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節 七月一日之期. .
“唔這個問題不好嘛。”
“有什麼不好？”
林青聽了一陣就拖長聲音叫到“媽你又開始羅嗦啦一我掛！”
她掛了，電話馬上又響了，接起一聽果然是她媽媽。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一禮貌都沒有“媽我準備換衣服出門，當面來聽你羅嗦呢！”
“騙誰呢！一會把陳依的媽媽一塊來我怎麼好意思羅嗦你了？”
林青咯咯失笑道“媽媽最聰明瞭，我的心思呀根本瞞不過您
陳依離開證卷部後回家睡了片刻，四半時林青打電話陳父提前下班了，她父親也快到了。
陳依匆匆忙洗了澡趕過去時正聽見陳母在什麼不上班的事情。
坐下問了才知道陳母單個有內退和買斷政策。她正猶豫是否繼續上班。
“退了吧。你近年身體也不太好，血壓也高。”
陳母卻嘆氣道“你們都退，我又怕退了太閒，上班總還有錢拿，買斷了一次給四十多萬就一直喫老本了。”
“可以用這筆錢買幾套戶型單身公寓出租呀。”林青提的主意讓陳母頗有些心動。
陳父這時候來了。聽見陳母還在猶豫的話就皺眉道“有這麼好的政策還不退等什麼？上不上班啥關係？家裏又不靠你那工資過日子。我還在上班嘛！這事還想來想去拿不定主意！”
林青的母親忙道“大姐也是怕你一個人擔子太重，太辛苦吧。”
陳父神情不屑的皺眉道“她？她能知道替我着想？”
陳依一聽就知道下去會沒完沒了，陳母雖然不會在這裏跟陳父爭吵，但勢必讓這餐飯喫的不能愉快。忙插話道“別這些了，你見多識廣，看看晚上的菜單行不行。”
陳父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轉移，坦然承受了這番恭維，立即就開始看。
陳母煩他的坐到陳依身邊低聲道“萬一不上班他不管我了怎麼辦？哪天要跟我離婚怎麼辦？他現在賺錢多在屋裏多得瑟你又不是不知道，往後我不上班了，他尾巴還不得翹上天！”
“想這些做什麼？你自己身體情況自己知道，過幾年我工作了養你嘛。就算不上班喫老本買斷的錢也夠你喫幾年。”
陳母就不了。雙手按着凳子四轉打量一陣，又附耳低聲道“挑這麼貴的地方喫飯幹什麼？見她爸也不用這麼大手大腳。”
“沒事，你兒子兼職賺的錢勉強能應付。只管喫，別的不要擔心。
“以爲自己當百萬富翁大老闆了？”陳母着嘿嘿的笑。陳依看着感覺像孩。陳母非常的不顯老，人胖了又顯富態，笑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像單純的孩子。陳依覺母親的性子似乎變了不少。
“最近很少吵架了？沒看你生氣。”
“我才懶得理他！他喜歡羅嗦就羅嗦，我只當耳邊風。跟他吵啊打啊也沒用，我管自己喫好穿好。他是不怕吵啊，他沒有高血壓，我有高血壓生氣是自己喫虧。要是氣死了他可高興了，我可喫虧了。兒子都快大了現在死了多不划算，一福都享不到。反正這麼多年了他就這德性，我是想開了。現在他羅嗦我當聽不見，黑臉由他黑。他一要吵架我就不理他。”
陳依頗有些喫驚。陳母的性子很急，火氣一上頭立時就變臉作那種。突然看開成這樣變化大的讓他感到難以置信。
陳母膘眼陳父在看的菜單悄聲對陳依“我剛纔看到菜牌上有斤，燕窩好像很好喫。”
“林青給你了份？”
“她的哪個？”
陳依就了，陳母要了菜單翻着看。
“啊！八百多塊錢？”她雖然驚叫，卻壓低了聲音避免旁人聽見。忙又道“退了它退了它！你真當自己是大老闆了？就這麼一八百多塊錢也敢！”
“別羅嗦了，今天我請客什麼你別管，只管喫就行了。”
陳母哪裏肯聽，絮絮叨叨的讓他退了，一個人的份就八百多富瘋了才喫。
陳依只覺得自己是忙昏頭了才把讓陳母看菜牌。
“沒事。其實林青有親戚在這上班。我們就出個材料費。算起來這個就一百多。”
“一百多還差不多。”陳母這纔不了，盯着菜牌看半響都沒捨得移開目光。她就是個喜歡喫的人。明明有高血壓也不忌嘴。升高了頭疼喫兩天芹菜喝兩天藥拒絕兩天葷食。降下來了依舊如故。
燕窩魚翅陳母都是很喜歡喫的，但畢竟昂貴，除了有人給陳父送過幾次平日家裏根本不捨得花錢買了喫。
但陳母又是個“寧可喫好活五十，不願忌嘴活百年
這是誰也勸不住的。
