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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缘来缘终尽

作者:慕容湮儿
倾世皇妃!

  第八章缘来缘终尽

  浅浅池塘,深深庭院,绰约郁金枝,微风卷春残。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成妆。我迎风而立于苑中池塘边,柳絮几点轻打衣妆之上。今日是尹晶册封为夫人之日,却闻讯,陆昭仪有孕。這两件事還真是好巧不巧的撞在一起,引来宫中奴才们纷纷窃语,都议论着皇上今夜会留宿谁那。而我已沒多余的心神去想,我想的只是现今与祈佑的关系。

  他连续两日驾临昭凤宫,伴于榻前。我們之间仿佛回到了大婚那几日,不一样的只是他对我自称为“朕”,我对他自称“臣妾”。我明白,与他之间的隔阂已无法弥补,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睇着水中的倒影,脸色有些苍白无力,隐有病态。我深知自己的身子已大不如前,自被灵水依毁容后,我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恢复。却又在数月前中了西域劣毒,时常轻咳不断。数日前,又割腕于牢中失血過多,导致体虚。還有心婉每日为我泡着加了麝香的梅花酿,我必须全数饮下。我不能揭穿,否则我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浣薇,本宫问你,凤栖坡放风筝那日,你为何突然兴起要放风筝?”我从垂柳枝上摘下一片绿叶,在指尖把玩着。

  浣薇回想了一会儿才道,“是心婉呀,她說近来皇妃您心情不大好,要我提议去放风筝。”

  我了然颔首而望碧蓝飘云的天空,有几行大雁飞過,“浣薇,在這個昭凤宫内,只能相信你一人。现在本宫问你,愿不愿意把命交给本宫。”

  她全身突然紧绷僵硬,神色惨淡的凝视着我,朱唇微颤,许久不能說话。我也不想逼的太紧,只是静待她思考。

  “奴婢......愿意。”她的声音有些颤,我不由淡笑,“考虑仔细再回复本宫。”

  她咬着下唇,眼神有些慌乱。终于還是重重点下头,有着决绝之态,“皇妃,奴婢愿意将命交给皇妃。”

  我手中的柳叶由指尖划落,最后飘荡至湖面,返起圈圈涟漪弥漫,“你放心,本宫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帮個忙而已。”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脸色明显放开,“您吓死奴婢了。”

  见她的表情,我也莞尔一笑。方才确实在考验她,若为奸细,她的脸上绝对不会有那样的惊慌与挣扎,最后闪烁着坚定。

  “今夜承宪殿,皇上册封尹昭媛为夫人,那时不光本宫会出席,楚清王定然也会出席。到时候你一定要想尽办法为本宫带句话给他,切记,不可让任何人发现。”我一字一语的对她交代着,就怕她不够小心,被人发现,那我的计划就完全被搅乱了。

  浣薇虽有疑惑,却還是欣然点头道,“皇妃放心,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好。”

  承宪殿内百官齐坐右侧,而正三品以上的妃嫔皆齐列左侧。按品级依次就座,我当然名正言顺的坐在左侧主位,上首离我几步之遥的凤椅上坐的是杜莞,她一脸笑脸而凝望祈佑握着尹晶的手宣布册封她为“花蕊夫人”。一听這個封号,我的心就隐隐疼痛,但笑容却依旧挂于两靥之下。

  “花蕊夫人”,后蜀后主孟昶妃,她天生丽质,色艺双优,才学更是连男子都稍逊三分。如今祈佑将“花蕊”二字赐于她,其意再明了不過,他果真是欣赏尹晶的才学与美貌的。

  不自觉端起席案上的酒,一口饮尽。淡淡扫過一身五凤千褶百蝶金缕衣,在明亮的烛火中闪闪耀眼。她笑的很甜,很幸福,多像当日的我,沉溺于那份不属于自己的的幻想中不得而出。俗话說爱情就像毒酒,即使明知裡边有毒,依旧不顾一切的饮下,难道,這就是所谓的飞蛾扑火?

  不知不觉,册封大典就這样匆匆而過,祈佑轻搂着她的腰而先行离去,独留下满满一殿官员与妃嫔。对面的官员皆三五一群举杯畅饮,好不热闹。相较于他们,左侧的妃嫔却显得格外冷漠,皆沉默寡言的端坐其位,时不时捻起一块糕点轻食一小口。

  邓夫人与陆昭仪许是受不了殿内吵杂声,变绝尘飘然而去。恰好又见一向寡言少语的祈殒也起身离去,我连忙向身侧的浣薇使了個眼色,她授意后便悄然离席,追了出去。

  我又端起酒壶斟下一杯酒,才欲饮,却闻杜莞那带着淡宛之笑的声音传来,“蒂皇妃是心情不佳,故频频饮酒?”

