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我們回不去從前了
儘管在陸霆淵的脣吻上她脣瓣的時候,她渾身僵硬,心裏有說不出來的抗拒。
然而爲了解決眼下的困境,她還是任由他吻了。
甚至怕他察覺到什麼,有些心慌地睜眼看了看陸霆淵的反應。
所幸,他吻得很投入,也很動情,並沒有半點察覺到她心虛的樣子。
紀清苒鬆了口氣。
她垂下眼瞼,乖順地和他接了這個吻。
他和她親熱的時候一向不怎麼老實,大手很快在她身上游走起來,落在她腰上的時候,更是使了點力氣,讓她朝他靠得更近。
兩人幾乎緊緊貼在一起。
紀清苒有些不自在,伸手去掰他的手。
反被他握住,大手將她兩隻手都攥起來,另一隻手緊扣她的腰。
如此一來,她被迫搞搞仰起頭,任由他親吻她的耳垂和脖頸。
身體在微微顫抖。
很熟悉的感覺。
她的身體依然對他有反應,可心裏卻只覺得了然無味。
和從前與他歡好時的激動截然不同。
她甚至能聽見另一個小小的她,在心裏清晰地說:“瞧,愛和不愛的區別,不是很明顯嗎?”
她自己也跟着微微點頭,輕聲答了句:“是的。”
陸霆淵親吻她的動作頓住,眼裏慾望明顯,嗓音也染了幾分沙啞:“苒苒,你說什麼?”
“改天行嗎?”紀清苒抿着脣,臉上的表情很是彆扭,“我們剛吵過架,我心裏還過不去這個坎。”
陸霆淵仔細看了她一會兒。他捨不得就這麼放開她,遲疑了好半天,埋首在她胸口親了親,眼底也多了幾分久違的輕佻。
“你也知道我們在吵架。天天這麼吵,我也受不了。”
又低頭在她脣上啄了下,可能是滿意她的順從,嘴角邊已經帶了點笑意,“都說兩口子牀頭吵架牀尾和,我弄完你,什麼氣都消了,你心裏也沒有過不去的坎了。”
紀清苒卻不同意,拒絕的態度明顯。
陸霆淵眼裏的慾望冷卻了點,臉色不太好看地問她:“你剛纔說那些話,不是爲了和我和好?”
而紀清苒只是小心翼翼地問他:“你已經知道我創業的目的,還要繼續幹涉我嗎?”
陸霆淵皺眉:“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努力,既然我答應了和你訂婚,誰也阻止不了,我爸媽也不例外。”
紀清苒沉默了。
這麼看來,他確實認爲只是訂婚而已,不是結婚,就不算什麼事。
沒有法律上的約束,還不是想換就換。
說得直白點,她就是白給他玩了幾年,他還不用揹負渣男的罵名。
都願意和她訂婚了,多偉大啊,即便取消婚約,那也一定是她的錯。
任誰也怪不到他頭上去。
眼看他還要繼續,紀清苒乾脆提醒他說:“在醫院呢,沒有套。”
陸霆淵挑了挑眉,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她深吸口氣,接着說:“我最近在服用的藥物裏,有一種和避孕藥的成分有衝突。萬一不小心弄出來孩子,也挺麻煩。”
陸霆淵沒吭聲。
她便露出幾分誠懇地問他:“阿淵,你想要一個和我的孩子嗎?要是有了孩子,你這輩子就都要和我綁在一起了。就算你將來厭棄了我,可我們還有一個孩子,這份血緣關係是割捨不斷的。而且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要是有了孩子,那它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爲了它,我什麼都做得出來,可能我會纏着你,怎麼也趕不走,逼你和我一輩子廝守在一起。”
她嘴角輕抿,用一種詭異的語調問他,“你真的願意這樣嗎?”
陸霆淵被她說得心煩。
他確實沒有想過和紀清苒有個孩子的事。
實際上,現在並不是要孩子的時機。
陸家表面上一團和氣,內裏早就腐敗不堪,他要和陸唯安爭權,並不想有什麼孩子之類的絆住他。
小孩子太軟弱了,很容易成爲對手拿捏他的軟肋。
他知道紀清苒是爲了拒絕他,纔拿孩子的事做藉口,但這確實是個問題。
所以他意興闌珊地收回了手。
“你現在,可真掃興。”
紀清苒不在意地衝他笑了笑,邊整理被他弄皺的衣服,邊挑眉說:“是你不想和我要孩子,怎麼能全怪到我頭上。”
陸霆淵皺眉:“你別曲解我的意思,只是沒到時候。就算訂了婚,結婚也要再等幾年。”
紀清苒不置可否地點頭,很乖巧地樣子:“嗯,我知道。”
陸霆淵把丟在一邊的獨角獸撿起來,塞進她手裏:“給你買的。”
十八歲的紀清苒曾說過,如果能擁有一隻獨角獸就好了。
“聽說獨角獸可以飛,我想讓它載着我,飛得高高的,再也沒人能找得到我;飛得遠遠的,再也沒人能左右我的命運。”
可惜,獨角獸終究是童話故事裏的生物,她不會得到獨角獸,只能任憑紀家擺佈,被趕出家門,被逼着去坐牢,被迫讓出婚約……
十八歲的生日願望,她只對陸霆淵透露過。
現在他把獨角獸送給她,大概,是想和她和解?
紀清苒收下了獨角獸,笑得很滿足地對他說:“謝謝。”
她已經很久沒有對他這樣和顏悅色過,陸霆淵竟有些不適應。
他抿了抿脣,輕咳道:“我問過醫生,你身體確實太虛弱了,不能過度勞累。我會通知姜瑤,把你的電腦送過來。不過你也要約法三章,每天最多隻能工作三個小時。”
“好。”紀清苒眨了眨眼睛,表現得十分乖順。
陸霆淵很滿意她今晚的表現。
他沒有走,而是留下來,和她躺在一張病牀上睡覺。
病牀很窄,他把她抱在懷裏,兩人捱得很緊。
像極了兩人剛在一起時,他去她租住的地下室找她,兩人擠在一張單人牀上睡覺的過往。
那些辛苦的,快樂的,不知疲倦的回憶。
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即便依然捱得那麼近,兩人卻度過了一個心思各異的夜晚。
俗稱,同牀異夢。
次日清早,陸霆淵醒來,穿戴整齊後拉開了病房門。
意外地發現,蘇依依在病房外等了他一晚。
小姑娘還穿着病號服,寬大的衣服裏套着個小小的她。
赤着腳,頭髮披散,身上沒有穿外套,被走廊的冷氣吹得瑟瑟發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狼狽地倒在座椅上。
看上去像只小小的,被遺棄的小貓,好不可憐。
陸霆淵心疼了。
他伸手碰了下小姑娘的額頭,眉心深蹙:“依依,你發燒了?”
小姑娘這才驚醒,又驚又喜地看着他:“師兄!”
她朝他伸手,想要得到他的擁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