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翻墙
春华压抑着哭腔:“沒有……”
她转過身来,红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佘登科,而佘登科眼中有几分疑惑,也有几分释然。
王将军看了看春华,又看了看佘登科,声音渐冷:“望春华姑娘下次有确凿证据再喊我們,吾等千岁军是王爷的护卫,可不是找鸡寻狗的小捕快,走。”
侍卫们要走,却不防姚老头挡在了他们面前,轻描淡写道:“道歉。”
王将军沉默片刻,转头看向陈迹:“抱歉,多有得罪!”
陈迹缓缓說道:“劳烦王将军在门口为我澄清一下,不然街坊邻居今后不与我来往了。”
王将军摇摇头:“這我做不到,走!”
王府侍卫来得快,走得也快,春华看着佘登科欲言又止,最终红了眼眶转身离去:“你要害死我了!”
“慢着!”陈迹說道。
春华停下脚步,回身看向陈迹,有些许畏惧道:“你要做什么?我也不想的,可我沒办法。”
“借一步說话。”
陈迹领着春华来到门口,轻声說道:“回去劳烦告诉静妃,我与她本不用成为敌人的,刘什鱼不是我杀的,也不是密谍司杀的,是被刘家灭口了。既然我上次可以帮她找出铅钡玻璃杯,那么這次也能帮她报仇。回去吧,這句话带到,你应无事。”
春华怔了一下,转身离开。
陈迹站在医馆门前,听着周遭的议论声,看着春华离去的身影。
夕阳西落,橙红色的光芒从他身上一点点褪去,直到被夜晚笼罩。
密谍司、军情司、静妃、云妃,這些人每一個都是這世间的庞然大物,似乎抬手间便能将他碾死。
陈迹的命运不随自己掌控,初来乍到的他只能在夹缝中生存。
可如今他的面前也有一张棋盘,他轻轻在边缘‘春角’落下一子,也许定不了胜负,但他下棋时向来剑走偏锋,从不走俗手。
他回到医馆内,却见姚老头正瞪着佘登科:“翅膀硬了?跪下!”
佘登科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师父,我也沒想到是這样,春华說是静妃让她這么做的,不然今晚就杀了她。春华给我說,只需要藏個珠子到陈迹衣服裡,将陈迹撵出太医馆即可,她将自己好些年的积蓄都拿出来,說是要补偿陈迹,陈迹离了医馆也可以做個小买卖。”
說着,佘登科从怀裡掏出三枚银锭,還有两枚银簪子,两只银镯子,三十六枚铜钱。
姚老头转头看向陈迹:“這是你的事,你怎么說?”
陈迹默然而立。
春华本可以给十两银子、五十两银子、五百两银子,但偏偏给的是三十两银子零三十六枚铜钱,因为春华只有這么多。
但自己能原谅嗎?原谅不了。
他知道在這個时代裡,春华這样的姑娘别无選擇,若她不做,静妃真的会杀她。
可如果自己真的被构陷,下场只是被撵出太医馆那么简单?不,自己一定会被春容带着健仆杖毙。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把医馆当做自己家,师兄弟也都可以成为自己的家人,但现实永远不会按照你预想的发生。
這個世界最操蛋的地方就在于,它不会因为你是個好人就放過你。
陈迹也不是好人。
他将地上的银子、镯子、簪子、铜钱都拾起来:“這些东西我收下了,但佘师兄,你和春华一人欠我一條命,我让你什么时候還,你就得什么时候還,可以么?”
佘登科疯狂点头:“可以!可以!”
陈迹转身回了医馆正堂,刘曲星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只觉得现在好像說什么都不管用了。
姚老头低头看向跪着的佘登科:“被女人迷了心窍的东西,进屋裡跪着去,别在這碍眼。陈迹虽不追究,但再有此事,這医馆也容不下你了。”
……
……
夜晚,太平医馆安静下来,仿佛白天什么也沒有发生過似的。
陈迹站在柜台后面撑着下巴。
乌云从阴影裡走出来,轻轻的跳在柜台上坐下,在陈迹手心裡吐出一枚浑圆的珍珠来。
它喵了一声:“别难過,别生气。”
陈迹将珍珠藏在袖子裡:“我不难過,也不愤怒。难過和愤怒是一种弱者无用的情绪……說点开心的,算算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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