  我也不回话,置于唇边的酒杯缓缓倾斜,酒一点一滴滑入口中。

  她略带嘲讽的朝我一笑,“今儿尹昭媛册封夫人的排场实与皇妃你的册封大典有過之而无不及,心有怨气在所难免。”

  我悠然将手中酒杯放下,淡而一笑,“皇后哪而话,說起心有怨气,不是更适合皇后您今日的心情?”

  她闻我此言,一声冷笑,“以本宫的身份用的着心存怨气?”

  我恍然一点点头,“也对,皇后的父亲权倾朝野,就连皇上都必须让其三分,皇后必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怎会对花蕊夫人的册封而心存怨气。是臣妾失言了。”

  杜莞闻我此言,得意一笑,也未再与我继续纠缠。我则是起身向她福身道,“臣妾身子未愈,先行回宫。”漠漠一声后,离席而去。

  我若是杜莞一定会意识到此刻杜家在朝廷中岌岌可危的地位,必劝父亲小心行事,敛其锋芒。更要以身作则,成为后宫典范,让皇上对自己另眼相看,更避免插手于朝廷之事。這样,若是杜家真的倒台,也不会祸及自身,可她丝毫未意识到危机感,自恃曾是助祈佑登为的功臣,不知收敛,拼命勾结党羽自成一派。换了任何一位君王都不能容忍此事。

  步出承宪殿,放眼望去,韩冥正手持一壶酒,时不时仰头轻饮,他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颓败忧愁?我正想上前与他小聊几句,却又想起太后数日临别之语,我便打消了這個念头,转身朝另一处而去。

  “皇妃!”

  韩冥一声叫唤让我顿住了离去的步子,背对着他沒有回头,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天牢的自尽,是你刻意安排的?”他压低了声音问。

  一听他此话,我忙环顾四周,怕有人会听见此语。幸好众人皆在殿内畅饮,此处空无一人。

  我转身朝他走近,“是又怎样?”

  他怔怔凝着我,目光有挣扎之色,“你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后悔?”我嗤之以鼻,回避他的目光道,“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杯梅花酿内加有麝香!所以那日你见我饮此茶才略有激动之色?”

  他苦笑一声,不语。算是默认吧。

  我失望的露出苦笑,“是......皇上嗎?”

  “是。”

  很肯定的一個是字,我凄凉的笑了笑,“行了!”

  韩冥說的话是不会有错了,真的是他!我心中的酸涩都已淡了,他为什么要做這样的事!他难道不明白,孩子对一個女子来說有多么重要?而且,我是多么想要一個孩子!

  双手紧握成拳,狠狠掐进掌心,“韩冥,以后我的事你不要再插手!”愤然转身离去,此路不是回昭凤宫的,而是转入中宫的“碧玉湖”。

  轻风拂露叶,杨柳碧草摇曳,脚步声声慢。犹记得曾与祈星于此捕捉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之景,虽然那时他对我心存利用,但是那段时日我真的很开心。

  我穿插进漫漫草丛,凝望一轮明月悬挂于幽暗的天际,水天相接,似两月映空,其景甚美。一侧眸,月下一位青衣男子背对着我迎风而立,月光倾洒在他身身,烁烁生辉。不自觉的靠近他,低唤一声,“楚清王。”

  他并未回首,依然静立仰望明月,“不知皇妃约本王至此有何事赐教?”

  “我想与王爷做笔交易。”我靠近他,与之并肩而立,齐齐仰望明月。

  一阵阵轻笑由他口中逸出,在湖面上回荡着,“凭什么认定本王会与你做交易?”

  “王爷赴约了,不是嗎?”

  “那又能证明什么?”

  我沉思半晌,才道,“就凭那日在养心殿外,是王爷将神智不清的我送回昭凤宫。”

  這句话引来他的侧目,神色依旧是淡然而忧伤之态,但是瞳中却有着赞赏之色,“本王终于知道为何皇上对平凡无奇的你会如此宠爱。”将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收回,再次投放在苍穹明月之上,“說吧,什么交易。”

  申时一刻,昭凤宫内的奴才进进出出,手中一盆又一盆的热水换了又换,通明的灯火照亮四周。我躺在榻上咳嗽不断,浣薇手中的帕子已被鲜血染尽。御医用红线为我诊脉,频频摇头叹息着。

  “皇妃......您可别吓奴婢!”浣薇急的泪水都要溢出,不断用手中的帕子为我擦拭嘴角的血。

  祈佑如一阵风般闯了进来,未站稳步伐便揪起御医的领襟,朝他吼道,“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御医因他的力道而差点喘不過气,涨红着一张脸道,“皇上......息怒”

  他渐渐平复怒火,将手松开,冷冷问,“把蒂皇妃的病情一字不漏的告诉朕。”

  御医用袖口拭了拭额上的冷汗,“皇妃体质实在太過虚弱,血气不足,体内暗藏未根除的毒,再加上往日的旧疾顷刻间涌出,故而导致咳嗽不断,痰中带血。”

  他的声音提高几分,再次激动道,“可能治愈?”

