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你是他前女友?
她的親生父母,帶着他們的養女,三人攔在她面前,像在看一個笑話。
“你以爲你躲在國外,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
陳玉茹雙手抱臂,慢悠悠地開口,“只要我們想,有的是辦法讓你回來。”
“要怎麼樣,才能讓我進去見奶奶?”紀清苒壓制着心裏翻騰的怒火,視線死死鎖在門上,聲音冷得像冰。
“見你奶奶?”紀華禮終於開口,語氣淡漠,像是在談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他雙手背在身後,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手裏的股份,交出來。”
空氣彷彿在瞬間凝固。
紀清苒的指尖微微蜷緊,心底的怒火瞬間燒得更旺了幾分。她沒想到,紀家人爲了要她手裏的股份,連奶奶的命也不顧了。
他們就是故意的!
故意讓奶奶生病,逼她回來,逼她回到他們的勢力範圍內。
只要讓她回到江城,他們就可以動用手裏的權勢,逼她把股份交出來。
在他們眼裏,沒有血肉至親,只有錢和名利。
“紀華禮,你爲了股份,連奶奶的命都不顧了嗎?”
她衝紀華禮冷笑,“那是你的媽媽,生你養你一場的媽媽!你拿奶奶要挾我,還是不是人?”
“你罵我不是人?”紀華禮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紀清苒,誰教你這麼和我說話的?別忘了,我是你爸爸!”
“哪門子爸爸?”紀清苒臉上掛着不屑,“你對外承認過我是你女兒嗎?你把我們的親子鑑定報告公開過嗎?沒有吧。你怕影響你寶貝女兒的名聲,根本就不認我,何必又拿爸爸的身份來壓我?”
陳玉茹想要幫腔。
紀婉柔先一步輕哼出聲,語氣傲慢道:“姐姐,你就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反正今天你要想進病房,就必須交出股份。”
陳玉茹也點頭附和說:“沒錯,你要是不交出股份,那老太太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是你不孝了。你忘了老太太對你的好了?大冷天的,腿腳也不好,還特意跑到山上去給你求平安符。這樣的情分,你真能眼睜睜看着老太太孤零零在裏面躺着,見死不救?”
紀清苒的手攥緊又鬆開,鬆開又攥緊。
而眼前的三個人,就像是已經喫定了她一樣,老神在在地看着她,三張臉上,都寫滿了勢在必得。
可她沒有辦法。
裏面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做不到冷眼旁觀。
好半晌,紀清苒鬆開了緊握的拳:“好,我答應你們,你們先讓我進去看奶奶。”
她擡腳要進,卻依舊被攔下來。
“怕你言而無信,等簽了股權轉讓書再進。”紀華禮明晃晃道。
紀婉柔也道:“姐姐不用擔心,我們把奶奶照顧得很好。你想看她,也不急在這一時。”
紀清苒同意了。
紀華禮讓人去準備股權轉讓書。
她則到一旁,給姜瑤打了個電話。
不是求助。
這種事,就算找姜瑤幫忙也無計可施。
這是紀家的家事,姜瑤一個外人,根本插不上手。
她只是太難受了,自己一個人無法消化紀家人帶給她的難過,想找姜瑤聊聊天。
今天之前,她還天真的以爲,紀華禮只是對她這個從小沒養在身邊的女兒冷漠而已。
沒想到他對奶奶也涼薄至此。
在他眼裏,大概,就只有他的一家三口了。
她和姜瑤聊了會兒天,因爲太擔心紀奶奶的身體了,沒忍住,眼淚流了出來。
更沒想到,她和陸霆淵的重逢,會發生在這個時候。
她正一個人躲在沒有人的角落裏,滿臉都是淚,根本沒什麼形象可言。
而他,西裝革履,意氣風發,身邊還跟着年輕貌美的女人。
她聽姜瑤提起過,因爲海外那筆大訂單,這幾個月裏,陸霆淵在陸氏的地位越發穩固,隱隱已經有改過陸唯安的趨勢。
這才逼得陸唯安不得不把和紀家的聯姻提上日程,就是指望着拿到紀氏的核心技術以後,重新壓陸霆淵一頭呢。
許星河那邊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她給陸霆淵物色了家世很好的聯姻對象,而陸霆淵也沒有要拒絕的意思。
紀清苒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就猜到了他身邊女人的身份。
那種時刻端着優越感看人,骨子裏就高人一等的氣勢,只有從小就長在格外優渥的家境中女孩會有。
是他準備要聯姻的女人。
就是不知道,蘇依依知不知道他身邊還有別的女人的事。
陸霆淵也看到了她,短暫的詫異後,他恢復成疏離淡漠地模樣,扭頭和身邊的女人低聲說了聲:“走吧。”
並沒有要搭理紀清苒的意思。
紀清苒識趣,往旁邊讓了讓,免得擋了兩人的路。
倒是陸霆淵身邊的女人看到她,微微笑了下,從手包裏拿出紙巾,遞到她面前:“你剛纔在哭嗎?”
紀清苒下意識朝陸霆淵看了一眼。
他很冷漠,目光也沒在她身上,像是完全不認識似的。
她結果紙巾,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兩人很快就離開了。
紀清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想到等下要去見奶奶,不想被奶奶看到她哭過,怕老人家擔心,便往洗手間走,打算洗洗臉。
沒想到又一次遇上了陸霆淵的聯姻對象。
這次對方很大方地衝她伸出手:“紀清苒,對吧?”
紀清苒皺眉:“你認識我?”
“當然。陸霆淵的前女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自我介紹下。我叫王慧,聰慧的慧。”
對方再次衝她伸手,“既然我答應和他相親,總要把他的過去都調查一遍纔行。我知道你們談了六年,也知道你們準備訂婚了,還知道你在訂婚儀式上拋下他,自己出國了。”
紀清苒客氣地和她握了個短暫的手:“你知道我,剛纔爲什麼還要對我示好?”
“因爲覺得你很可憐啊。”
王慧笑了笑。
是那種高位者衝着下面,同情憐憫的笑容。
“你跟了他六年,什麼也沒得到。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你和他的過去。”
“比起你,我更緊張蘇依依。畢竟,那可是輕而易舉就把你取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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