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痕跡
今日大婚,從太傅府一路至王宮,她都極爲配合,沐浴梳妝,直至穿上大婚禮服。
如今,他這般問完,一雙眼眸便緊緊的盯着她,心中怒意幾欲要控制不住。
阿蠻眉心微蹙,不再接他這話,只望着他,字斟句酌的開口道:“那我若求夫君,放過吳越,放過阿兄,夫君可會應允?”
她問的極爲認真,甚而問完後,微微停頓,又繼續開口道:“如今西都城已破,夫君可饒過城中百姓性命?”
蕭譽手重重撫着阿蠻一張小臉,聽她這般說完,只安靜凝視她片刻,忽而低聲開口道:“蠻蠻心中裝着吳越臣民,裝着你阿兄,又將我裝在何處?”
阿蠻身子微頓,搖頭道:“夫君與他們自然不同。”
蕭譽望着她,眉梢微挑,手往下,放在她心臟跳動之處,而後聲音發沉的開口道:“如何不同?蠻蠻的心如此之小,裝的下他們,又怎能再裝得下我?”
阿蠻被他這般按着,幾欲要說不出話來了,只停頓片刻,才望着他,聲音含糊的開口道:“夫君又怎知我心中沒有你?”
她剛剛被他咬住的脣角,還有些隱隱作痛,甚而口中的血腥味也沒有絲毫散去的意思。
蕭譽視線落在她的脣瓣上,恨不能再次重重的咬上去,好讓她知道痛。
但她就這般望着他,在這朦朦朧朧,將明未明的光線裏,無辜至極。
阿蠻見他神色晦暗,一聲不吭,好半晌,她努力的擡起上半身,湊上前在他下巴處親了親,又往上,親了親他的脣角,聲音含糊的開口道:“夫君雖破了西都城,但我卻很歡喜。”
她說着微頓,神色極爲認真的望着他,而後字斟句酌的開口道:“我本以爲,阿兄會聽我勸,對你負荊請罪,以保吳越臣民。然則,他卻一意孤行,剛愎自用。”
阿兄從未將吳越臣民放在心中,因此纔會這般,一步錯,步步錯,以至於最後造成這般不可挽回的後果。
現下,即便梁地退兵,但吳越已然是國破家亡,四分五裂,再難如同以往。
阿蠻眼眶一時有些發紅,甚而鼻子都有些發酸,緩了片刻,才繼續開口道:“只求夫君保他性命,保吳越臣民性命。”
她這般重來一遭,竟誰都保不住。
她望着他的眼神中,帶着絲絲的懇求。
蕭譽因着她這眼神,面上神色微微發沉,他甚而不知,她如今這般模樣可是出自真心。
阿蠻見他不動,正欲伸手去將他抱住。
蕭譽卻忽然伸手過去,緩緩往下,毫不客氣的握住她纖細腰肢,而後重重的握了握,冷不丁的衝着她開口道:“他可碰過你這裏?”
他問這話時,起先還很鎮定,而後,未曾等到她回答,他便頗有些受不住了。
他手上的力道越發的重,只在她身上柔軟之處重重的握上去,而後一字一頓的開口道:“蠻蠻怎麼不回我,錢褚可曾碰到過你這裏?”
他語氣已然有些森森,隱含危險氣息。
阿蠻一張小臉慘白,好半晌,才望着他,字字清晰的開口道:“我與阿兄之間,清清白白,夫君可是不信我?”
蕭譽手上動作一停,卻是下顎緊繃,就這般雙眸通紅的盯着她片刻,忽而起身。
他胸中怒意一時間,竟無處發泄。
阿蠻見他忽然起身,不過微微一頓,便很快的也從牀榻上跪坐起來,擡眸望向他的背影,神色頗爲凝重,一字一頓的開口道:“我對阿兄,只有兄妹之情。”
蕭譽身體緊繃,聽她這般開口,卻也是未曾回頭,只忽的下了牀榻,掀開牀幔,大步朝着寢殿外行去。
阿蠻見他這般一言不發的離去,心中一時生出不安,只沉默片刻,便極快的也下了牀榻。
但不過,她剛剛出了牀幔,腳上鞋子還沒來得及穿,寢殿門再次被打開,芸香顫顫巍巍的步入寢殿,她身後,蕭譽面色發沉。
芸香晨起,本守在小郡主身側,正昏昏欲睡,冷不丁就被人忽然推醒,而後,她便被趕出了寢殿。
但如今,她措不及防的被重新推了進來,更是感受到了河東王身上濃郁的殺意,只嚇的兩股戰戰,心驚肉跳,以至於站立不住,瞧見阿蠻後,直挺挺的跪倒在地。
蕭譽就在她身後,他並未看跪在地上的芸香,視線只落在阿蠻一張小臉上,卻是對着地上芸香,聲音發冷的開口道:“你昨夜裏如何和我說的,再說一遍。”
芸香一張臉發白,如今跪倒在地,只覺自己竟有些說不出口,只垂着眼眸,一聲不吭。
蕭譽見其不出聲,這纔行至她面前,低頭看向她,聲音裏滿是冷意,聲音發沉道:“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他身上戾氣極重。
芸香只覺自己身上都冒了冷汗,稍稍一張嘴,牙齒都有些打顫了,只戰戰兢兢的開口道:“郡主去了王上寢殿,待至深夜,才衣衫不整而歸。”中信小說
她說完這話,眼眶都發紅了,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發顫,生怕一擡頭就看到小郡主厭惡的神色。
蕭譽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只垂眸緊緊盯着她,一字一頓的開口道:“你可想清楚了。”
芸香控制不住的咬住了脣瓣,重重的喘了兩口氣,才繼續開口道:“郡主身上,還有青紫痕跡,如同。”
她說着微頓,竟頗有些說不出口的感覺,甚而,頗有些羞恥,緩了一緩,才又繼續開口道:“郡主身上痕跡,如同歡愛過的痕跡。”
阿蠻就站在牀榻前,聽到芸香如此開口,她一時身子發僵,而後眼神緊緊盯着她,一步步行至她身前,就連聲音都有些發顫了,隻字字清晰的開口喚她道:“芸香。”
芸香身子一時微頓,而後擡頭朝着她看過去,眼眶中的眼淚立時間掉了下來。
阿蠻見她這般模樣,只覺渾身都有些生寒了,好一會兒,她才聲音極小的開口道:“你如此說,可想過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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