  “這......治是可治,但皇妃她有心病,這心结若不打开,怕是命......不久矣。”御医战战兢兢的回话再次引来祈佑的大怒,“滚......一群废物都给朕滚出去!”

  阵阵怒吼充斥着整個寝宫,他们逃似的纷纷离开寝宫。瞬间的安静让我的咳嗽声更加刺耳,他单脚跪在榻前紧握我的手道,“馥雅,你千万不可以有事,你一向坚强,绝不会因一点病痛而就此消沉。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你一定要好起来。”

  看着他伤痛的神情,我不禁露出苦笑,用力止住咳,将口中那血腥之味用力咽了回去,回握着他的手道,“皇上,臣妾想求您一件事。”

  “你說......”

  “臣妾想回家......好想父皇,好想母后......”我的声音虚无飘渺,让他整個人一僵,我又澹澹道,“臣妾很怕,如果這次再不回去看看他们,就永远......沒有机会了。”

  “你不会有事,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有事的!”他紧握我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仿佛怕一松手,我便会离去。

  我深深的睇着他的眼睛,心中抽搐不断,却也只是隐忍着,“皇上,臣妾最后的心愿,您就答应了吧。”

  他垂首回避着我的目光,沉思许久,终于颔首点头,“我答应,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能好起来......只要你能好起来......”

  今夜他又陪了我整整一宿,撇下了有孕在身的陆昭仪,撇下了今日大婚的尹晶,若是以前,我真的会很感动呢。他始终未合双眼,不断的在我耳边重复着“你一定要好起来”。有泪水不断划過眼角,我从来沒有怀疑過他对我的爱,但是......這份爱早就夹杂了太多太多,阴谋利用!我恨......恨他,恨他为什么要利用我們之间的爱。

  为何他要身为帝王?为何我要成为這宫闱斗争中的牺牲品?人生若只如初见,你不为帝我不为妃,或许我們也会成为一对人中龙凤,笑叹红尘吧。但是命运却开了這样一個天大玩笑,偏偏要你成为一位帝王。我明白,帝王有帝王的无奈,他不愿为儿女私情放弃皇权,而我却不能原谅他对這份爱情的背叛。

  暮迢迢,流水飞鸿俯晴川。

  青郁郁,一腮春雨风烟渺。

  我坐在颠簸的马车内遥望霏霏春雨在风中飘摇,陪我坐在马车内的是浣薇与心婉,外边赶车而行的是刀光剑影,守在后边的是行云流水,前方领路的是韩冥与数十位侍卫。這個队伍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一路上频频引起路人的侧目。

  数日前,原本祈佑是打算与我同去的,但最终還是因种种原因放弃了。我很清楚,最重要的原因還要属忌惮杜丞相,他万一离开朝堂,那么杜丞相绝对会把持朝纲,肆意控制朝廷。他赌不起,故派他的亲信一路护我而行。

  他還是不放心我呀,竟派這么多人一路监控着我,将我围的密不透风,怕我会逃嗎?

  我掀开马车的帘布,朝正前方骑坐上的韩冥道,“韩冥,我們在這间客栈落脚吧。”

  他一扯缰绳,马车也骤然一顿,停了下来。浣薇也探出身子,“爷,主子的脸色确实不好,這天色也渐晚,咱们该歇歇了。”在外边因为身份原因,都改了相互的称呼。

  他望望這间不大不小处于古道上的客栈,点点头,转而吩咐众人下马。我也由浣薇心婉搀扶着下马车,进入這间客栈。其陈设与平常客栈无多大区别,只是這客栈内空空如也,唯有一個掌柜与伙计的正伏在桌上打瞌睡。

  “伙计,准备几间上房。”刀光将手中的刀鞘用力一敲桌子,惊起了两個正睡的酣甜的人。

  那名伙计惺忪的揉揉双眼,打了個哈欠,再伸個懒腰,“客倌,整间客栈都被一位爷给包下了,您们還是另行别家吧。”

  心婉口气略微有些怒火,“這天色渐暗,方圆数十裡都是荒草丛生,哪還有什么客栈。”

  掌柜的陪着笑容躬腰道,“可是,這客栈确实被人给包下了。”

  韩冥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了過去,“我們出双倍价钱。”

  “客倌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老板丝毫不未钱财所动,這倒令我有些惊讶,這有钱也不赚的?难道包這间客栈的人出了比這更多的银两?

