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龐寒一掌將柳淺明逼開三丈,躍到範翔宇面前,道:“你還是乖乖投降吧,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
範翔宇嘿嘿一笑,道:“你想將我綁到唐茵面前,讓她將我帶回唐門處死麼?我纔不上這個當呢,與其必死還不如拼了。”
龐寒道:“不管你願不願意,將你擒下是我必須要做的事,你受死吧!”說着雙掌推出,看似平平無奇,但卻蘊含了無數後招,範翔宇遲疑片刻,只好閃身躲過,不敢硬接這一掌,可堪堪躲過第一掌,龐寒的第二掌又來了,範翔宇仍然不敢硬接,身形倒飛出去,貼着地面滑行到了廟牆邊,身形像泥鰍般向牆上竄去,他的身法很快,眼看着就要跳出院牆。
但是龐寒的身法更快,此刻他已經如影隨形而至,飛出一腿向着範翔宇的下腹踢去,範翔宇躲不開這招只好伸腿來擋,砰地一聲,磚塊和牆皮紛飛,範翔宇的一隻腳已嵌入了牆體之內,他大叫一聲,掀起衣袖,從裏面噴出一股藍色的煙霧射向龐寒。
龐寒嚇了一跳,急忙閃身躲最開,身後卻有一陣勁風襲來,原來是柳淺明從後面發招。
龐寒後踢一腳,砰地一聲,正中柳淺明的胸口,柳淺明狂噴鮮血倒飛出去,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等到龐寒回頭時,赫然發現牆上的範翔宇已經不見了,四下左右也沒有人,龐寒驚訝道:“這人的輕功這麼高,居然不知不覺地逃走了?”
忽然腳下土地裂開,一道人影迅速竄出,雙拳直向龐寒的下面打來,龐寒縱身一躍三丈多高,才躲開這一下突然襲擊,那道人影不依不饒,連連出拳,速度驚人,龐寒一個翻身,大頭朝下,雙手擋開幾拳,纔看清這人就是範翔宇,驚訝道:“你居然會土遁之術?”
範翔宇邊出招邊笑道:“這有什麼,老子還有不少本領你沒見過呢。”說着一跺腳,下面泥土一分,他嗖地一下,又鑽入了地下,不見蹤跡。
龐寒暗道:“這本事倒有特異之處,聽說是從西域傳入,由胡人帶來,沒想到今天居然見識到了這古怪的異術。”
此刻裘婷已經幽幽醒轉過來,見龐寒在此,揉着惺忪睡眼,問道:“掌門,你怎麼在這裏?我又是在哪裏呢?”
龐寒笑道:“你被人迷暈了帶到此地,若不是我,你現在就要變成真正的女人了。”
裘婷聞言臉色一紅,見倒在地上的柳淺明,羞怒之下上前踢了兩腳,啐道:“你這淫賊好不要臉,差點讓你給玷污了!”
柳淺明口吐鮮血,已經起不來身,任由裘婷踢打。龐寒連聲道:“好啦好啦,事情還沒完呢,你先別急着揍人,打死了他也不好辦哪。”
正說話間,他身體右側土地突然裂開,範翔宇的身形又再次竄出,手中多了兩柄短短彎刀,化作數道詭異的銀色弧線向龐寒劈頭蓋臉砍來。
龐寒拍手道:“這幾招好新鮮,你從何處學來?”
範翔宇冷哼道:“你這娃兒好狂妄,不要以爲內力在我之上就如此託大,有你哭的時候。”
龐寒大笑道:“好啊,你有本事就讓我哭啊,我真想見識見識你還有什麼絕招沒有。”
但見範翔宇手中的彎刀化成的銀光交織成一道巨大的光網,將龐寒上下左右圍的水泄不通,龐寒的身形上下飛舞,不停地躲開範翔宇的攻擊,可是當他進攻的時候,範翔宇卻能及時竄入土裏,讓他沒辦法捉到。而等龐寒放棄攻擊的時候,範翔宇又出來和他交戰,幾次三番令龐寒也感覺到有些倦了。
他空手與範翔宇交戰已是有些喫力,心道:“沒想到這老賊花招忒多了些,這麼硬撐下去倒有些喫力了!”
當下他使出水洞祕笈中的一套六和八荒拳,拳影紛飛,形成無數道人影,在彎刀光網的縫隙間來回穿梭,在十招之間輕鬆化解了範翔宇的幾下重大殺招。
範翔宇見龐寒逐漸適應了他的打法,而且慢慢地這套六和八荒拳的威力越來越大,即使他的雙刀也無法抑制住這套拳法的威力,不由得暗自驚呼道:“這小子的功夫到底出自何方,爲何如此變化多端,實在不好對付,眼下不能久戰,還是儘快尋找機會速速離開的好!”
