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他不应该是個形容委琐的家伙嗎 作者:一枝绿萝 此路不通,請绕行。這几個字說完,场面一时更加安静。那黑衣人彻底沒话說了,再說什么也是给自己找麻烦,因为這难缠的姑娘已经表达了对所有实验者的尊敬,再說什么,那不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嗎? 徐福现在非常快乐,不由得腰都挺了起来,心說,活该,人說吃一堑长一智,你都吃過一回了,還不记得教训,看看,丢人了吧?他觉得他发声的时候到了。 “君房非常赞赏小寒姑娘的看法,列位兄友所做的事情都是让人尊敬的,我們好比种地的农人,种的时候并不知道哪颗种子能出来,哪颗种子能长大,但不种肯定是什么都沒有。所以說闲话這种行为,呵呵……” 這呵呵之后就沒有什么可說的了,那黑衣人恨不能赶紧走开,但這是肯定不可能的,除非今后不在這個圈子中混了。 今天還是心太急了啊! 那白衣人一看,這是荣辱与共的問題啊,赶紧转移话题:“姑娘高论,怨人受教了。想必姑娘今天前来,不仅是旁观的吧?” 這话题一抛出,众人也想,是啊,事不关已,她出得什么风头,必是有了不得的本事要露出来给大家看看。 那献玉绕有兴趣地观察着寒洲,這姑娘实在是让人有探求的冲动啊! 卢生见状,探询地看了看一旁不语不发的中车府令,那人還是那副表情,可能是有也行,沒有也行。 “那么,姑娘,既然来了,就不要只作看客了。让我們也长长见识?”卢生客气地說。 “对不起了,先生,我今天真是来学习的。君房先生带我来,就是来长见识,不是来丢人的。小女子轻重還是懂得的。”寒洲一副谦虚谨慎的样子,倒是符合新人的身份。 卢生见状就想进行下一项,可是看到那已缺還是站在灶台前,也只好招呼一声,“已缺啊,刚才辛苦了,你沒有什么要說的了吧?” “啊,师父,今天已缺也是长了见识,今后我会更加努力的。至于今天的试验,不被重视我也是知道的,反正我是发现了,也许到一百年之后才会有人理解我。” 說完,他长叹一口气,走入人群,却又穿過人群,朝厨房外面走去。 寒洲冲着他走开的方向惊讶地张大了嘴,难道這是开普勒穿越了?這不是他老人家发现三定律之后的那段话嗎?我過来好歹還在這說汉语的土地上,他穿越都要跨语种跨国界的嗎?這难度也太大了吧? 其他人也是有点出乎意料,霍霍,有個性!可是這是耍個性的场合嗎?众人心裡直摇头。 卢生看了,也有点挂不住,心裡是生气的,但面子上還要有所交待,“已缺刚才累了,让他先歇着吧。那么,温泽有高才,您准备好了嗎?” “好了!”一声回应,中气十足,是后边站着的一個中年男子,瘦且瘦,并不弱,看上去精气十足。 “好吧,那就請大家移步院中,這裡還是太逼仄了。”卢生說完,就向院外引路了。 那叫温泽有的摸索了一套养生操,看来颇有些章法,从头开始、到颈项、到腹都有针对性的缓慢活动。四肢起配合的作用,如腹部的脏器是很难用外力来帮助的,那人就把两手举到头顶,反转手心向外,同时用肩臂去带动身体向两侧斜撞出去,而下肢保持不动,這动静之间,胸腹各部就得到了运动。以寒洲這些年病人的经历来看,那运动幅度也是相宜的。 观众一边细看,一边点头。 “不错!”一個声音响起,众人顿时把目光从那温泽有的身上移到了說话的贵人身上。這可是這么久以来的每一句话啊! “不错!”那人又夸了一句。 温泽有赶紧抱拳作揖,以示感谢。脸也有些红,不知是运动的原因,還是因为心情激动。 众人羡慕地看着他,他是今天第一個被夸奖的人。接下来嘛,当然是有好事儿了。 那中车府令倾過身子,和卢生耳语了几句,卢生忙不迭地笑着点头。然后转头面向大家,朗声說道:“今天不早了,府令大人公务繁忙,也要回去了,大家想来也累了,就各自去休息吧,改天再請各位高才小聚。” 這话說完,就温和地看向大家,众人也就识趣地拱手告别,那走在最先的倒是那穿着窘迫的江平,也不与人打招呼,低着個头不急不徐地样子,在寒洲看来,倒像個世外高人的样子。 “哈哈,小寒姑娘往哪裡去?不知我們是否同路?”献玉问道。 “我們回家,想来君房先生也是回去的。”寒洲礼貌地回答。 “是啊,是啊,出来這一天也是累了。”徐福赶紧应答,今天這姑娘太给力了,胡老父子果然沒有說错啊! “那就一起走吧。”