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劍十三(上)
小花那日睡得遲，得知李青大顯神通之後不禁大罵孟若一番，怨她令自己錯過了一場好戲。張瘦子也藉着李青的光在孟府頗具地位，走到哪都受人尊敬，因爲李青總總推辭，護院們便吵着要張瘦子教他們武功。
這日，孟中原喚來李青，到孟府一處院落之中有要事相談，李青不好推脫，便應了下來。經婢女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處較遠偏遠的小庭院之中。
孟中原早早便在那兒等候，見着李青笑着迎了上去道“李三兄弟，這幾日在府上住的還習慣嗎？”
李青點了點頭，道“很習慣，謝過孟老爺。”
孟中原滿意地點了點頭，在庭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便示意李青坐下，正聲道“李三兄弟，那日老夫發現你似乎對那“困獸珠”一概不知，想必隱世久了對這江湖中的各種奇門瑰寶不怎麼知曉吧？”
李青坐在孟中原對面，連是點了點頭，想起那日忽然之間出現的“烈焰牛”還是心有餘悸。
孟中原命一旁侍候的婢女去準備茶水點心，衝着李青沉聲道“那“困獸珠”乃是用於封印兇獸用的。像柳波那樣沒有修爲之人怎能降服“烈焰牛”那樣的中階獸族，想必定是他家族中的強者降服之後困於“困獸珠”之中，方纔能令他召喚而出。”
“中階獸族？抱歉，孟老爺，小人從小便生活在深山之中，對於外界之事真是一律不知，還請老爺能夠說得詳細些。”李青道。
這時，婢女送來了茶水，爲孟中原沏上一杯，孟中原小酌一口，便娓娓道着“這獸族分爲低階，中階，高階。低階獸族大多爲野獸，例如冥火狼，但它們一旦進入完全成熟體，實力也是不容小視的。中階獸族就是天生具有法術的獸族，你也看到了，那日的“烈焰牛”它的雙角可以幻化成熊熊烈火，實難對付。但那日的“烈焰牛”依老夫看來不過只是成長期的，若是達到成熟期的“烈焰牛”應當可騰雲駕霧，鼻哼烈火纔是。”
李青也喝了一口茶，問道“那何爲高階獸族？”
孟中原微微一笑，道“那高階獸族與中階獸族一樣，天生具有法術，唯一不同的是高階獸族擁有接近人的智慧。例如這幾年少有出現的“疾風虎”。因此它們不但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還能混入城池，鄉鎮。因爲它們狡猾多端，沒有赤炎之身修爲的強者還真拿它們沒辦法。高階獸族可以稱的上是獸族中的霸主。”
李青若有所思地點着頭，問道“孟老爺，我曾今在一處深山中見着瑪瑙巨蟒，極其兇橫，敢問它又屬何階級的獸族？”李青曾今在無能觀的書籍中見到過瑪瑙巨蟒的記載，但似乎沒有所謂的初階，中階，高階這麼一說。
孟中原雙目一撐，急聲問道“小兄弟..你說得可是真的？你在哪見到的？瑪瑙巨蟒可是早在千年之前就滅絕的。那是絕對的高階獸族，孟某早些年聽聞族裏長輩說過，這些高階獸族可通過自己的修煉通達至妖境界，受命可達萬年，若再加修煉即可幻化人形，永生不死！莫非李三兄弟見到的是已成妖的瑪瑙巨蟒？”
李青也不禁暗歎這孟家家族毫無修爲卻對獸族之事如此瞭解，心下便也不想隱瞞什麼，沉沉地點了點頭。
孟中原爲李青沏一杯茶，興奮道“我孟某人這一生還未見過已成妖的獸族，眼界真是不如李三兄弟你呀。”
李青忙擺手，道“老爺子謙虛了，李三何德何能承蒙孟老爺擡舉。”
李青說着便見孟中原神情之中略帶感傷，不禁問道“孟老爺，您..怎麼了嗎？”
孟中原將茶放到嘴邊，長長地嘆出口氣，念聲道“我孟家至開宗立派開始就是強者如雲，那會任憑皇室也不敢怠慢我們，如今，哎…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數十年前？那些強者們呢？”李青疑聲問道。
孟中原看了李青一樣，淡淡一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了，只從我孟府家傳神兵――朱雀劍被奪之後，家中的強者也接二連三的消失了，任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就連與我孟家世交百年的李家也在十六年前一夜之間被滅門….”