想到這裏,範翔宇手中的彎刀化作三道粗大無比的圓圈,將龐寒上中下三路套了起來,龐寒長嘯一聲,六和八荒拳也祭出了絕招,一式恆河沙數,拳影化作萬道星光,如同雨點般向範翔宇打來,範翔宇的雙刀在轉瞬間就被龐寒的拳頭打掉,光網立時消失,而範翔宇也被擊中幾拳,身子彈開五六丈遠,倒在地上連連咳血,動彈不得。
裘婷拍手道:“掌門好棒,打死這狗東西,不要讓他再跑了!”
正在龐寒放鬆了警惕,走向範翔宇的時候,範翔宇突然一躍而起,嗖地一下竄入地裏,龐寒還以爲他逃走了,可是此時範翔宇卻從另一個地點又冒了出來,這次他出現的地方居然就是裘婷的旁邊。
裘婷啊地一聲尖叫,伸腿去踢打範翔宇,卻被範翔宇兩手捉住了雙足,嗖地一聲被拽入泥土之中。
龐寒大怒之下,過去猛地一發掌力,轟地一聲巨響,土地被打開一個深爲三丈的大坑,可是裏面什麼都沒有,那兩個人早就沒影了。
龐寒氣得又打了幾掌,轟出幾個大坑,可是毫無效果。旁邊柳淺明以微弱的氣息說道:“你還是住手吧,這樣沒有效果的,我師父的土遁之術速度甚快,此刻恐怕早就在數裏之外了。”
龐寒沮喪的心情可想而知,他走過去揪住柳淺明的領子道:“快告訴我他將去哪裏,不說出來的話你的命肯定沒了。”
柳淺明奸笑道:“你想知道那個小妹妹的下落,就對我客氣一點,不要動不動就揍人,我可不喫你這套!”
龐寒無奈之下將柳淺明放在地上,蹲下身問道:“你說出來他們的下落,我便放了你。”
柳淺明嘿嘿笑道:“你以爲我是傻子麼,我說出來的話還有活命的機會麼?我跟你講,你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帶着我去交換人質,那位小妹妹纔有活命的機會。”
龐寒無奈之下,只好一手拎起柳淺明,縱身而起,幾個起落便跳出了古廟,問道:“應該往哪裏走,你快點講。”
柳淺明讚歎道:“你小子究竟碰到了什麼奇遇,內力和輕功都進步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境界,我怎麼遇不到這樣的好事呢。”
龐寒沒好氣道:“別廢話了,快說你師父會去哪裏落腳,不要拖延時間,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柳淺明一指東方,道:“東面幾十裏外有一座道觀,喚作松風觀,師父的一個朋友木須道人是那裏的觀主,我想他們此刻一定是去那裏歇腳,之後再去何處我就不知了。”
龐寒聞言加緊了腳步,一路之上也留了記號,希望唐茵杜瑤等人儘早趕來。
話說龐寒心急如焚,如風般在路上疾奔,帶起的勁風猶如刀子般刮在柳淺明的臉上,讓他禁不住叫疼起來。
龐寒笑道:“你就忍着吧,誰讓你平日裏壞事做絕呢,這也是一種報應。”
半個多時辰過後,二人在一座宏偉的道觀前停下腳步,龐寒放下柳淺明,上前在紅漆大門上連連扣了幾下銅環,半天過後大門一開,從裏面走出一個小道童,上下打量龐寒和柳淺明幾眼,打了個稽首,問道:“施主有何事相擾?我們觀主今日不見客!”
龐寒也拱了拱手,客氣道:“聽說觀主木須道人是範翔宇的好朋友,我想請您給他帶個話,就說我把範翔宇的徒弟柳淺明帶來了,那範翔宇若是想要他徒弟活命,就拿裘婷來換,否則我就殺了他!”
小道童不動聲色道:“施主稍等,我去問問觀主。”回身關上了大門。
龐寒心道:“這松風觀果然不同凡響,連一個平常的小童也能歷練到如此鎮靜的地步,遇到木須道人可真要當心了。”他和柳淺明在門前坐等了一段時間,那大門果然又開了,打裏面出來一個紅光滿面的中年道人,此人一見龐寒便笑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龐少俠到來,貧道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龐寒也拱了拱手,道:“觀主有禮了,我長話短說,觀主可聽到了我讓小道童帶給您的話了麼?”
