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變（中）
倒在家裏牀上時，他忽然很懷念沒加入總門前的日子，平靜，沒有麻煩事，除了父母的頻頻爭吵。
想到這，他忽然意識到很久沒聽見陳父陳母吵架，是的，他很少呆家裏了當然聽不到。不由想起文文，就她一個人在家裏面對父母的爭鬥會否更加無助和恐懼？不過文文已經睡了，他也不好因爲一時興起打擾。
這一覺他睡得很沉，第二天鬧鐘都沒叫醒。
週六的白天他非常閒，李心據又去了g市，最近都不用值守。於成傑來電話告訴他學校出了大事情。問起才知道是班裏一個父親是警察的同學告訴於成傑的。
高二8班有個學生昨天晚上在外面喝醉酒鬧事，坐霸王的不給錢還把司機給打了。後來捱打的司機叫過去六輛的士，六個的士司機圍攻報仇，結果那個dZ的學生一個人把六個成年人人全打翻了！
“厲害吧？”電話那頭的於成傑問，語氣裏隱隱藏着種崇拜強者的興奮。
“確實厲害啊！”陳依由衷感嘆，以一敵六，簡直像是隻存在於電影的情節。“我們學校有這麼厲害的人？有沒有是誰？”陳依琢磨着高年級的那些混混實在看不出有誰如此厲害。
“了，叫林海棠。”
陳依握電話的手不由僵住。“林海棠？”
“是啊。你認識？”
“大概你也認識。”
“嗯？”
“林青正在談的林仔就是林海棠，我想不會巧到同年級同班有重名吧？”
“重名吧……林仔怎麼看都不像……”
的確難以置信。陳依也忍不住懷疑重名。
晚上六，於成傑按響陳依家的門鈴，一同去了學校。
dZ搞晚會。是高一年級新生的歌唱比賽。
入學雖然不久但是陳依早就現dZ非常有錢。學和初中每學期都交班費，學校有什麼活動之類的都會交錢。dZ相反，班費也交，但是據到學期末基本都是全數退回，學校每年舉辦的活動不少，從來是由校方完全承擔費用。
學校裏面就有劇場，很大。今晚的活動一個年級八個班的學生都能坐下。通知的時候就過不必喫晚飯，班主任當時還叫同學們別擔心喫的不好，學校都在星級酒店訂做的。抵達後果然有盒飯，飯菜單獨裝，配的有老火湯。
陳依不得不服氣，dZ真的是有錢。過去學校有活動晚了，哪怕拖延到晚上七也別指望學校請喫飯，哪怕是五塊錢的飯盒都不可能。而dZ今天本來可以不必負責膳食，但校方考慮未必學生家裏都能五多喫完飯，還有很多學生住的離學校遠，活動開始太晚回家路上可能不安全，於是就乾脆準備好膳食在六開始。
即便如此，仍舊還是有學生不喫。不過很少。
林青是一個。
她來的比陳依早，未免混亂座位還是按班級次序，也防止各個班認識的亂坐。
陳依坐下沒多久就覺今天班裏同學的氣氛不太對勁，都在議論紛紛的什麼事情似的。沒一會前頭的於成傑回頭叫他，附耳輕聲嘀咕道“聽真是林青新交的男朋友。”
陳依瞟了眼林青，看她情緒顯得很失落。飯菜放一邊，湯碗也沒打開過。靜靜坐着，誰也不看。旁邊班的，那是個光頭班，清一色男生。一排全都頻頻探頭看她，挨她邊上的男生還主動跟她話，不過她沒理會，像聽不見似的。
那男生有些尷尬，安靜了會又主動搭訕。
“聽你男朋友出事了？”
林青還是愣愣出神。
“不要這樣啊，林仔他家裏也認識人，這事肯定能解決。”
林青繼續呆。
陳依漸漸有些遲疑。
光頭班的那個男生像是打開了話頭就不再那麼畏縮似的，儘管林青沒回應還是不斷着寬慰話。
劇臺上的晚會演出開始。第一個上臺的學生參賽的歌是黎明的粵語版《情深話未曾講》。這男生唱的很不錯，因爲前後左右沒有人出現‘嘔吐’反應。
“仍然在遠方追我夢與想
繼續懷念你卻又這麼漫長
從前未會想感覺是雙方
你若燃亮我我亦要懂得釋放
過去每日同路往
不懂珍惜那些境況
這晚我獨來獨往
卻是太后悔浪費共對時光
你這剎那在何方我有話未曾講
如何能聯繫上與你再相伴在旁……”
黎明的這歌陳依也很喜歡聽，因此不由入迷。以前他對這類歌沒有什麼興趣，感覺太溫柔。蕭樂出國後有一次在黑貓聽見別人唱就被歌詞吸引了。
喜歡這歌的人看來不少，很多高一年級的學生都跟着一起唱，**階段完全蓋過了臺上歌手的聲音。
也就在這歌最動人的詞曲聲中。
林青哭了。
泣不成聲、頻頻擦拭而淚不止的那種哭。
光頭班那個男生連忙問別人要了紙巾遞給她，她不接。只管哭的身子抽搐，一直用手擦眼淚。
很多人沉浸在歌聲裏。但還是有人覺林青的情況。
於成傑從前頭遞過來包餐巾紙。
陳依遲疑片刻還是接住，默不作聲的遞到林青面前。
她一把抓過去，拆開抽出張就擦淚水。
光頭班那個一直努力的男生瞟眼陳依，收回那張被拒絕的餐巾紙，再沒有跟林青搭訕了。
“肯理人了！”林青邊擦眼淚邊滿懷怨憤的質問陳依。
“你幹嘛啊？至於這麼誇張嗎？”陳依覺得林仔又沒喫虧又沒受什麼傷，於成傑電話裏都學校後來去領人帶走了，並沒有刑事責任。
他不問還罷，這一問反而讓情緒剛平復些的林青哭的更兇。
眼看着那包餐巾紙一張張的溼透，最後全用完了。
陳依還想問別的同學再要，結果林青把紙巾用完了就直接拽着他袖子擦。然後乾脆的把臉往他肩膀上一埋，擦都省了的放聲哭“林仔不要我了！”
這消息讓陳依非常意外，完全猜不到生什麼事情。
昨晚離開酒吧門口時還好好的，忽然就分手了？還是林仔提出來的？
林青的眼淚把陳依肩膀**衣服都溼透了時，情緒終於平復些。
“都是因爲蛇仔！後來我們換到別處喝酒，他就問起蛇仔是怎麼回事。我了……他不信。反而問我對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當然是喜歡他的，不然怎麼會跟他那麼親近。他很不高興的既然是這樣就不該假話，以前的事情他根本不計較，但是不喜歡被騙。”
林青着又抽泣着哭。
“到底他還是相信了那些謠言，以爲我真的跟老和很多人上過牀，不相信我跟蛇仔沒什麼，覺得真沒什麼蛇仔當時不可能那麼激動的還追着的士要打人。後來他就自己走了，雖然喜歡我但是沒辦法接受我這樣……其實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啊！……我根本就沒跟人做過。以前出去玩別人問起因爲怕人笑我沒經驗還是沒長大的女孩所以就有，隨便亂編，怎麼想到王麗聽後就到處造謠，還無端端把學校的老他們也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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