  我与韩冥对望一眼,想从他眼中找出此事的解决方式,他却用询问的目光问着我该怎么办。

  却在此时,闻一阵浓郁的幽香传入鼻间,我朝二楼望去。一位全身纤白如雪的绝美女子立在众人面前,体态轻盈,纤腰楚楚。风韵脱尘,浓翠欲滴,眉宇间净是高雅清冷之气息,她的美目将我們扫了一圈,“掌柜的,主子說了,安排几间上房给他们。”她的声音清脆却暗藏冷凛,冷到骨髓裡去的一种寒气。

  我淡淡一声道,“代我谢過你家主子。”也松了口气,侧首笑望韩冥,他的神色却格外严肃。我轻咳几声,這一路上下来,我的病情有好转,再也不会咳中带血,只是时常干咳。

  进入二楼上房之时,夜幕渐低垂,我被安置在东厢最裡间,推开后窗,风中淡淡的香草味扑鼻而来,清晰无尘。心婉与浣薇寸步不离的在我身边伺候着,门外四大护卫严密看守在外。

  心婉盈盈笑着朝我走来,手中端着那杯梅花酿,“主子,喝茶。”

  我伸手接過,“心婉对我可真用心,即使是在外边,都不忘为本宫准备如此好的茶。”我在那個‘好’字加重了几分力道,眼神犀利的注视她脸色的变化。

  她倒是神色自如,并无多大异样,恭谦道,“這是奴婢应尽的本分。”

  深吸一口气,杯中的香味传入鼻中,我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却强忍了下来,将其放在唇边轻吮一口。我发誓,這是最后一次饮此茶。

  浣薇突然“哎哟”一声叫唤,然后捂着肚子,“主子,奴婢去趟茅厕。”

  我情不自禁一声笑,“快去吧。”

  待浣薇离开口不久,伙计就来到房前,說是饭菜已经准备好,让我們速速下去进食。

  当我与心婉還有四大护卫一同下楼之时,韩冥已早早在着侧等着我。我就坐而下,望桌上满满一捉肴馔,真是沒想到,這样一個荒郊之外竟会有如此山珍海味,确实不简单呀。

  我瞅了眼依旧立在我身边的韩冥,“坐呀!”

  他犹豫片刻才入座,心婉则拿起碗筷试菜。

  阵阵脚步声由暗木梯上传来,我一抬眸,正见一位皓齿朱唇,天质自然,萧疏举止的白衣男子,年龄在二十四左右,相貌出众,犹让人一见便难以忘怀其俊雅之容。更另人心惊的是他身后规矩跟随着的七位天资国色的绝美女子,七人并行,捧心西子无可比拟,倾城倾国不足以道尽。她们七人的美足以令世人倾倒,就连我都屏住了呼吸欣赏着她们的容颜。

  离那位白衣男子最近的便是方才那位白衣女子,两人真的是主仆关系?我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对夫妻!這位男子可真是坐享齐人之福,每日有七位佳人伴于身侧,真是羡煞旁人。

  正在试菜的心婉突然一声闷哼,筷子由指间掉落,瓷碗摔碎在地,脸色苍白一片。

  韩冥倏地起身,“菜裡有毒。”

  四大护卫皆拔刀而挡在我面前,戒备的环顾整個客栈,最后很有默契的将目光投放在已步下楼的白衣男子身上。

  却见白衣男子眉头轻琐,随即一脸嘲讽之意,“诸位该不会怀疑我在菜中投毒吧?”

  “我們可沒說,是你自己承认的!”刀光一声冷哼,握着刀指在他面前。

  “主子,与這群不可理喻的人多說废话未免失了身份。”那位白衣女子依旧是一脸清傲,不屑的睇着我們。

  我见心婉一口鲜血由口中喷洒而出,后不断抽搐着,“心婉不行了,先救他。”我紧张的望着韩冥。

  韩冥立刻横抱起心婉冲上楼,我立刻小跑跟其步伐,在与那位白衣男子擦肩之时,我突然顿住步伐,凝眸打量着他,而他也是饶富意味的打量着我。他是谁,为何我越看就越觉得眼熟?