献玉笑呵呵地做了個带路的动作。看来這园子他是很熟的。 徐福几人就一起出来。 到了门外,徐福上车,两位姑娘上马,那叫西施的姑娘上马动作极为利索,倒是小寒姑娘笨拙了一些,她在马的耳边說了两句话那马儿才乖乖配合。 徐福再次恭敬地道别,說下次来咸阳一定登门拜望。车马這才离开。 献玉望着车行的方向微微一笑,今天见着一個有意思的人,不白来。 把车和马交给伙计,寒洲拦着正要进门的徐福问道:“君房先生,那后来的贵客,就是那個中车府令是谁” 嗯?徐福奇怪地看了一眼這聪明的姑娘,她是真不知道? “那中车府令就是当令皇上身边的近臣,赵高!” 說到赵高的名讳,徐福的声音都快听不到了。 “是他?”寒洲有点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他刚一进去自称赵某,又见众人恭敬的样子,寒洲也猜测過赵高的名字,可是看他身高体健、髭须飘逸的样子,怎么能是個太监?在寒洲心裡,赵高不应该是個内心阴暗、形容委琐的人嗎?怎么可能威风八面、仪表堂堂的呢?他那样子到底是割了還是沒割呢? 见寒洲不可置信的样子,徐福又加了一句:“他還是皇子的老师,是皇上亲自指定的,,所以你想——,呵呵!” 徐福這会儿說话的样子就真的不把寒洲当外人了。 “哦。”寒洲好像明白地点点头,她還是沒从刚才的震惊中回過神来。這奶奶的,也太让人意外了,一個太监,還长得那么体面。 晚饭时候,是一家人在一起吃的,徐福出去拜访故旧去了。等他回来,看到一家人饭桌沒撤,都围着小寒姑娘在看稀罕。 小寒姑娘拿了一個熟鸡蛋,一边剥蛋一边說,记住,大火五分钟以内要出锅,煮老了這实验就不好看了,還有,這层薄皮要去掉,否则摩擦力太大,也就是发涩,不光滑。 西施问,五分钟是多长 小寒說,你就记往别煮老了就行,回头教你。 西施乖巧地說,好吧。 小寒說,看這個酒壶,我现在让它把鸡蛋吃下去。說完她就把酒壶放在几案上,从老九手上拿了点着了的火绒,投进去。 烧了一会儿,小寒姑娘迅速把鸡蛋放在酒壶的口上,慢慢的,慢慢的,鸡蛋发生了变化,它“扑通”一下被吸进去了。 众人惊呼,這太神奇了。 西施又问,姐姐,你能让它吐出来嗎? 能,看着啊!那小寒把酒壶倒過来,宽底儿朝上,一股一股地往酒壶上淋热水,淋着淋着,鸡蛋露头了,变大了,“扑通”一声,它掉出来了。 众人又是惊呼。 西施几個不可思议地望着小寒姑娘,徐福也睁大了眼睛,這小寒姑娘才真神人也,长得漂亮已经让女人嫉妒了,這口才,這本事,要是混在上午那伙人中,這不是来抢饭碗的嗎?這不得让人嫉恨死嗎? “学会了沒有?”她望望众人,老九点点头,老七不吭声,西施有些茫然。 “要是学会了呢,就可以上街骗人了!” 說完,這姑娘放下道具,飘然而去了。徐福差点沒被這句话给气得吐了血。 幸亏我們不是敌人! 而胡老爷子一直在旁边看着众人笑。在徐福眼裡,這完全是老痴呆的样子。 直到睡下,寒洲才算消化了见到大秦又一名人的事实。她仔细想了想,問題主要出在赵高身上,他长得太出人意料。 联系生活经验,看看哪位首长身边的亲信是獐头鼠目的?长得端正是一定的,不能坏了首长的体面,但也不能长得太帅,這容易转移焦点,衬托出首长的不足来。這就是赵高作为皇帝近臣的條件之一。 又想起以前看到的史料,赵高:赢姓,赵氏,那不就和始皇帝是本家嗎?亲戚比别人還是更可信,放在身边当然得先考虑這类人。 当然,根据需要亲戚也是可以割他一刀的。 再看那赵高,应该身手不错,近臣嘛,既便不当保安组组长,也得会几下子,关键时刻也得冲得上去。還有呢?“中车府令”,好像是相当于小车班班长,這個职务专业技术得過硬,始皇帝整天出游,车子老坏在驰道上怎么行?把始皇帝摔出车外怎么行?還是要靠本事吃饭的。 還有,今天专门看上那個做养生操的,這就是近臣具备的素质了。那些光等着上边派事儿的,這官能当多久還真不好說,整天琢磨着上边喜好的,想着法儿地满足他,這官儿就当得稳妥,当得久长。看来古今一個理儿。 最关键啊,那家伙還是皇子的老师,這得多大的信任,才放心把儿子交给他啊! 见到名人,今夜无眠了。看来我真的有希望进入秦史研究所。 上帝啊,你把我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