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先來後到
“我怕村長家的牛借不來呢，到時候也好去問問別的。”
她說的有道理，秦母點了點頭。
“那這樣吧，卿兒，我現在先過去問問，待會兒喫過飯就晚了，人家不在家可就麻煩了。”
“那我現在也直接去村長家看看。”
那邊兩人聽到這話，立時把手裏的乾枝子丟到了柴火垛上。
正是好跑的年紀，小邵雲蹭蹭兩步跑到秦母的身邊，“娘，我和你一道去。”
晏珩淡淡看了秦卿一眼，並未言語，但是秦卿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這樣吧，娘，你帶着小邵雲去大福叔家看看，我和晏珩去村長家問問。”
“好。”
關好院門，四人分道而行。
村裏的小路曲曲折折，冷不丁就會有個小道忽然出現在眼前。
好在有了上次的印象，秦卿已經記得了大致的路線和方向。
一路上，兩人差不多是並肩而行。
大抵是天早的緣故，路上並沒有太多的人。
兩人到村長家前的時候，院裏竈房上的煙囪正冒出一縷炊煙。
“春嬸子，在做飯呢？”
李氏聽見動靜，從竈房裏探出半個身子來。
“呦，你們小兩口怎麼來的這麼早？”
說着，她又朝着一邊的屋子叫道:“爹，是小珩兩口子來了。”
秦卿笑笑，“嬸子，我們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李氏回頭看了眼竈上的柴火，見不會掉下來，這才忙走了出來。
“看這話說的，小娘子你直說，有什麼能幫的上忙的，咱一定盡力。”
“是這樣的，嬸子，我們家的地不是纔要過來嘛，還沒有開種，所以想來借一下您家的耕牛和其他耕具用用。”
婦人瞭然笑笑，正要開口，餘光就瞥見老人從屋裏出來了，到嘴的話立馬拐了個彎。
“這樣啊，小珩媳婦兒，不過這事兒我說了不算，還得我爹來做主。”
晏大田剛纔就聽見了前半段的話，此時捋了捋鬍子，看了李氏一眼，“好了，你先去竈屋看着火吧，別把飯煮糊了，我來和他們說。”
李氏點點頭，又對着兩人笑笑就回了屋。
晏大田這才又看向兩人。
“小娘子，你剛纔說的意思是，你公爹已經把地契給你們拿過去了？”
“嗯，說起來還要謝謝村長爺爺呢，如果不是有您調和，我們恐怕也不能這麼快就把地要回來。”
“哈哈，要回來就行，小珩，你爹他雖然以前是糊塗了些，但是到底還是你爹，你不要和他置氣，他心裏也是有你的。”
秦卿餘光瞥見晏珩有些握緊的手，擡頭看去卻見他眉眼略垂，讓人看不清神色。
久久，他才“嗯”了一聲。
見他不肯多說，晏大田也就轉了話題，“既然地要回來了，剛纔我也都聽見了，不過你大成叔方纔牽着牛出去，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不如你們等會兒直接去地裏，等他弄完了，你們直接把牛牽走就是，就說我說的，順便也能讓他幫襯你倆一些。”
“好呀，我還正發愁到時不知道怎麼做呢。”
說罷，秦卿暗自扯了扯身旁人的袖子。
“那我們就先走了，村長爺爺。”
“誒，留在這裏喫飯了再走吧？”
秦卿忙擺了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聽見兩人說要走，李氏從竈房裏追了出來。
“你們倆還走什麼，直接在這裏吃了不就成了？又不缺你倆這一口喫的。”
“留下來喫吧，吃了咱們一起去地裏。”
“沒事沒事，真不用了，嬸子，我娘也在家裏做着飯呢。”
“害，那嬸子就不留你們了，你們待會兒直接去地裏就行，咱兩家的地離得不遠。”
“好嘞，嬸子您留步，快回去吧。”
兩人說什麼也不肯留下，李氏只好點點頭，這才又往回走。
鄉下婦人幹活兒也都麻利，兩人走後沒一會兒，李氏就把飯菜都端了出來，又去把小娃叫了出來喫飯。
“爹，燦兒的事兒，您剛纔也沒和小珩他再說說？”
“急什麼，小珩那孩子，你不瞭解，他既然那麼說了，那你就不用擔心，以後不要總唸叨這事兒。”
“知道了，爹，那牛這事兒咋說，老吳家的二小子昨天不也說來要來借牛的嘛，咱……”
晏大田揮了揮手，“昨天我也沒有理他，和小珩兩口子沒有這個先來後到之分。”
李氏抿了抿脣，到底是沒能說出心底的話。
要知道，那吳二小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呢。
那無賴起來，也不知道會惹什麼麻煩。
這話不提，李氏又想起另一說來，“對了，爹，那咱家的牛平日裏也不是白借出去的，小珩他們兩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
她話沒說完，晏大田就嘆了口氣，“大成媳婦兒，你怎麼也糊塗起來了，小珩他是什麼人？”
“沒個遠見的，這會兒計較這幾斤糧食的事兒作甚，指不定咱們日後要求人傢什麼事兒呢。”
李氏自知失言，只好安生喫飯去了。
小娃聽不太明白大人間的話，三下五除二扒完飯就又跑到一邊玩去了。
小兩口出了村長家，走着走着，秦卿就忽然想起了上次的事情來。
想着想着，她的步子又落了下來。
秦卿的目光落到身前之人的背影上，只覺賞心悅目。
她這麼看着，就見晏珩忽然停下步子。
秦卿及時剎車，才避免了上次的意外再次發生。
“怎麼了？”
“無事。”
晏珩一揮衣袖，擡腳繼續往前走，仿若剛剛只是一陣幻覺。
秦卿想不透所以然，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就在兩人快要到家時，正巧碰見秦母帶着小邵雲忽然另一側的小道里繞了出來。
“娘，你們也回來了，怎麼樣？”
秦母搖了搖頭，面色多少有些憂慮。
“沒有，你們去村長家怎麼說？”
秦卿笑笑，以便婦人寬心，“沒事，我們借到村長家的了。”
“那就好，那就好。”
秦母這才鬆開了緊皺的眉頭，只是她很快反應過來，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她四下看了看，這才察覺出來一個重要的問題。
“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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