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化形（中）
電話那頭傳來最可不能的那把聲音。
“喂！”
“……”陳依無語，他實在難以相信林青會馬上再打過來。
“剛纔是我太過敏了。其實也知道你不是討厭我不想跟我當朋友的意思。也是的，我自己的感情問題不能沒完沒了的找你呀，老是林仔林仔的翻來覆去都是那些心裏的情緒問題是挺沒勁。那我不提林仔，就聊聊別的事情總可以吧？朋友之間聊聊天，很正常的話題，絕對不會跟曖昧沾邊。”
陳依差想跳起來。
當然不可能通過電話被林青讀心。但是林青卻中他的顧忌。
“好吧……”
林青知道的八卦非常多。多的好像永遠不完。
陳依好幾次想要掛電話時，林青總是忽然想起更有意思的事情迫不及待的連珠炮似的出來。
陳依眼皮困的頻頻打架。
“我很困了。”
“再會！跟你有關的新聞喔！”
“……得了，你吧。”陳依多少有好奇，雖然更明白林青是故意勾引他傾聽的興趣。
“昨天放學後骷髏骨狠狠羞辱了四人組。”
“什麼？”陳依一時沒了睡意。他從開始就擔心的事情這麼快就生了？當初於成傑勸他幫骷髏骨時就擔心這種事情。他本來的意願僅僅是幫助骷髏骨不被人那樣隨意欺負，絕不希望變出另一個跟四人組一樣仗勢欺人的惡棍。
林青詳細了從別人口中聽來的事情經過。末了，問他“是不是後悔幫他？”
“沒什麼可後悔，本來就有面對這種情況的心理準備。明天跟他談談，如果能讓他及時剎車最好，如果不能，再不管他的事情就是了。”
陳依雖然是有這種心理準備，但終究不希望骷髏骨果真變成這樣。也不想爲此事閒扯太多。
“聽完了，睡覺吧。晚安……”
“等等等等等！等等！”
陳依揉把又犯困的眼睛。“又怎麼了？”
“還有件事情，我越想越覺得古怪！”
“我沒興趣聽，改天再，要掛了……”
“等等！做個交易！”
陳依電話已經快掛上，聽見這話不由猜疑難定的又放耳朵旁。
“什麼交易？”
“總門不是一直在抓變異者嗎？你成天琢磨的安哥魯莫亞外星異族變異者。”
“少提這種事情。”
“這不是跟你才嘛！反正我知道學校有一個人是變異者。”
陳依眉頭微皺，驚疑不定。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變異者對人類的腦波干擾雖然講究‘匹配’的前提，但dZ學校的人不少，如果存在一個變異者很難會影響多少人。如果沒有及時處理會危害多少人更不能預料。
“別信口開河啊，這種問題很嚴重。”
“當然沒有！我問你，你覺得林仔是個能一打六的人嗎？”
陳依覺得難以置信，隱隱更有種莫名恐懼，但仍舊按耐不動。“不像。怎麼看都不是練武的人，如果不是精通內功僅僅靠身體的鍛鍊一個高中生基本不可能在沒有重大傷亡的情況下戰勝六個成年男人。”
“林仔當然沒練武！你都不知道他被家裏保護的多好，從他媽媽就很在意他的健康，你也知道他的皮膚比多少女孩子都更嬌嫩。體育活動雖然也有，但是可能受傷的足球和籃球他從來不玩，又怎麼可能練武功？”
陳依覺得荒唐。
“你不會林仔是變異者吧？”
“對！”
“……我很想認真對待你的‘情報’，可是感情上覺得很荒謬。”
“那天晚上我就覺得奇怪，林仔不應該會出那種話。更不敢相信他能打架。後來想起你腦子裏裝的變異者覺醒特徵，一對比，現很吻合！尤其那天晚上林仔心裏總有奇怪的信息讓我讀到。‘好想喫，好餓，好餓，好想喫……’這不就是變異者初步覺醒的潛意識食慾需求嗎？”
“如果明天他去學校我會確認此事。不過……我實在越來越搞不懂你了。”
“別想這種無聊的問題。現在幾了？”
陳依一直沒顧看，這時才覺已經凌晨四，難怪困的眼皮頻頻打架。
“四十三分。”
“很好！陳依，我現在鄭重告訴你，以後別再跟我擺原則之類的架子。”
“……你的思維跳躍性太強了吧？”
“剛纔不是覺得異性朋友不能沒有界線，覺得老跟我聊大通電話太曖昧嗎？現在聊了四個多時了，你以後還有什麼臉面擺原則的架子？”林青的聲音很得意，像孩子喫完藥丸明明不苦也裝苦哭喊騙到糖喫的得意。
“我們……”
“我們什麼？我們當然是朋友之間聊天，所以請你別老神經過敏！還虧你老我自戀呢，你不也是。自戀狂！老怕別人糾纏你似的，我會有那種意思嗎？”
“……好，剛纔是我不對，我自戀，我神經過敏。對不起——”陳依拖長了聲音，暗地裏咬牙切齒。聊半天，結果是圈套！他連掐死林青的心都有了！虧他跟睡眠戰鬥這麼久只因爲無法忍心拒絕林青的可憐兮兮的懇求。
“這還差不多……好了，我們繼續談交易。我提供了這麼有價值的情報，你是不是應該答應我一個的要求做爲答謝？”
“你先。”
“林仔剛覺醒不久你應該是一個人對付他吧？”
“看情況，覺醒程度分級別。”
“到時候帶我一起，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戰鬥呢，想想都忍不住熱血沸騰！譁……邪惡的異族，被一刀刺死，再一腳踏碎他的腦袋……噢……太爽了！”
“——神經病！”陳依忍無可忍。“你是不是人啊？一整天從早到晚着跟林仔分手多麼痛苦難過、傷心欲絕！一轉眼跟我他是變異者，還不夠，還要親眼看他被殺！”
林青很滿不在乎語氣。“那我總不能因爲這樣真的不活了吧？或者一直哭到老？你才神經病呢，我跟他才處了幾天呀，關係都沒確定。難過一兩天還不夠？難過完了當然要理智面對現實。再了，我很早前就告訴過你，我這人內心其實——很冷漠！”
陳依無話可。林青是這麼過。
不過這反差……這反差……
未免太大了吧！
“確認後再吧，如果是我能對付的話可以帶你去。現在真不想跟你聊了，你簡直就是個惡魔。”
“惡魔用殘忍告訴世人真善美的可貴……”
後面的話陳依根本沒聽，乾脆的掛斷了電話。
他以爲過去見過的那些人已經夠邪惡了，現在他才現錯了，過去那麼認爲只是因爲他見識不夠多。他希望不會有比林青更邪惡、殘忍、冷漠、無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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