木須道人突然嘿嘿一笑,道:“在下聽到了,龐少俠好天真,你以爲來到我這松風觀還能活着回去嗎?救人之類的妄想還是免了吧!”
話音剛落,四周人影紛紛,上百名灰衣道人各執兵刃將龐寒團團圍在當中,龐寒毫無懼色,笑道:“聽說閣下也是成了名的前輩,原來也是這種以多欺少的角色啊。”
木須道人捋着鬍鬚,好整以暇道:“告訴你吧小夥子,我之所以能混到今天前輩的地位,就是靠着‘無恥’二字,人要是臉皮不厚,豈能活得下去,你可要學着點!”此時範翔宇也領着裘婷走出大門,仰天大笑道:“龐寒,今日我就是要親眼見你死在面前,方合我的心願!”
裘婷大叫道:“掌門,你快走啊,別管我了!”
龐寒豪氣陡升,道:“死就死了,大不了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我絕對不會讓手下的任何一名弟子受到委屈!”說着拎起柳淺明,像是扔包裹一般直接向範翔宇扔去,自己也縱身一躍,身形跟在柳淺明之後。
範翔宇本想讓大家放箭,但是見柳淺明在龐寒身前,自是不敢如此,只能招呼道人們衝上前去,龐寒的身形跟隨在柳淺明之後,直直向前衝去,在此同時,已經有不少道人飛奔過來,龐寒雙掌左右一分,發出幾股巨大的掌風,登時將道人們打飛出去,木須道人一皺眉,拂塵一擺,向龐寒打來,塵絲猶如道道利刃,堪比任何鋒利的兵器,這也是木須道人賴以成名的法寶。
龐寒順手一抓柳淺明的身體來擋拂塵,木須道人投鼠忌器,立刻撤回拂塵,卻不敢再貿然出手了,但見龐寒將柳淺明的身體當作武器,大力拋打甩動,那些道人不敢傷了他,自是紛紛躲避,柳淺明可受了大罪,口中不住地慘叫,就這樣被龐寒像是玩具一樣弄得上下翻飛,當真苦不堪言。
範翔宇忍無可忍,道:“你再這樣對我的徒弟,我就讓你的弟子也喫這個苦頭。龐寒,你信不信?!”
他正要對裘婷動手,忽然龐寒將柳淺明用力向這邊一拋,範翔宇和木須道人急忙一起伸手來接柳淺明,與此同時龐寒已經來到裘婷身邊,先是揮動袍袖,用強大的掌風打倒一羣道士,再來拽住裘婷的腰帶,道了聲走吧,身形如同一隻大雁,飛上道觀的院牆,再一個起落,足尖點到了大院中間的香爐頂上,飛身奮力一躍,身形舒展飄飄欲仙,輕輕到了大殿的屋頂,連下面的木須道長也禁不住讚道:“好輕功啊!”
龐寒回頭看了看下面驚呆的衆人,大笑道:“我先走了,各位道長保重!”說着一揮袍袖,飄然而去。
龐寒帶着裘婷急匆匆走了二十多裏,到了一片竹林之中,他將裘婷放了下來,但見裘婷小臉通紅,柔聲道:“多謝掌門相救,此恩永不敢忘!”
龐寒笑道:“見外了不是,你一口一個掌門地叫我,反而讓我感覺有點彆扭,以後還是叫我龐大哥吧。”
裘婷嬌聲道:“龐大哥,多謝你拼死在那個魔頭手中救了我出來,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說着踮起腳尖,嬌脣一挺,貼在了龐寒的嘴脣上。
龐寒毫不客氣,馬上與她一陣舌吻,正得趣間,忽聽身後有人獰笑道:“龐寒,你終於中計了!”
龐寒大驚,急忙回頭看過去,但見範翔宇與柳淺明都站在當地,正一臉壞笑地看着他。
龐寒故作鎮靜,道:“你們兩個又來送死了吧?”
範翔宇大笑道:“死到臨頭還嘴硬呢,龐少俠,你現在運起丹田之氣試一試,看看體內可有異狀?”
龐寒暗中一運丹田之氣,忽然臉色大變,不但呼吸急促,而且膚色立時變得紅潤,人馬上倒在地上,不住地哆嗦着,口中不斷呼出熱氣。
裘婷見狀急忙蹲下身探視情況,擡頭大罵範翔宇道:“你這魔頭,究竟對龐大哥使了什麼陰招?”