“什麼！李家？請老爺繼續說下去。”李青激動地站了起來，當下便覺失態，尷尬道。
孟中原也發覺李青的異常，但也不說什麼，接着道“在外界看來我孟家是後繼無人，其實不然。祖上有訓，爲避風波，我孟家後人絕不可再習武，更不能讓我孟家劍法重出江湖。”
“請老爺告訴我關於李家的事。”李青正色道。
孟中原愣望着李青，許久纔回過神，緩緩道來“李家與我孟家世代交好，我孟家好劍術，而李家好拳法武技，江湖上更稱我兩家爲孟朱雀，李玄武。”
“李玄武？何來此名？”李青疑惑道。
“那是因爲李家的家傳神物名爲――玄武岩，與我孟家朱雀劍齊名都是當今的神兵利器。老夫曾今猜測我孟李兩家遭遇不測是否就與這兩件神兵利器有關？但想想中間的年份差距過大，只怪我孟某人無用啊，祖先之謎現在也未有頭緒。”孟中原感慨道。
“看來當真事有蹊蹺啊，若孟老爺有了關於李家滅門的消息還請第一時間告訴我。”李青正聲道。
孟中原雖然不明白李青爲何如此在意李家滅門一世，但心中一想李青姓李，想必定是李家後人，心下便也不願多問，沉沉地點了點頭。
兩人便在庭院之中飲茶相談，半個時辰之後，誰知這茶喝多了也是會醉着，眼下孟中原茶意一起，拉過李青豪聲道“來，李青兄弟，老夫帶你看樣東西。”
推開一扇木門，李青便被孟中原帶入後院之中。就見那後院的石門之上刻着“後陵”兩個大字。李青當即疑惑道“這後陵可是孟家的祠堂？”
孟中原不答，領着李青便進入一棟木質的小房之中，那裏有兩個護院站着，見着孟中原前來趕忙上前施禮。
孟中原擺了擺手，那二人便識趣地離開，後陵之內只剩孟中原與李青二人。
李青跟着孟中原進入木房，正中央的祭臺之上赫然陳列着數百個黑底白字的靈位，皆是孟家歷代先祖。祭臺上的燭光微微搖曳着，傳出一陣陣淒涼之情。
李青剛想問些什麼，就見孟中原上前用手在一塊靈位牌上輕輕擦拭，口中喃喃自語道“小瑛，我來看你了。”
李青偷眼看去，就見那靈牌的擡頭上寫着“孟中原之妻沐瑛”七個小字，不禁暗暗唸叨“難怪進了孟府卻從未見過孟中原的妻子，照理來說像孟中原這樣有錢有勢的大老爺應該妻妾成羣纔是。”心中便對這孟中原又多了幾番好感，如此用情專一之人當真少有。
李青站一旁靜靜地看着，他不願打擾，眼前這名身影略顯淒涼的中年男人，他對情已不僅僅用專一可以性形容的，更多的則是“癡”。
李青掃了一眼靈位，便見那數百個牌位之中除了歷代祖先長輩之外，不乏有孟中原一輩的兄弟姐妹。“莫非他們都死了？”李青暗暗喫驚道。
孟中原許久沉溺在感傷之中，下一刻回過神來，朝着李青道“李三兄弟，你也看出了蹊蹺吧，爲何我孟家只留我一子獨存？爲何那些惡人不連我一起殺了？”
“難道這幾十年來這些神祕的人對孟家的廝殺就從未間斷過？”李青問道。
孟中原將手中的牌位放好，沉沉地點着頭道“是的，我本兩個哥哥，一個姐姐，他們比我年長不少，在我稚子之年他們便都接二連三被殺。我也因此從小被家中長老帶大，這些年那些惡人便也再沒出現，哪些惡人都是何門何派，又是什麼人，我也不得而知。”
“那…那您的妻子…”李青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孟中原慘淡一笑，望着他妻子的牌位道“就因爲她會武功，而且是我孟家的家傳劍法。是我容她學的，是我害死她的，還記得她的屍體在深山之中，足足過了三天三夜才被尋到。”孟中原說到這裏已是咬牙切齒，清淚橫流。
李青眉頭一皺，疑惑道“不對，如果是在深山之中，三天三夜還能找到屍體？那深山中不乏野獸，怎能呆過三天之久？”
孟中原一把抓着李青的手臂，激動道“是的，老夫也覺得此處有蹊蹺，可不管怎麼查證，卻是死於三天前。而且….小瑛一點死相也沒有，根本不知道下手之人用何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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