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自虐式體驗
在跟王麗互請一次後開始把午餐帶到學校。
有意讓人看見了問起時就她跟陳依決定艱苦度日，爲將來買房買車存錢。順帶就了往後捨棄應酬方面的人情。
知道的人笑過過之後，覺他們果然每天中午喫滾水清湯加餿頭，覺得新鮮有趣之餘也就不計較請客應酬的問題了。時常看不過眼主動勸着叫他們出去喫飯都被林青堅決推辭了。好一段時日都成了學校裏議論的話題。
陳依對着北方飲頭多番幾乎作抓狂。
甚至衝動的想抓起饅頭丟地上狠很踩爛。
但是沒有，因爲爛了就沒主食。除非他厚顏無恥的反悔不陪林青自。
但很快他意識到這種負面排斥情緒無濟於事，飲頭肯定會喫下去林青的確不是開玩笑的人。這件事情她明顯會堅持到底。
他開始考慮用別的態度面對饅頭。
於是靜心思考，整理情緒和認識。
慢慢的就想起諸多史者對粗茶淡飯的平靜態度。
試着遺忘對饅頭的負面反感厭惡情緒，收斂過去培養的食慾味覺需求。
開始勉強的學習平靜的喫饅頭。漸漸的入了境界，不再惦記過往的食慾需求，就覺得饅頭並沒有開始認爲的那麼難喫，多是負面排斥情緒產生的心理作用。再後來時反倒覺得挺好喫，滾水湯也提議再少放油鹽。
他入了心靜的境界，林青也入了這種境界。
交換感受時都覺得一旦心靜了，其實並沒有那麼飢餓，不僅慢頭和湯水變的好吃了，也不會餓得心裏慌的難受了，甚至力氣也不如以爲的那般下降嚴重。尤其是味覺，噢覺，還有第六感都變的敏銳了很多。
雙雙陪對方父母時喫起水果明顯感到味道比之過往完全不一樣，從沒有覺蘋果的香甜味道那麼清晰，甚至其中些許的酸味過往都根本吃不出來。
不過兩斤，多星期的時間。他們兩個就愛上了本視爲自虐的飲食方式。在父母家裏喫飯都不怎麼對肉食和油鹽重的動筷，自的就喫很少。
林青又開始有了逛街的興趣，陳依就陪她。只是逛着看，是絕對不買。買也是給錢金星帶回去的。但也不會逛太久了，食物需求量是事實，他們的體力經不起過久的活動消耗。
陳依因此想起史書中的一些故事。
學時候總不明白那些明明有能力的人何故寧願粗茶淡飯，被人嘲笑輕視也絕不屈從無道昏君。甚至曾以黑暗的角度認爲這類人是假清高，因爲事實擺放眼前粗茶淡飯的清貧日子不可能比山珍海味的富貴生活更快樂。
後來他不這麼想了，因爲他認識到不可能所有如此的智者都是假清高。但還是感到不能理解，卻認爲不可能僅僅是一種精神在支撐。因爲他了解人所以能專注投入某種事物或者狀態，不是憑藉一味強迫自己的堅持，其中必然是有愉快的，必然是在精神或者生理方面能獲得滿足的。
陳依有斤，長輩，他們兄弟三個都很孝順。當年這三兄弟的母親得了重病，他們跪拜哭求神佛，許諾只要他們的母親能夠挺過這關，三兄弟立誓一生戒葷以謝神估。三兄弟的母親後來真的挺過去了，是否迷信的感動蒼天效應不論。
這三兄弟果然開始戒葷。其中一個堅持了三年。還有一個堅持了二十多年直到壽終。
至今活着並堅持的那個豬油都不喫，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中醫了。
陳依對這個長輩的記憶很清晰，曾經來過深圳住，因爲跟陳母是很親近的關係，在他們家裏連住了好幾天。
陳依現這個長親不像是單純的堅持。喫飯時目光根本忽略了包括雞蛋在內的葷食，反而對素食流露出一種近乎熱切的感情。那是對喜歡喫，認爲美味的食物纔有的情緒。
那時候陳依仍舊不明白其中理由。
現在他覺得明白些了。其中並非門外人以爲的單純堅持和強迫，心態會促使人找尋到其中旁人以爲不可能存在的愉快和滿足。
別人看他們是忍受，實際上他們在享受。
古時有這種境界的人在粗茶淡飯中獲得愉快滿足的享受，當然不會去侍奉無道之主。
想到這些，陳依不由替自己感到慶幸。能體會到這些就是種幸運。
於成傑聽陳依了這些後決心效法嘗試，不到兩個星期，就告訴陳依的確如此。完全是心態意識決定體驗感受。平時只因爲飲食的複雜刺激導致味覺變的不敏感，許多滋味就吃不出來了。一旦靜下來了，味覺受到的刺激得到緩和了，一樣的東西就吃出來不同的味道了。
“你有沒有覺心靜之後連不平之氣都消失了？以前我們還爲些時勢和新聞義憤不平或感慨，最近你很少有情緒反應了，我現是心態帶來的另一方面影響。會讓人從事情中看到許多光亮，不再偏激的盯着黑暗面，很自然的就心平氣和了”
經於成傑提醒陳依才意識到事實的確如此。
過去他也知逝世事正反相依的道理。但總有些事情使人難以平靜。就如思及總門的前後變化會讓他唏噓感懷一樣。
現在不會了。
柚認識到秦烈陽領導後的總門雖然變的跟過去不同，但實際上也因此帶來不少好的變化。成爲國家的附屬機構，失去與民的緊密聯繫同時也勢必讓內部事務變的更有效率，更有明確針對性，變的不再縛手縛腳，從大的方面而言更有利。很多過去總門想做但不能做的事情，現在的總門都可以做了。當然。許多能做的事情也變的不能做了。
過去爲此唏噓感懷只因爲緊盯過去總門的優比較如今的缺。激烈的感情使人不能平靜的看待變化，實際上利弊相依，改革總有好有壞，從沒有完美製度。具體是改革後更好，還是更糟糕，根本不在於制度本身的變化決定。
大勢和管理監督執行決定一切。
唯利是圖的年代任何制度變化都創造不了美好。這就是大勢。勢爲大，它集天時、地利、人和於一體。
而管理，監督和執行又決定了制度體系能實現多少，是否順利運作。此爲，它是人爲的表現。但這個又可能影響大勢的方向。因此決定這一大一相輔相成不可區分孰輕孰重的渾然一體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