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他對她的縱容,不是無限制的
他很生氣,也有些失望。
他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合作方的通知,會議改時間了,他便吩咐司機馬不停蹄地往這邊趕。
紀清苒無處可去,她送走秦朗後,一定會回到她的出租屋。
他等在這裏,想和她說,既然都要訂婚了,那她也不要再一直住在這種破地方了。
不然被別人知道了,會笑話他不捨得給女人花錢。
他名下還有套公寓可以給她住,雖然比不上依依現在住的那套面積大,位置好,但比這裏好太多了。
紀清苒搬過去,他想她的時候,也可以時常過去。
說實在的,她租的這破地方太老舊了,房間裏都似乎散發着黴味,他來過兩次,就不想再來了。
他抱着這樣的心情,急匆匆趕來見她,見到的,卻是這麼一幅畫面。
他怎麼可能不生氣?
陸霆淵沒猶豫,朝兩人走過去,很強勢地把人分開,也不想再說什麼廢話,拉着紀清苒離開了。
她掙扎了兩下,見他態度堅決,便也放棄了。
就像是徹底認命一般。
只是說了句:“秦朗這幾天沒地方住,可以讓我把鑰匙留給他嗎?”
“不行。”
陸霆淵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一來他不想再讓她回去見秦朗,二來更不想讓別的男人住在她的房子裏。
即便是他看不上的地方,因爲是她暫居的地方,他也不允許別的男人住進去。
但他也不想和她鬧得太僵,頓了下,選了個折中的辦法,“我讓人給他訂酒店,費用我出。”
紀清苒就不再說什麼了。
他徑直把她帶去了他那間小公寓。
這裏裝修還是買下來時的樣子,因爲沒住過,就沒怎麼改變。他剛纔吩咐人過來打掃過了,被褥也是新購置的。
整體看上去,和酒店沒什麼兩樣,冷冰冰的。
他帶紀清苒進去,指了主臥給她:“你以後就住這裏。姜瑤那邊,你要是想繼續待着也可以,上下班我讓司機接送你。”
聞言,紀清苒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這樣安排,和把她囚禁起來當金絲雀養,沒什麼區別。
所謂的接送,不過是找了個理由監視她罷了。
她沒說話,既不反對,也不接受。
陸霆淵抿了抿脣,試圖和她溝通:“你也別這樣看着我,實在是你最近做得太過分了。先是和陸唯安不清不楚,這又多了個秦朗。不把你弄到我眼皮子底下看着,我不放心。”
他說完這些,做好了和紀清苒吵架的準備。
他設想過她會和他爭辯,歇斯底里地鑽牛角尖,哭喊着指責他太強勢……
他把這些都想到了,也準備好了應對的措辭,甚至隱隱有些期待她會衝他大發脾氣。
實在是她今天太反常了,明明很多次,他帶她去試婚紗的時候,在機場的時候,還是剛纔在出租屋樓下的時候……
她都應該和他吵的。
可她沒有,她只是很平靜地和他講話,問到她想知道的事情後,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這讓他忽然有了一種,再也無法掌控她的危機感。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她的一切都應該被他牢牢握在掌心的。
她的情緒,她的前途,她的人生……
都應該按照他規劃好的劇本那樣發展。
可是他再一次失望了。
紀清苒什麼也沒說,只是淡淡“哦”了一聲,就接受了他的安排。
跟着便擺出一副,等着他離開的表情。
他心裏越發不滿,不明白她這是又從哪裏學來的花招,和他搞冷戰那一套。
“我今天不走。”他煩躁地揉着眉心說,“依依那裏有她舅媽照顧,我留下來陪你。”
聞言,紀清苒反而露出來些許詫異的神色。
但也只有一瞬間。
她很快調整好表情,又是一副寡淡無趣的模樣,轉身進了他給她指定的房間。
並且把門關上了。
陸霆淵做不出來在她關門之後,還主動去敲她房門,向她示好的事情,加上他最近也實在忙。
前陣子帶蘇依依看病,他把年假都休了,積累了不少事情,這幾天一直在加班,還要分神去盯着紀清苒,怕她給他帶了綠帽。
累得夠嗆。
對那種事也就沒什麼想法,更沒有去找她和好的理由。
陸霆淵去了另一個房間休息。
睡到半夜突然想起來,他帶紀清苒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給她買居家的衣服……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成了燎原的野火,在黑暗裏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來。
他忽然就有了那方面的念頭,並且不受控制地越來越強烈。
現成的人就在隔壁睡着,倒也沒必要忍着。
他從牀上爬起來,徑直去開隔壁的門。
沒能打開。
房門被她從裏面反鎖住了。
房間裏只有他和她兩個人,她反鎖門,防的是誰,不言而喻。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黑沉沉的眼睛盯着那扇緊閉的門,胸膛隨着呼吸起伏,隱忍的怒火在胸腔裏翻滾。
像是暴雨前壓抑的雷聲,隨時都會炸裂。
“紀清苒,開門。”
他擡手,重重敲了兩下門,聲音冷硬。
房間裏一片死寂,門板後的人沒有任何迴應,連一絲動靜都沒有。
這種沉默,比爭吵更讓人惱火。
陸霆淵的手指收緊,臉色陰沉得更加可怕。
他可以冷落她,但接受不了被她冷落。
“紀清苒,我知道你能聽見,就算已經睡着了,這會兒也應該醒過來了。”
“我再說一遍,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開門。”
門裏的人依舊沒有反應。
陸霆淵的耐心徹底被消磨殆盡,暴戾的情緒滾燙地翻涌上來。
他後退一步,擡起腳,用力一踹——
“砰——”
門板狠狠震動,幾乎整個門框都在顫抖。
他就不信,這麼大的動靜,她會聽不見。
裏面沒有回答。
她的沉默本身已經說明了一切。
陸霆淵是真的怒了,快要失控的那種。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求婚了,她就以爲有資格拿捏他了。
但他對她的縱容,從來都不是無限度的。
他再次擡起腳,狠狠朝門板踹去。
“砰——”
門鎖終於承受不住他的暴力,直接被踹開!
他渾身散發着怒氣,一言不發,走進了她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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