範翔宇大笑道:“你還問我呢,這毛病就在你的身上。”
裘婷疑惑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龐大哥變成這樣與我有何相干?”
範翔宇道:“你可記得在松風觀的時候,我給你喝下的那杯香茶麼?”
裘婷點頭道:“那茶水怎麼了,我沒覺得有什麼異樣。”
範翔宇得意道:“在那茶水裏我已經下了當今世上最爲毒辣的春藥——奇淫合歡散!”
裘婷驚訝道:“你……你居然如此狠毒,竟然下了這麼厲害的毒藥給我,可是我怎麼沒事呢?”
範翔宇大笑道:“傻丫頭,這春藥對女人是沒有用的,不過喝下它的女人,便會讓那奇淫合歡散滲入到全身體液當中,至少三個時辰才能排泄出去,所以方纔龐寒與你熱吻之時,奇淫合歡散便通過你口中的津液進入到了龐寒的體內。”
裘婷恍然大悟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你這樣做就是想讓龐郎中毒麼?”
範翔宇點了點頭,道:“你總算還不是太笨,其實殺死龐寒有很多種方法,不過我左思右想還是選了其中最有意思的一種。”
柳淺明在旁賠笑道:“師父,這春藥有什麼特異之處,爲何您說這是最有意思的死法?”
範翔宇怒道:“我給你的那本書裏已經明確寫過了,你小子怎麼不好好學習,此時又來問我,真是不學無術!”
柳淺明連連賠禮,範翔宇這才解釋道:“奇淫合歡散的效力強大,中了它的男人必須與一百名女子交歡,也可以說是用一百個極陰之體才能排解體內餘毒,否則此人必定在三天之內化爲一灘膿水而亡,而且這三天必定將他折磨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極其痛苦地死去,怎麼樣,我爲他選了這麼強大的死法夠勁吧?”
柳淺明挑起大拇哥,連讚道:“師父果然英明神武、機智過人,看龐寒這小子還不完蛋?!只是若他真的找到一百名女子與他交好,那該如何?我們還是應該謹慎行事,直接幹掉他吧!免得留有後患!”
範翔宇好整以暇道:“你懂什麼,直接幹掉他豈不是便宜了他,這奇淫合歡散的絕妙之處就在這裏,就算他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湊齊一百名女子,可那些女子就能全部同意與他交歡?就算那些女子全部同意了這麼做,可是那些女子還必須都是處子之身,就算她們都是處子之身,可於此之外,這些女子還必須懂得武功,就算她們全都懂得武功,還必須捨棄身上的一半功力用來爲龐寒排毒。對於練武之人來說,誰願意浪費掉一半功力、而且還要捨出處子之身?這一切的犧牲僅僅就是爲了這個一無是處的小子?這麼多巧合加在一起,除非這小子是玉皇大帝轉世,否則哪來那麼大的造化,我看他痛苦而死是板上釘釘了,咱們就別耽誤龐少俠慢慢地歸西了,還是趕緊回松風觀喝酒去吧,在那裏等待好消息的到來。”
他又問裘婷道:“小姑娘,你的掌門哥哥就快要嗝屁了,不如跟了我,我保你喫香的喝辣的,快快活活過完這輩子。”
裘婷怒罵道:“你這狗東西,我纔不跟你這妖人鬼混,但願老天能收了你這惡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柳淺明怒道:“你這丫頭嘴巴好毒,看我不收拾你!”範翔宇卻毫不生氣,攔住柳淺明道:“算了吧,讓她痛快痛快嘴巴也好,之後有她難過的了,就留她在這兒注視着龐寒一點點化爲膿水吧,啊哈哈哈!”說着師徒二人轉身離去,只留下滿臉悲色的裘婷。
龐寒忍住痛苦,道:“裘妹,你快點走吧,我不想你看我死去之時那副難看的樣子!”
裘婷抱緊龐寒的身體,哭道:“龐大哥,我不要你死,我願意獻出自己的身子,可是,可是我一個人怎麼能抵得上一百個人,除非……”
她話還沒有說完,只聽林中有人嬌聲道:“妹子,你的意思我們都明白。”
但見倩影紛紛而出,芷林派衆女弟子飄然來到裘婷與龐寒的面前。
龐寒張開嘴巴,可是由於體內的熱氣灼燒着全身經脈,奇淫合歡散的熱浪與梵尤之血帶來的真氣相合,反而加速在全身擴張,讓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芷林派衆人表情凝重地望着龐寒,卻都不說話,只有杜瑤來到他面前,捂住他的嘴,柔聲道:“掌門你放心,爲了救你,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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