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沾衣手（下）
李青瞪圓眼，興奮道“師傅繼續，繼續。”
天眼嘆了口氣接着道“修煉者分內經，外門。內經便是內經十八脈，內經打通的脈數越多，內元的積蓄力就越強，同樣兩名中階道尊使出同樣的道術，誰勝誰負就要看誰內經十八脈打通得多。當然除了道術，大陸之上仍有許多奇門異術，例如蓮花塢的招數你也見過了。”
李青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除了先天打通經脈外，後天也能通過修煉打通嗎？”
天眼喝了一口茶，道“通過後天打通經脈自然是可以，只不過過程十分艱難，要經歷一段漫長的時光來進行衝脈，火候也要控制得剛剛好，若*之過急只會內元大亂，走火入魔。哎…這些事你就不用考慮了。”
李青哦了一聲，見天眼有些失落地模樣，便趕忙轉移話題道“師傅，剛剛聽你說外八門，什麼是外八門啊？”
天眼聽李青這麼一問，眼睛也亮了起來，道“外八門就是修煉者的“八門之穴”，亦或稱“八門遁甲”，但江湖中人一直以爲這八門之穴是生於體內，卻不知這八門之穴乃是由這內經十八脈全數打通後才形成的體外之穴。不過爲師倒是還沒聽說過這世間有人能夠全數打通八門。”
李青貼近天眼，追問道“那這個八門之穴打通之人很厲害嗎？”
天眼癡癡地點了點頭，目光朝着木窗外的碧空望去，口中浩然道“爲師也只是聽說。傳聞凡八門通至三門者可借地之力，山崩地裂，悉聽尊便，通至六門者可借天地之力，呼風喚雨，五雷轟頂。而八門全通者….”
“怎麼樣？”
“呵呵，誰知道呢？”天眼見李青一臉認真的模樣，不由地打趣到。
李青一時無語，轉眼便又問道“師傅，你剛纔提到那氣宗，形宗，意宗。跟我們道家有什麼不同嗎？”
天眼見着李青既然這麼感興趣，自己也不忍掃他的興，索性就說些題外話“天下武學本自一家，無論任何宗門都有相似的地方。就像我全真一派，就好比這世間的宗門。無量觀講究形，就拿飛劍術而言，講究劍形，如何將威力提到最大一招制敵。就好比江湖中的形宗，所以日後你若碰到這形宗之人定要避開他彙集內元的一式。然後便是無極觀，無極道觀講究以氣化劍，人劍合一。好比大陸的氣宗，因此氣宗之人招式速度，敏捷，出其不意，令人防不勝防。最主要氣宗之人內元極其渾厚，要密切注意。最後便是無相觀了，無相觀講究化有形爲無形，乃是最貼合道家真諦學派。好比意宗，有意而無形，常常會讓敵人在不知不覺中中招。”
李青認真的聽着，不留一絲遺漏，他見天眼不再說下去，便催促道“還沒說我們無能觀呢，屬於江湖哪個宗？”
天眼拍了下李青的腦袋，沒好氣地道“你不知道這無能觀是四大觀中最雞肋的一觀嗎？無能觀是雜家。”
李青眉頭一皺道“那難道沒有像無極道觀那樣講究化氣爲劍？”說着他便用手凌空比劃了幾下。
天眼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無能觀跟其他道觀是無法比擬的，但是對我而言，道家的真諦卻在無能觀。無能觀之所以被稱作最雞肋的道觀，便是他的至高絕學乃是復活之術。這也就是無能道觀爲何被稱作―無能了。”
李青頓了頓，疑惑道“復活術，不是很好嗎？這樣還叫雞肋。”
天眼瞥了一眼李青，道“那你有聽過只能救竹子的復活術嗎？別說救竹子了，竹子需要救嗎？”
李青聞言，頓然無語，擺了擺手，道“師傅，那你說我如何在人沒使出招式之前就認出他是哪個宗門的？”
“除了一些大的門派公然聲稱自己的宗門，其他的小門小派是實難辨別的。所以日後別說出路江湖，就連在這蓮花塢裏你都要小心點。”天眼道。
說着，天眼一口喝進茶水，站起身來，掌心朝上託着茶杯衝着李青道“來，小青，爲師站着不動，你能否碰到我手中的茶杯？”
“碰到了如何？”
“隨你如何。”
李青低哼一聲，左腳一勁，身子向前衝去，右手一揮，就見茶杯近在咫尺而自己的手卻是碰不着。心下一急，又是一揮，而那茶杯在天眼的掌中輕巧一轉，便是躲了過去。
天眼雙腳紋絲不動，嘴角微道微揚起，調侃道“喲，還先天內經十八脈全數打通？我看你抓蒼蠅都費勁。”
李青心知有詐，但卻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別說那天眼身子不動，就連手掌也沒動過，自己怎麼就碰不到那茶杯呢？心下不服，李青大喝一聲，這一次整個身子都貼了上去。
這下，天眼腳仍就不動，手臂一折，掌心朝下，那杯子彷彿吸在手上一般，接連躲過李青兩下“胡攪”。
李青喘着粗氣，已是有些惱怒，一拳朝天眼揮來。天眼立於原地，淡定自若，雙眼透出一股凌厲之氣，口中念道“沾衣手，鎖！”陡然之間，那託着茶杯的手像是蛇身一般瞬間盤住了李青揮來的一臂。
李青欲要發力掙脫開來，卻望見眼前的天眼衝着自己猥瑣一笑，念聲道“沾衣手，扣”
“啊…痛痛痛！師傅快放手，我的手要斷啦！”李青連連求饒。
就見那天眼衝着那盤住的一臂瞬間發力，他已經留手沒有多少用力，要不折了那李青的手也是輕巧之事。見李青叫痛，他便收回手去，將手中完好的茶杯遞給李青，道“知道該做什麼了嗎？”
李青樂呵一笑，接過茶杯，乖巧得又沏上了一杯，將茶敬上，道“師傅，你那是什麼招數，好厲害啊。聽你念着好像叫什麼沾衣手….快教教我啊。”
天眼點了點頭，道“既然展示出來，自然要交給你。不過更你要讓你清楚，這便是形宗招數，講究形式，套路。光光這沾衣手就有七七四十九種變化，由於是近身招數，絕命一擊一出，非死即傷。你想想讓我剛纔灌入內元的話，不僅你這一臂要斷，骨脈相連，怕是你的脊骨也會跟着斷。”
李青不禁打了個冷戰，暗暗唸叨“幸好你沒內元….”