  回神后,恍然觉得自己失态,立刻收回视线跑上楼。隐约觉得有道目光一直在背后盯着我,有冷汗轻划過脊背。

  进入厢房时,韩冥已经将解毒丸给心婉服下,上茅厕迟迟未归的浣薇却在此时出现了,她紧张的望着心婉,“怎么回事?”

  韩冥将已昏死而去的心婉放在床榻上,拉過薄被将她全身盖好,“幸好此毒的分量下的不多,否则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她。”

  行云很肯定的說道,“肯定是那個白衣男子,他与客栈的老板关系似乎非常密切。”

  韩冥将目光投放至我与浣薇身上,最后轻轻掠過,“主子你先回房休息,刀光、剑影、行云、流水,今夜我們夜探客栈。”

  “是。”

  屋内未点烛火,一片黑寂,唯有淡然的月光照进。躺在床上的我一丝睡意也沒有,只听得万籁寂静,浣薇贴耳附在门上倾听外边的动静。良久,她才正身跑至我床边,小声道,“主子,外边沒人。”

  我立刻由床上弹起,小心翼翼的推开后窗,目测一下二楼到地面的高度,确实有些高。若我要从這跳下去還不摔個四肢残废。

  “去把被单扯下来,做條绳索。”我附在她耳边小声道,生怕我的声音会传至外边。

  浣薇听罢,眼睛一亮,立刻开始行动。

  对,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今日的逃跑。

  祈佑与尹晶大婚那日,我故意服下少量的毒药,导致一夜重咳不止。而那位御医也事先被我买通,只要他在祈佑面前說几句话而已。果然,祈佑真的因我的病而放我回夏国拜祭父皇母后。

  沒错,放才浣薇借故上茅厕,实是去伙房偷偷在菜裡下毒,只为将這一直形影不离跟在我身后的心婉给弄开。同时,這個下毒嫌疑自然就落在白衣男子身上,這样,韩冥与四大护卫的目光将会转向他们,根本无暇顾忌我了。

  一條经多個死结相连而成的绳子已经完成,浣薇将一端紧缠腰间,后走至窗前,死死握掐着窗槛,“主子,快下去。”

  我望着那條直垂地面的绳,犹豫片刻,后轻轻拥着浣薇娇小的身子。在她耳边轻道,“谢谢你。”

  她受宠若惊道,“主子可别說這样的话,這是奴婢应尽的本分。”

  “你的恩情,我一定会铭记在心。”丢下這句话,我小心的翻過后窗,紧握绳子而下。

  艰难的一段攀沿而下,手心有明显的擦伤,终于還是安全到达地面。我再次仰头凝望窗前一直微笑的浣薇,向她挥挥手。

  她依依不舍的也向我挥了挥手,无声的做了一個口型,“保重!”

  狠狠点下头,一咬牙,转身朝黑夜中漫漫草丛间飞奔而去。上弦月一直挂在头顶,为我照亮去路。

  风露寒逼,寸草簌簌,晚寒萧萧,波间飞散。

  当我以为成功逃走之时,韩冥竟如鬼魅般出现在我眼前,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的心渐渐冷了下去。

  他之勾勾的盯着我,仿佛欲将我看穿,“你要去哪?”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我要离开,离开皇上,离开后宫,离开亓国。”

  “你真能放下這段情毫无留恋的离去?”

  “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他突然笑了,像是一种解脱,“那你可以走了,去寻找你的梦,碧水山涧,白马长歌,笑叹红尘,一了你多年的夙愿。”

  怔然望着他說话时的神情,一字一语,多么美好的词。碧水山涧,白马长歌,笑叹红尘。对,這是我多年的夙愿,但如今,這個夙愿已深埋我心,成为一個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

  我深吸一口气,悠然笑道,“多谢成全。”

  风吹過额前凌落的流苏,挡住眼眸。我与他擦肩而過那一瞬间,他說,“对不起。”

  我僵住步伐,侧首问他,“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嗎?”

  “沒什么,只要你幸福开心便好。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能飞多远便飞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他无奈一声笑,夹杂了太多太多的情绪,我看不懂。

  我沒有继续追问下去,无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终究是我的恩人,帮過我许多许多,我永远也不会怪他。

  我提步离去,踩着那漫漫杂草,馥雅,再也不是那個为爱不顾一切的傻丫头了,该去完成自己的责任了。

  亓国,我会再回来的。

  花落花飞,花开花谢花依旧。

  缘起缘灭,缘来缘去缘终尽。

  牡丹虽美终须落,心随缘灭无心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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