一個的枪毙!”他骂完又猛把枪砸在桌子上,大声道:“再這么下去老子要忍不住了,干脆调兵入城接管内阁和稽疑院、請先生出来算了!什么鸟鸡芭稽疑院,什么鸟鸡芭内阁,都他娘的狗屁!” “然后呢?!”郭弼瞪着他,“然后仗打完了我們就成了太上皇,自己混战抢坐新皇帝位置是不是?别說這不可能,一旦我們都不守规矩,下面的人也会不守规矩。与其這般,還不如什么都不做。我知道你们看着翁文灏那帮人生气,我看着也生气啊。可問題真在翁文灏那帮人身上嗎?根本就不在啊!問題在哪?問題在稽疑院那些代表身上! 是他们把翁文灏推上总理之位的!是他们孤注一掷要退出东亚同盟的!是他们死不悔改哪怕人家头顶扔炸弹也要和美国人和谈的! 可問題就只在稽疑院代表身上嗎?也不在啊!問題真正是在他们底下那些士绅商贾身上、在全国大部分民众身上。是這些人害怕与英美两国开战的!是這些人担心我們会输的!是這些人想着做人做事留一线,以待日后好相见的! 先生以前說過,整個中国除沪上以外,其他地方基本沒有自治能力。我以前不信,都多大的人了,還会不知道怎么自己管自己,這不是說他们還是三岁小孩嗎?可现在事情明摆着,他们真的是自己管不好自己。死到临头了,脑子裡想的還是媾和和谈、想的還是以和为贵……” “可我們就這么什么都不做袖手旁观下去?”郭弼說的未必沒有道理,可黄宗邠就是气不過明明可以不受這些损失的,明明可以抢先轰炸菲律宾的,可现在却什么都不做,全然被动挨打,他這個作战部长肺都要炸掉了! “哎!”郭弼叹了一口气,“宗邠還是多看看史书吧。想想当年北宋朝廷把自己的公主嫔妃送与金人蹂躏;想想南宋被蒙元赶至海上、投海自尽;想想明末直隶山东任由清兵入关打草谷无人敢拦;還有甲午之战陆军自平壤一溃千裡、海军铁甲舰居然被自己的要塞炮击沉。今日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我們能救得了一时,能救得了百世千世?重要的不是我們该做什么,重要的是民众于生死存亡之际能不能展现自己的血性和骨气,不然我們這些人打赢了又有何意义?今天打来是美利坚,几百年后說不定打来是丑利坚、花利坚,你不教会民众如何自立,几百年后還是要输的。那时候的人一定会說,早知如此现在這场仗還不如打输,输了受了奴役之苦大伙才会反省,那时候的仗說不定就打赢了。” 郭弼年岁也不小了,他私塾先生般的教导居然让大家有些心平气和。长长舒了几口气后,最激烈的黄宗邠道:“那咱们现在就光看着?” “做我們能做的。”郭弼答道。他說罢又加了一句,“别忘了现在正值暑假!” 暑假一词让在座诸人眼前一亮,可却让文华殿的翁文灏脸色发黑。今天本是他的大喜之日稽疑院居然驳回了复兴会的倒阁請求,他依然是大中华国的总理,虽然還加了一個自卫抗战的任务,但实质上新内阁的主要任务還是对美和谈。 此时,新内阁才真正把握住稽疑院那些代表的脉搏全是一個比一個聪明、一個比一個会算计的人,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尽早消弭战事,然后自己太平過日子。只要政府推行的不是布尔什维克那一套,他们什么政体都能接受,大不了日子苦一些罢了,可這总比打仗好。 稽疑院代表如此,可早前的助力大中专学生却乱了。虽然政改后教育规模沒有扩大,可全国在校生裡,初中生有九百万、高中、技校生有四百万,大学生有三十五万。之前日美未宣战還好,现在日美宣战,美国更对中华发出最后通牒,這些学生当即炸了锅。此时正值暑假,按照以前的规定,大中专学生暑期可以免費乘坐火车轮船。据国安局报告,从昨日起,天南地北的学生就嚷着要到京城請愿。大学、中学、专科技校,這人数加起来不得了。真要堵在京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翁文灏脸色发黑,秘书王云五则看着国安局长施承志。此人杭州人士,日本士官学校第四期毕业,前清时任四川第17镇第33协统协统,鼎革后一直赋闲在家,军制改革后才被浙江稽疑院聘为稽疑院军事顾问,并因为蒋百裡的关系为翁文灏赏识,最后做了国安局局长。前清過来的人都带着些古板,平日处事认真仔细,最重要的是他对有知遇之恩的翁文灏忠心耿耿,這才是他而不是朱家骅被任命为国安局局长的真正原因。 “调梅兄,消息确切么?那些学生真成千上万的往京城来了?”王云五道,完全是明知故问。 “承志怎敢欺瞒总理!”施承志拱着手。“东北的学生上午就去了通化杨竟成府上,听說他人不在、似乎又听有人說此事应该归总理府管,那些学生便全都入关来了。现在全国火车大提速,想来明天早上就会到一批。其他地方的学生今天虽只有零星出门,可下午轰炸的事情一出,群情汹涌下,他们肯定也会上京来的。” “就不能……就不能让眷城先生的运部下令把火车轮船全停了么?要不然就不准這些学生上车。”王云五出了一個馊主意,让施承志暗自摇头,吴景超受伤看来真不是什么好事。 “总理,全国大中专学生一千多万,哪怕初中不算,也有四五百万之巨。這些学生真要不让他们坐火车乘轮船,說不定要步行入京。”施承志想起辛亥鼎革时的往事,再道:“下官记得辛亥年,很多学生是步行一月之久赶往本省省城助战的,很多人到了地方就病了,可病了也装着沒病要领枪打仗,以此看,堵是根本堵不住的。再說现在交通发达,读高中大学的学生又全是有钱人家的子弟,不說掏钱买票,就是包一艘船、租一辆车赴京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你說怎么办吧?”翁文灏默不着声,王云五却有些跺脚了。去年一万多学生便把京城闹了個天翻地覆,现在四五百万学生入京,那還得了。 “总理,现在美国人炸我們,我們炸回他们就是了。這样那些学生见政府确实在抗战,也好安心回家啊。”施承志建议道。 不過他說完翁文灏就摇头:“既然說了是自卫抗战,那便是他们打来我們守,但攻到菲律宾是绝不会的。不然适之在华盛顿如何谈判?” “可……”施承志也搞不懂什么叫做‘自卫抗战’,也从来沒听過‘自卫抗战’,他只知道即便是大清,最多也是‘不败而败’,明面上任谁也不敢說只守不攻的。這样的被动挨打,难怪总参谋部要全体請辞。 “总理,咱们什么都不做,這民意真应付不過去啊!”仗着自己是翁文灏的贴心人,施承志最后又多說了一句。“哪怕就……哪怕就让几架飞机随便飞到菲律宾扔点什么,国内也好有個交代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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