天眼喝了一口茶，道“小青，無論你身在何處都不能讓其他人發現你先天內經十八脈全數打通的事。江湖之大，什麼人都有，只怕引來殺生之禍。”
李青老實地點了下頭，便問道“師傅，你上次說我體內的野獸之力需要嗜血，現在我們身在蓮花塢之內，只怕發作之時…”
天眼愣一下，道“這問題爲師也想過，若是令蓮花塢的人發現你擁有野獸之力的天賦，後果怎樣誰也不知道。放心吧，這件事爲師來處理，你只要快點提升自身之力，到時能自保就行。”
“那師傅你快點傳授我沾衣手啊。”李青六年未曾學藝，如今自己內經十八脈依然打通難免興奮。
“要學着沾衣手可以，不過先得練基本功。你體術已達銅皮之身中階，身子素質自然要比常人好。來託着茶，馬步紮好。”
沒等天眼說完，李青就捧着一個茶杯，紮好馬步，道：“是這樣嗎？如果不行，我兩手各捧一個。”
天眼搖了搖手指，衝着李青詭異一笑，提起兩壺燒得滾燙的茶水來到李青面前，道“提着這兩個茶壺，人成大字形。…想偷懶？…馬步紮好！”說着天眼跟上一腳，哼出一聲“啊噠~”
“好了師傅，你別踢了我已經扎得很好了。。。”李青道。
“還頂嘴….”
“啊噠~’
日落西山，弦月當空……
天眼望着那天邊皎潔的明月，想起了以往的故人，心中暗暗想着“既然來到風清國，是時候該去李家看看了，滄海兄，我一定會查出李家遇害的原因。你若安好，切要與我相見啊。”天眼含着熱淚，從袖中抽出一張發黃的信紙，那信紙本是碎塊零碎的紙片，是天眼用漿糊一塊塊粘起來的。
六年前，天光將碎紙散落地上，他便有留意，私下回去粘合，望着上面熟悉的字體放聲大哭。從此之後他便在暗處保護着小李青，無論是用內元威懾“疾風虎”，還是出手相敵劉長弓，最後有意讓李青成爲他的弟子，這都是他對信中人的承諾。
“師傅~肚子餓死了….”李青委屈地吼叫着。這天眼每隔一炷香便會換一壺燒得滾燙的茶水讓自己拎着，這開水的熱氣都快把自己的肉煮熟了，他真是自己的師父嗎？
天眼望着木窗外的月亮，眼神瞟了一眼李青，心頭一陣溫暖，“滄海兄，現在李青已經六歲了，想必你見了也一定喜歡，再過幾日我便要傳授他你們李家的“沾衣手”。”
“師傅~”
“叫什麼叫！才這點苦就吃不了了？那爲師可就不教你沾衣手了。”天眼拭去淚痕，沒好氣地道。
“別啊！我堅持，堅持還不行嘛…”李青無奈地搖了搖頭，見着天眼此時又拎上來兩壺燒得滾燙滾燙的茶水，詭異地衝自己笑着。
“啊噠~”
……………
蓮花塢，萬葉宮內的一處廂房之中，嶽貝貝吹去了蠟燭抱起白狐靈兒上了牀，不到片刻的功夫便沉沉地睡去。
此時此刻，離牀不遠的梳妝檯上，一面銅鏡之下一個五彩的鐲子正泛着幽幽的光，藉着銅鏡反射出一道光柱，穿過紙窗朝天空中的月亮投去。
良久良久，烏雲將月身遮蔽，五彩的鐲子發出的光芒也漸漸消失，一切都歸於平靜。
…………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