“了魚沒？”陳母又問。
“了，知道你最喜歡喫嘛。”
“我過去看看還有些啥菜。”陳母就湊陳父身邊坐着一塊看菜單。後者厭煩的抱怨道“脖子伸那麼長看什麼？你又不知道什麼菜是什麼，看也白看。”
陳母也不生氣，只顧看菜單。
林青過來陳依身邊道“我爸到了。”
“我去接就行了。”
“那我在陪文文。她想試試魚子醬和松露。這裏沒有白松露我讓家裏人送過來了。魚子醬你看？”
“你看着刃。”
“就怕她喫過要失拜”林青笑着送走陳依又過去陪文文看菜牌。
陳依估計也會如此。魚子醬他尚且覺得有可圈之處，但也談不上讓他很喜歡。至於松露，他完全找不到那東西跟美味一詞的關係。他不敢這東西不好喫，只能如他這種普通人品不出其價值。
文文滿懷期待十之**會失望。
陳依到酒店門口時正看見林天明下車。
他今天開了輛很普通的大衆。也沒帶保鏢。陳依不由被觸動，旋又生出幾分自責。假如湊巧今天出了事情他可真擔待不起。
林天明還是一如既往的精神。
見到陳依一把搭了他肩頭就往裏走。
“回來讀大學的時候有時間多陪林青到家裏看看我們嘛，放假的時候一起到我公司走走看看，就算你不願意在那裏工作學習但是多瞭解情況肯定沒錯。將來這些事情林青願不願意都要接手，你總不會看她一個人挑這麼大的擔子對吧？早了解情況、熟悉情況肯定沒錯。”
“是。一定。”
上去坐下了，陳母問起林天明做什麼的時候他只做生意，不大不馬馬虎虎過得去，勉強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不一會話題就變成陳父向林天明倒國企改制的苦水。
用餐時陳母看人來稱魚子醬。就問是什麼，又問價錢。聽那人一克二十塊錢。
她數學不好。半響沒算明白。最後問陳依一斤多少克。
文文搶着回答“五百克。”
就聽陳母喃喃自語的算了會。“一斤不就是一萬塊錢？”問時顯的難以置信。陳父也黑了臉，直退了退了。
最後還是林天明話道“兩個孩子的一心意嘛。就算他們爲這餐飯要喫幾個月的飲頭，現在有這份心我們也不必要太阻攔了。也算是他們知道我們養育他們的不容易。雖然這種孝心的方式太鋪張了，畢竟心意好嘛。”
這才把陳父陳母勸住了。
陳母拿腳在桌下踢陳依，怪他太浪費。這時候就懷疑陳依先前的話是哄她安心，問林青父母他們家是否有親戚在這裏。
陳依以爲穿幫時竟聽到林天明頭是。這才明白誤打誤撞，想起過去林青的話，估摸這酒店林天明興許有股份。
陳母對菜顯得很滿意。
但是湯卻讓她搖頭很一般。又邀請林青父母有空嚐嚐她荑湯的。
“是啊，阿姨荑湯水平可高了！”
林青這句附和話到不是虛的。陳母炎湯的確有天份，在外面喫飯多少次，但陳依從沒喝到過比家裏更美味的湯水。陳父對陳母做菜不甚恭維，但對於她的炎湯，那也是心悅誠服。他請同事朋友到家裏，別人不喫飯的，湯一碗接一碗的喝。都就是爲喝湯來的。林青也不止多次的請教過陳母。
陳父就接口“還用等哪天？喫完飯一起到我們那玩會。
陳依本以爲林天明沒時間，不料竟然很痛快的答應了。
離開酒店時陳父住的地方不遠，就一條街。林天明也沒提停了車的事情，跟着一塊步行。
林青跟她母親了會話就挽着陳依。
“我媽問你呢，怎麼不讓家裏知道真實情況。”
這問題林青過去提過。事實上陳依也沒有明確的理由。只是一種直覺讓他認爲不知道的好，具體理由他想過，雖然想不明白但他相信直覺。
“不的好。”
林青又猜。“神祕主義？”
“不是。”
“危機意識？”
“我真不知道。你非要這麼猜我只能。得不到不可怕，可怕的是得到又失去。”
“太消極啦！”林青着又問“因爲李茵？”
“也許是悲”
“如果”林青遲疑着問道“有一天我們分開了，你不會恨我？”
“不會。”
“這備肯定？”
“因爲我時常提醒自己，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也就不存在分離。”
“唔有道理，有道理。”林青連連頭，語鋒忽然一轉。
“敢把這話對我父母嗎？”
“敢！”陳依着，嚴肅的表情一變，泄氣般的輕笑道“纔怪！跟我父母都不敢這話。”
林青撲哧輕笑，故作鄙夷狀道“以前出來的話不怕任何人知道的氣概哪去了？”
“被現實消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